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突然伸抓杨飞衣角，腕子上的烂疮蹭出黄水。</p>
“儿子，她是你妹妹”</p>
妇人很痛苦，突然翻起白眼，身子弓成虾米，嘴角溢出的白沫子沾在乱发上。</p>
铜板眼尖，瞅见她后颈上三个发黑的针眼，排成个三角，这是把锁魂钉当饭吃了。</p>
杨飞抖着去解链子，摸到自家妹妹肩胛骨时倒抽冷气。</p>
这哪是姑娘家的身子？</p>
两片蝴蝶骨支棱得能裁纸，皮肉上烫着歪歪扭扭的\"贱\"字。</p>
结的痂翘起边，露出底下粉嫩的新肉，分明是烫完又撕，撕完再烫，要叫人活鱼摔在案板上，死去活来。</p>
夜明珠忽然暗了下，照出墙角堆着的物事。</p>
半块长了绿毛的炊饼，爬满蚂蚁的腌菜梗，还有只豁口的陶碗，里头飘着层黑乎乎的油花。</p>
铜板抬脚要踢，被杨飞喝住，碗沿上沾着抹暗红，定睛看竟是半片咬下来的嘴唇皮！</p>
“娘！妹妹，你们受苦了！”</p>
“儿子来晚了！”</p>
杨飞扯着妇人肩膀吼，触却是把轻飘飘的骨头。</p>
妇人瘦得前胸贴后背，肋条根根分明，活脱脱是阎王殿里饿死鬼投的胎。</p>
被他一晃，领口滑出半拉肩膀，上头密密麻麻的针眼儿排成八卦图，针脚大的能塞进米粒。</p>
年轻女子突然发出声嘶叫，原来杨飞碰掉了她耳后的膏药。</p>
铜珠大的血窟窿露出来，爬出只肥白的蛆虫。</p>
向氏这个杀千刀的，竟把姑娘家的耳坠子生生扯下来，连皮带肉拽走半拉耳朵！</p>
妇人在杨飞的嘶吼中睁开了眼睛，树皮似的掌贴上杨飞的脸，指甲缝里嵌着的碎肉碴子直刮人。</p>
“我儿当娘的在畜生圈里熬日子，就盼着盼着能见你一面娘知足了。”</p>
妇人又开始抽搐，嘴角淌出黑血，显见是毒入肺腑。</p>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p>
旁边的妹子却痴笑起来，指着虚空喊“娘看，风筝飞过枣树梢了”，分明是的了失心疯。</p>
铜板蹲在地上砸锁头，溅起的火星子映着他铁青的脸。</p>
“早听黄汤灌人肠，钢针扎人魂，今儿算是见着活阎罗了！”</p>
砸开的锁链掉在血洼里，当啷一声，惊得老鼠吱吱乱窜。</p>
“别耽误了，杨飞，你妹妹和娘亲坚持不了多久。”</p>
杨飞擦干眼泪，心翼翼的抱着妇人，铜板抱着失心疯的女人，二人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密室上面走。</p>
向氏好狠，狗日的的杀千刀，抽她的筋扒她的皮，都不过分。</p>
一百多年啊，也不知道这妹子是靠什么维持生命的。</p>
明明没有半点修为，又是怎么不苍老，活到一百多岁的，太多谜团了。</p>
杨飞和铜板来到院子里，没有打算掩饰和隐藏，一直淡定的杨睿疯了是扑过去，“馨儿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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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睿想上，但却无从下。</p>
妇人像是有感应一样，微微睁开眼睛，嘴里喃喃自语。</p>
“睿哥，哥儿，我听到你爹的声音了。”</p>
妇人也就仆馨儿的声音，比蚊子还几分，但是不影响在座的人都听见。</p>
“是我！是我！馨儿。”</p>
杨睿的声音都在颤抖，“馨儿别怕安全了，你安全了。”</p>
杨睿拿出丹药想喂给补馨儿，看热闹的金子，幽幽的声音响起。</p>
“是药三分毒，你这复原丹只会加快她死的速度。”</p>
金子本来很不想多言，本来就冷情的他，对可怜的补馨儿没有任何同情。</p>
但想到杨睿有灵石，还有可怜的老弟杨飞。</p>
杨睿和杨飞都求救似的看着金子，杨睿跌跌撞撞的给金子行了一个大礼</p>
。“少爷，救救她，救救她！！”</p>
金子二大爷似的翘着腿，“本少爷，不会医师，也不是药师，救不了她，但是虚不受补，是基本常识。”</p>
杨睿和杨飞满脸绝望，杨飞牙齿咬得咕咕叫，“金子哥哥，那她啊！她有救吗？”</p>
杨飞的目光看向铜板上的女子。</p>
金子挑眉，“一个有金丹修为的强者都受不住，还何况一个没有任何修为，靠寿元丹活着的普通人。”</p>
“金子哥哥”</p>
杨飞面色苍白，险些站不稳。</p>
“好了，好了！”</p>
金子翻了个白眼，“完蛋玩儿，一遇到事就六神无主，我又没她们马上就要死，眼泪都快把我淹死了。”</p>
金子指轻轻一弹，“姨姨有灵泉，保命不难，要尽快找医修，不然她们必死无疑。”</p>
“尤其是这个年轻的女子，她基本已经油灯枯尽了。”</p>
杨睿和杨飞用同样泛红的眼睛看着杨萌萌，看热闹的杨萌萌嘴角一抽。</p>
“管够。”</p>
杨睿心翼翼的接过灵泉，就像拿的什么稀世珍宝一样，那叫一个谨慎。</p>
轻轻的帮仆馨儿撩了一下脸庞的头发，神情又温柔的道。</p>
“馨儿，来张嘴，喝下去就好了。”</p>
仆馨儿摇头，艰难的把目光看向铜板抱着的女子，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p>
杨睿眼里闪过为难，“馨儿先喝，还有。”</p>
杨飞轻声道，“爹，娘亲那是我妹妹。”</p>
杨睿差点把中的碗丢了，又惊又吓。</p>
这回是一点也没有犹豫，直接给年轻女子强行喂了灵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