坎帕尼城‘谢坞堡’执政厅内,失魂落魄、脸色苍白的巴赛尔坐在那张铜质的树藤王椅上,慢慢抬起脸呆滞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培歌,又转头盯着神情紧张的梅隆气愤道,“在这个时候,你们两个还要用荒唐的理由推卸责任?”</p>
培歌用摸掉下巴上干结的血痂,强忍哆嗦道,“阁下,你可以亲自去马厩看看。”</p>
巴赛尔仔细打量着不停眨眼并魔怔自语的培歌,怒道,“住口,伯尼萨帝国有诸神和圣母、圣子护佑,哪来什么恶魔厉鬼?”着又瞟了眼朝自己用力点头的梅隆,不禁丧气地改口道,“不过咱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将后勤补给送往前线所以那些沼泽人苦力不能有太多减员给他们送去些食物也还是必要的。”</p>
梅隆犹豫地抬起头道,“但是”可话还没完,培歌大骂道,“快去,难道要让那个魔鬼找上门来要吗?”</p>
梅隆刚要离开,巴赛尔又急忙探着身子嘱咐道,“传令所有士兵,到达奥古斯塔之前,善待所有苦力,尤其披麻布的沼泽人,是为了保障辎重安全,违令者严惩。”</p>
等梅隆离开,巴赛尔突然盯着培歌,面色狰狞道,“今天的事情,我毫不知情,你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需要安全地把人送到麦道夫爵士面前,他才有权力裁决重要的事情。”</p>
培歌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当当当当然,只要你不胡言乱语,我也会守口如瓶。”</p>
刺骨的晨雾弥漫,裹着毛毯睡觉的库尔楚突然惊醒地坐起身,脸色煞白地四下打量身边,只见阿基里塔斯也正裹着行军毯呼呼大睡,而裹得像个蚕茧般的卡玛什正靠在墙角紧盯着自己。</p>
“昨晚我做了个噩梦。”库尔楚试探地审视着卡玛什透彻的蓝眼睛道。</p>
卡玛什眨眨眼木木地答道,“我也是!”</p>
这时披着块麻布的赫斯走入马厩,轻轻踢了脚还在昏睡的阿基里塔斯,又示意着库尔楚和卡玛什道,“白皮人好像给这边也送来了几大锅咸肉汤,你们去晚就没了。”</p>
揉着眼睛的阿基里塔斯迷迷糊糊站起身,裹着毛毯要往外走。</p>
卡玛什一个灵站起身道,“诸位稍等,这件事我来办!”完站起身搓搓冰冷的又原地蹦跶地热热身,抓起身边那袋金币走出来马厩,不一会儿又回到马厩,盘腿坐在归拢的堆茅草上,面带微笑地等着。</p>
阿基里塔斯诧异地看着卡玛什道,“你让大家等着吃寒气?”</p>
突然一股肉香味传来,两名铁甲兵抬着锅肉汤放在卡玛什面前,又放下一布袋粗麦面包,卡玛什却气愤地抬头冲两名铁甲兵道,“你们让我拿喝汤?”但两名铁甲兵抱着肩膀一动不动。</p>
卡玛什不耐烦地又掏出枚金币扔给铁甲兵道,“简直是抢劫!”不一会儿,木碗、木勺被得了好处的铁甲兵送进了马厩里。</p>
“我过金币能解决所有问题。”库尔楚拿起木碗大口喝着热乎乎的肉汤,却不时偷偷瞟着身披麻布的赫斯。</p>
卡玛什给盛了碗递到赫斯面前,回头冲库尔楚笑道,“那也得是在可控范围内。”</p>
赫斯端起那碗肉汤又放下道,“去把没有吃到东西的族人带来,还有那些巴优纳特人。”</p>
阿基里塔斯猛喝了两口汤,站起身往外走又疑惑地回头道,“那些纹身黑脚鸡?”完看到赫斯沉默不语,便只好悻悻地走出了马厩。</p>
稍许之后,马厩前一些沼泽人排起长队用大木勺喝着肉汤领着粗面包。</p>
几个穿着皮毛绑腿套的巴优纳特人推搡开众人来到近前,为首带着银眉环的人冷冷地盯着分发面包的库尔楚,并伸掏着布袋中的面包不停递向自己的族人。</p>
愤怒的库尔楚刚要发作,对面这个高大魁梧的巴优纳特人突然死死抓住他腕,并嘲弄地继续向外掏着面包。</p>
库尔楚暗自较劲,但腕被却这个臂力十足的这个巴优纳特人翻转着即将拧折。</p>
“妈的!”阿基里塔斯提着鱼骨刀冲上前道,“找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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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突然不远处那个头发马尾般披到后背、肩头前胸布满疤痕的巴优纳特人头目快步而来,盯着紧抓库尔楚腕的族人道,“你及早收或许还能活命”</p>
“科马恩?你管的太宽了”戴着银眉环的巴优纳特人哼哼冷笑几声,突然松开库尔楚腕去拔自己腰间的狗腿刀。</p>
但马尾披背的巴优纳特人却猛地刺出匕首,贯穿了‘银眉环’族人背,并缓缓翻转着将他的心朝天,慢慢推到他面前道,“你翻他的,这个算赔礼,你觉得合理吗?”</p>
‘银眉环’疼得咬着牙道,“你?”但又看看这个马尾披背族人的凶狠眼神和自己要被豁开的掌,急忙改口道,“合理合理不会有下次了!”</p>
马尾披背的巴优纳特人缓缓拔出‘银眉环’背上的匕首,死死盯着这个几个闹事的族人,直至他们颓然离去,才转身向马厩中的赫斯道,“狗饿了也会吃人,何况我们这样的野兽,以后有事可以随时找我,我叫科马恩。”完带着纹身族人们开始排队</p>
太阳高高升起,开始驱赶夜幕的寒气,收到开拔命令的补给队苦力们又扛着军需品,跟随车队出了坎帕尼城,朝着奥古斯塔边界的马骨坡行进。</p>
天气凛冽,港口车队及时运来的毛毯、坎袄、鸭嘴皮面鞋让沼泽人们不再冻伤而死。</p>
闻着新鲜的空气,又环视广阔的田野,穿了件羊皮坎肩的卡玛什感慨万千,又情不自禁开始诵读诗歌道:“天空如此宽广,从不因为乌云密布而狭隘,哪怕是你的眼睛,如同太阳般被蒙蔽!人们如此生勃勃,从不因痛苦而放弃,哪怕赋税让你们身心疲惫,善良总会战胜恐惧,生活总会变得美好!”</p>
旁边的流民推了把卡玛什道,“住口吧,你这个神经病,我们已经够倒霉了,回到墓地去给死人诵读,找你的美好生活!”</p>
卡玛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可怜又胆怯的人们!”</p>
这时阿基里塔斯扛着口袋走上前道,“感谢你又给的新鞋!”着换了换脚上的毡毛靴。</p>
卡玛什凑近阿基里塔斯,将新领到的短矛夹在腋下,哈着雾气道,“没什么,天下之人皆是兄弟,不过你可以给我讲讲赫斯的事情吗?”</p>
满脸冻疮的阿基里塔斯眼睛放光道,“也没什么,他杀死了海底恶魔,还杀死了很多敌人而且”</p>
裹着麻布脖领的库尔楚忙踢了阿基里塔斯一脚道,“闭上臭嘴,你的谎言没有人相信!”</p>
卡玛什失望地回头望了眼库尔楚道,“我相信,他是个天才,但只是在征战方面,而我是个诗人,在对生命的认知上独具慧眼,比如死亡,也是种美好的东西,只不过很少人这么认为,因为只有死亡才能有新的生命,比如临产的猎豹,只有麋鹿的死亡才能带来猎豹的出生,当然麋鹿不怎么认同,但就是这样,没什么可以回避的,如果你想明白了,就不再会有恐惧,我是好奇昨晚的事情”</p>
库尔楚将扛着的布袋换了个肩膀道,“你的诗歌让我如痴如醉,而且我发现你多多少少有些善意,但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回避,没有人愿意提及死亡的话题,以及昨晚的事。”</p>
卡玛什摇摇头凑近低声道,“巴赛尔已经让他亲信传话,让看守们善待你们,但一个都不能让你们溜掉,到了地方就会奖赏我们战功,不过感觉他没安好心,所以人总有打盹的时候,跑掉几个苦力也在所难免!”</p>
突然,赫斯走上前将背上的口袋扔给个流民士兵,用泛着绿光的眼睛盯着卡玛什,诡异地笑着嘶哑道,“我们不需要你的施舍,我们要去拯救陷入敌阵的血盟好友!”</p>
阿基里塔斯发现赫斯似乎又被波潵琉迷惑心智,急忙道,“赫斯你放心,我们会和你一同前往。”</p>
赫斯伸出拍了拍阿基里塔斯的肩膀,又用麻布裹住了身子。</p>
这时,换了件黑披风的培歌骑马佯装路过,用眼角偷偷扫着披着麻布的赫斯。</p>
赫斯突然转过满是裂痕的脸,盯着培歌道,“不用监视我,我会一直在你身后。”</p>
被恫吓的培歌瞬间身体紧绷地呆立在马上,又惊醒地猛踢马肚子,拼命向前方逃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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