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康王府</p>
秦王府，</p>
内帏的书房中，秦王坐临桌案之后，中捧着一卷未有封面的书籍，正入神看着。</p>
案上，香炉中烟气氤氲，淡淡清甜的味道，沁人心脾。</p>
而案前，却是还有一人，身披着黑色衣袍，身型有些佝偻，沉默不言。</p>
直到秦王将中书卷放下，望了过来，才挺直了些身段，将遮挡面容的兜帽摘下。</p>
“见过殿下。”</p>
秦王点点头，“想通了孤不曾去寻你，你自来了”</p>
那黑衣人的声音略发尖细，赫然就是戴权的相貌。</p>
“奴婢，只是以为这江山更该殿下来坐，康王有些心术不正了。”</p>
“哦”</p>
闻言，秦王面上多了几分意趣，发问道：“你这是获取了什么消息，难不成皇兄他真在府上设下了埋伏”</p>
“这奴婢也不好。康王从九边回来以后，府内的消息就极少传出了，殿下此行需心谨慎。”</p>
秦王起身，负走了几步，轻笑道：“此事，孤自有计较。父皇状况如何了”</p>
戴权轻叹了声，道：“实话，奴婢以为不太妙。”</p>
秦王皱眉，回过头来，“嗯怎么个不妙法”</p>
“近来陛下清醒的时候越发短了，精力十分不济，需要以那金丹来撑着，吃上了才缓解些。可如今吃的是愈发频繁了，越来越依赖那金丹，奴婢以为不是件好事。可奴婢也让人查了，并没发现其中有什么问题。”</p>
“应该有问题”</p>
“那金丹是康王送进宫的，最初缓解了陛下许多症状，又延年益寿”</p>
秦王停住脚，上下打量着戴权道：“所以，你不让孤去寻医，也怕孤会往药里下毒不成”</p>
戴权垂着头，沉默不敢言。</p>
“你在这里，锦衣卫如何安排”</p>
听秦王问起，戴权才又开口答道：“锦衣卫是一把刀，没人握着就会乱砍人的刀。奴婢本也不想操劳这凶险的事，但毕竟是为陛下分忧。如果，能交给殿下，是再好不过了。”</p>
“奴婢只求，能继续在陛下身边伺候。”</p>
秦王沉吟一阵，叹道：“罢了，回去等消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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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p>
堂上，又是秦王，东方治和岳凌坐成了三角。</p>
东方治先开口道：“殿下，可是戴总管来过了”</p>
秦王点了点头，“他跟了父皇几十载，孤倒是真没想过，他能先做出选择来。”</p>
东方治叹道：“人多是爱惜性命的，他不选康王而选殿下，他也正是老奸巨猾的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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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康王功劳定然巨大，只不过功劳之后，还有没有活命的会，那便难了。殿下不必许他许多功劳，只给他留一条命，远离纷争即可。”</p>
秦王也是赞同了这法，“孤正是此意。”</p>
东方治又道：“至于康王府上，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最坏的打算”</p>
秦王轻声叨念了一遍，又吩咐道：“倘若孤与岳凌，真在康王府上遭遇了变故，届时府上先由先生操持着，一切按我们约定好的处置。至于宫内，我这便再修书一封，与戴权送去。”</p>
在亲卫们一声声“武运昌隆”中，岳凌和秦王出了门，一同走来了康王府邸前。</p>
见岳凌眉头始终不展，秦王不由得调侃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怕了此地距府上也不过三四条街巷的距离，便是真在堂上藏刀斧，他也需得好好斟酌一番。”</p>
岳凌坦然道：“自然不是怕了，只是还想不通康王有什么用意。倘若这真是鸿门宴，他能有什么后招”</p>
往一边偏了偏头，岳凌又道：“这街市上未停了别家的车轿，似是独请殿下的。”</p>
秦王拍了拍岳凌的胸口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他府里藏的哪路神仙，到时候孤护着你就是了。”</p>
罢，岳凌和秦王都不禁笑了起来。</p>
将中提着礼品递给康王府的下人，岳凌便随着秦王一同迈过了康王府的门槛。</p>
一入庭院，入眼便是青石铺就的大路，直通到一座木桥上。而过了木桥之后，便见得康王府的正堂了。</p>
岳凌四周打量着，与上一次来时相比，庭院中似是少了些行道木，倒是比以前宽敞许多。</p>
只是不知内帏里，被他敲烂的假山，如今是个什么布置了。</p>
应是得知了他们二人到来的消息，康王衣冠还有些不整，帽上还有一边系带未系紧，便踩着靴子来了。</p>
见到秦王，就是一个重重的拥抱，连连拍着秦王的后背，康王热情道：“皇弟，兄长未曾料到你会来的这么早，未有远迎，你莫要见怪。”</p>
秦王也客气道：“今日，我才是打搅了皇兄。”</p>
康王立即扶着秦王的肩头起身，伸请道：“我们兄弟之间，何来打搅不打搅。来，快快请进，秋里寒风还是重些，莫要染疾。”</p>
看着秦王雄厚的身板，康王又笑道：“是为兄口不择言了，皇弟曾在边疆戍边多载，风吹日晒，寒风透骨都历练过，何惧这微微秋风。不过，为兄这身子骨就娇贵的多了，若是着了凉，且得在榻上躺些时日。”</p>
秦王与康王并肩行着，同样为康王着好话道：“人各有命，皇兄是享福的命，而我就是操劳的命。”</p>
康王提了提宽大的袖袍，露出腕，晃动着食指，连连赞成道：“是极是极，若这大昌谁最操劳，那定是父皇了。似我这般的人，本就应该得一个富贵王爷，何苦偏要与你相争呢，真是怪哉。”</p>
秦王脸上显出些许尴尬来，岳凌则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幸灾乐祸，不过片刻又恢复原状。</p>
作为武官出身的秦王，确实难与康王在口舌上争得便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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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不可佩剑，还请殿下将剑上交，待出门后归还。”</p>
堂门檐下立了两个披甲持戈的护卫，正例行公事，按照王府规矩要收了秦王和岳凌两人的兵刃。</p>
不等秦王开口，康王一脚蹬开面前之人，怒道：“你在犬吠什么皇弟入太和殿都能佩剑，入我这堂里岂有除了剑的道理哪里来的没眼神的东西，还不快滚”</p>
再抽了那亲卫脑壳一下，那亲卫才拱了拱，离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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