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贾代化</p>
“老将军，城门是从里面烧起来的，灭不掉火啊！”</p>
贾代化怒道：“我只是老了，不是瞎了，我看得见！”</p>
“老将军，那现在我们怎么办”</p>
贾代化望着十余丈高的城墙，咬了咬牙道：“搭梯子，今天就是用爬，也得给我爬进城里！”</p>
贾代化才下令，就听城内一阵火铳的爆鸣声，随后厮杀声震天动地，不久之后便渐渐弱了下去。</p>
“糟了！”贾代化有些急恼了，“快，再快点！”</p>
随着京营士兵逐渐往上攀爬，城墙上秦王府的胜势也已奠定了。</p>
最终羽林军依旧未能攻破秦王府亲卫的防线，眼下大殿前已经成压倒性的局势，便也放弃了抵抗，向秦王府投降。</p>
眼下，未等爬上城墙接敌，城墙上的守军反而越来越多，逐渐聚齐了百十人的规模，弯弓对准了京营的士兵，只待岳凌的一声命令。</p>
不多时，岳凌从太和殿中匆匆赶来，上提着一物，令周遭之人尽皆瞠目。</p>
“指挥使大人提着的，是康王的头我不会眼了吧，快帮我看看，是不是铁砂打我眼睛里了。”</p>
周边一人接口道：“不是你眼了，那就是康王的头！”</p>
登时，秦王府的士兵尽皆欢呼起来，是他们胜了。</p>
与之相对的，羽林卫和康王府的士兵，皆是哭丧着脸，垂下了头颅。</p>
乘着呼喝声，岳凌走上皇城城墙，提着中的头颅，与下方人喊道：“都住，看看这是什么”</p>
正待爬上城墙的士兵尽皆抬起头，贾代化也循声望了过去，分辨清那颗头颅后，内心一沉。</p>
不想，下一刻，岳凌便直指他。</p>
“贾代化！你要造反不成”</p>
“私自调动京营入城，你贾家有几颗头够砍还不让他们放下兵刃！”</p>
岳凌气若洪钟的喊声，回荡在城门楼前，炸响在众人耳畔。</p>
再配上岳凌浑身浴血的盔甲，更是凶残的令人胆寒。</p>
京营的士兵尽皆停住了，看向贾代化，不知该怎么办。</p>
只见贾代化立于马上，黑着脸，攥紧了上马槊，久久不言。</p>
岳凌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没了，又怒喝道：“贾代化，回话！”</p>
贾代化缓缓抬起头，迎向岳凌的目光，咬了咬牙，松开了，任凭马槊掉落在地。</p>
“京营士兵，放下兵刃，投降！”</p>
着，贾代化将身上盔甲剥落，令人将他捆缚，又与上方岳凌喊道：“我自入城与殿下请罪。”</p>
“可以。”岳凌与身边人吩咐道：“放吊篮，拉贾老将军上来。”</p>
一方吊篮缓缓降落，只穿贴身便衣的贾代化站了上去，纹丝不动，被秦王府亲卫拽了上去。</p>
一落在城墙上，便立即有亲卫上前，欲要上枷锁，押着贾代化入宫去。</p>
岳凌抬阻止道：“老将军毕竟与国家有功，给老将军些体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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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代化偏头看向岳凌，一个他孙子辈的伙子，再望向城内的死尸遍地，血流如河。眼见着秦王府的侍卫损失过半，都未曾乱了阵脚，击败了数倍于他们的精锐敌军，不由得叹了口气。</p>
“是你指挥的”岳凌颔首，“正是末将。”</p>
“不服老不行啊。”贾代化仰首，看向天边露出的鱼肚白，感慨道：“我们这些老家伙，早该下山了。”</p>
罢，便一步步走下了城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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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p>
待岳凌和贾代化走进来时，殿上只有秦王孤零零站着，似是在深思着什么。殿上空无一人，是连康王留下的血迹也没有了。</p>
“臣，罪该万死。”</p>
贾代化跪在门口，向殿内的秦王叩首谢罪。</p>
作为贾家的第二代将军，贾代善，贾代化兄弟，实在是战功赫赫。在先帝时期就已经活跃在战场上了，尤其贾代善，秦王与之并肩作战过多次，受益颇多。</p>
故此，对贾家两位老将军的为人，以及贾家的状况，秦王都颇为了解。</p>
秦王敬重对国家有功的老将军，便先道：“贾老将军，起身回话吧。”</p>
贾代化仍跪地不起，道：“臣不该轻易信了谗言，助康王作乱，城外士兵都是遵循军令，不知详细。殿下罚我一人即可，还请饶过他们一条性命。”</p>
负而立的秦王，此时才回过身来，与贾代化道：“孤想好了，念在京营士兵未加入战场中来，也未造成伤亡，便免去抄家死罪，但流放是免不了的。”</p>
贾代化又叩首，颤声道：“谢殿下。”</p>
看着曾经战场叱咤风云的老将军，此刻老态龙钟，还跪伏在自己脚边，令秦王心里不忍，“孤清楚你的为人，你向来不是贪图富贵之人。罢，和康王同流合污到底怎么回事。”</p>
“臣不贪图富贵，奈何子孙没出息。”</p>
想了想贾家那些不肖子孙，个个纨绔膏粱，秦王都不由得叹了口气。</p>
“是，康王承诺与北蛮换回荣老国公”</p>
贾代化一抬眼，又垂下了头，“是”</p>
秦王胸中噎了口气，带着几分愠怒，开口道：“老将军，这也能信得吗如果你是荣老国公，你愿意朝堂与北蛮合议，用岁币将你的命换回来吗”</p>
贾代化的眼中老泪，“臣最后悔的便是，没有死在战场上。”</p>
“那荣老国公不会是这么想的吗老国公的一世英名，就差点毁在你里，他就算回来了，会感激你吗实在太蠢了。”</p>
贾代化哽咽难言。</p>
秦王看向后面立着的岳凌，满身是血，干涸的都结成块了，安抚道：“今日多亏你了。孤不曾想康王在宫中竟设下这么多人，底牌层出不穷，更有北蛮的兀良哈部几百人助阵。即便是在边疆，孤都曾在他们上吃了不少苦头。得胜实属不易，你先回去歇息吧。一切安定，孤会再宣你入宫来。”</p>
岳凌拱了拱，却道：“秦王府的亲卫死伤过半”</p>
秦王道：“这不是你的过错，去吧。”</p>
岳凌离去之后，秦王面对贾代化，真是感觉棘。</p>
“你，先下狱，等朝堂议事后再发落吧。”</p>
“谢殿下厚恩。”</p>
秦王不再理会，与外面亲卫吩咐道：“传百官入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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