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京城第一公子</p>
乾清宫，御书房，</p>
岳凌被唤来此处没饮尽一盏茶，便见得隆祐帝已然换了一身常服进了门。</p>
见到岳凌，隆祐帝也不禁摇头嗤笑，指轻点着道：“你呀你，这好色的本性可真改不掉了。原本房中都有那么多丫头了，竟还又接纳了贾家的那三个闺阁姐，心色字头上一把刀。”</p>
“你才是二十有四，不留意身体，声色犬马，还如何与朕一同做大事”</p>
岳凌颇为无奈，也不知该如何解释，“陛下，臣在殿上的句句属实，本在出宫时就已是入夜，哪还有去荣国府的时间了。”</p>
“这些不知是坊间流言如何编排臣的，当是有人心怀不轨。”</p>
“心怀不轨。”隆祐帝端坐在龙椅上，一抖衣袍，眼神微眯，颔首道：“当是如此。”</p>
再转向岳凌，隆祐帝又不觉叹出一口气道：“不过，在堂上这么一闹，贾家三姊妹的名声，可就不清白了，再想嫁与他人，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不管你有没有这样的心思，这件事都得让你头疼了。”</p>
“而且，你不是本就与林如海之女定下了婚约吗，打算什么时候操办婚事朕的皇后还与朕打听了好几回，若非这宫闱禁制，恐怕都想去为你们操持婚事了。”</p>
听隆祐帝提起贾家三姊妹的事，岳凌先前没细想，如今听了也真觉得头疼。</p>
原本并无来往的姑娘，自己竟然已经将人家的清白坏了，不得不承担责任，他真是没地方理去。</p>
可后面又听闻，皇后欲做他与林妹妹婚礼的证婚人，这恐怕非太子都不能有的待遇，岳凌哪敢真这样照做，连忙应道：“劳心皇后娘娘挂念。如今玉儿的年纪还，总得在及笄之年以后，林大人也曾与我叮嘱过。”</p>
“嘁。”起林如海，隆祐帝止不住的摆，“休要提他了，他的话当不能作数。不过，既然你也做此打算，那便在林家丫头及笄之后，朕令钦天监为你们挑选个良辰吉日。”</p>
“早早定下这门婚事，清一清你这坏名声，也让你安下心来做事，免得夜夜笙歌，在上早朝时都能困倦了。”</p>
这事情还真让隆祐帝准了。</p>
秦可卿，香菱两人好似早有准备，又好似久旱逢甘霖，真是变着样的服侍了他一晚。</p>
直到夜半三更，便是累了，还有紫鹃在后面推，怕是一直闹到了拂晓。</p>
岳凌尴尬笑笑，扭转话题道：“陛下，您叫我来是还有什么事商议”</p>
吃了按时用的药羹，隆祐帝轻拭嘴角，叹道：“朕正是有要事相商，除去昨日我们探讨的那下改革的策略，其一便是朕在殿上所言，需要你操持这次的科举来选拔人才。”</p>
“朕知道，你一个武官出身，若是操持科举，肯定会招惹很大的非议，更何况你还想要修改科举内容，从四书五经亘古不变的儒家经义，到你所言的策论，数学”</p>
“其中难度之大，阻碍之艰，朕即便不细想，也能预料的到。”</p>
沉下一口气，隆祐帝认真的点点头，“但在朕眼里，你当真就是无所不能的。所以这桩事，还得你用心去考量，想一个法子出来。”</p>
“切勿付诸于武力。这些学子，宁可拼得一个清流名声，也不会屈服于武力，是与你之前所料理的那些富商不同。”</p>
回京之后，岳凌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p>
这一路上看得的世道多艰，作为穿越者，若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局势，再重蹈百年屈辱史的覆辙，那真是枉顾上天给的这一次会了。</p>
为了他的本心，也是为了能给林妹妹更好的生活，岳凌需要做更多。</p>
颔首应下，岳凌思忖着问道：“陛下，科举总也得在明年春闱，这段时间臣便只做这一门事”</p>
隆祐帝反问道：“你是觉得，这科举的时间太远了”</p>
“恕臣直言，时不我待，新法越是推脱，越是让反对的人积蓄更多的力量。臣等制定的计划，周期都不短。能尽早试行，收回成效验证，才更好的普及到华夏九州。”</p>
隆祐帝也以为岳凌的话很有道理，毕竟在岳凌不在的这八年里，即便隆祐帝从不懈怠，也没有将新法推行太多。</p>
“好，此事朕来想办法。”</p>
“除此以外，朕倒是还有一事想让你拿个主意。此事，朕已问过了许多大臣，众纷纭，怎样的办法都有，但朕总以为不是最优解。”</p>
岳凌点点头，“陛下请讲，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隆祐帝徐徐开口，“自北蛮南下，京畿遭殃以来，如今虽不至于十户九空了，却也超不过五成。”</p>
“你入京的一路上也能看到，过了沧州地界，来到了京城，人口反而显得没旧时那般稠密。京城外城，也不是户户都有人居，就更遑论丰台，通州这些更远的地方了。”</p>
“按照你之前为朕设计的治国计策，人口也是很大的因素。而如今京城时局稳定，人口多次普查以后，却也不见增长，实是令朕苦恼已久。”</p>
“许是有女真人势大，百姓担心有再遭战乱之苦的原因”</p>
人口不足，当然不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至于百姓都不爱传宗接待了，其中的原因肯定是复杂的。</p>
也难怪隆祐帝提出这个问题，百官会众纷纭，这种问题抓不住症结所在，根本无法解决。</p>
岳凌不假思索问道：“陛下，臣初回京城，不知这京城中的情况。臣想知道，百姓中可有足够的银子，能够养育子孙”</p>
隆祐帝颔首道：“朕曾遣人暗中查探过，这两年家家户户也都有了存粮，而且不但是普通百姓，是连一般富商，显贵之家的香火都不旺盛。”</p>
“人，如今京城旺盛的只有两处，一是青楼酒肆，供男人顽乐；二是佛庵庙宇，妇人求子。”</p>
“这岂不怪哉”</p>
“食色性也，朕也认这句话。可偏偏出去顽乐，而摒弃糟糠之妻，朕便不能苟同。”</p>
再看向岳凌，隆祐帝虚心请教道：“岳凌，你是京城第一等公子，声名狼藉。依你看，朕该如何做难不成，关了这些青楼，教坊司，要他们只日日陪着自家的妻妾”</p>
“这”</p>
岳凌竟一时语塞。</p>
何来第一公子从来没踏入过青楼的。</p>
索性抛开这些细节，岳凌认真思考起隆祐帝所言之事。</p>
首先这教坊司和青楼肯定是不能关闭的，在这个时代人们本就没什么娱乐，原本的欲望很可能被放的更大。</p>
没了合法的这些构，非法的只怕会更汹涌，到时候残害的人只会更多。</p>
至于如何解决隆祐帝所提出的问题，岳凌一时还真想不好一个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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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的很多建议，都是建立在前世的眼界上，类似的问题，他还真没在脑海中找到可以参照的办法。</p>
沉吟一阵，岳凌道：“陛下，此事看似简单，却牵扯甚广，还需臣回府细细思虑，不日再与陛下答复。”</p>
“不过至于女真人那边，臣下有几个得力助，带兵打仗颇有造诣，可供陛下驱使以为监军。”</p>
隆祐帝眸前一亮，全无岳凌没有立即给出答案的失落，“既是你能举荐的人才，那当是有长处的，如此朕便能安心了。”</p>
“至于人口一问，待日后再议吧。总叫你临场应变，也是朕在为难人了。”</p>
这边君臣相知，聊得正是火热时，外面慌张跑进来一个黄门，一不心还在门槛上绊了一跤，跌跌撞撞的进了门。</p>
见了这如此无礼的一幕，隆祐帝的眉头不禁挑起。</p>
毕竟这里还有岳凌看着，实在是有失皇家颜面。</p>
偏头冷冷看了夏守忠一眼，夏守忠慌忙走下台，来到那黄门面前，先打了个耳光，“平日里是如何学的礼数，我看你是想要去浣衣局了！”</p>
黄门跪拜求饶，哭诉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实是有大事通禀，奴婢心中忐忑”</p>
隆祐帝一摆，淡淡道：“好了，先听一听他的是什么事。”</p>
夏守忠再愤愤的抽了一巴掌，“还不快”</p>
“是是是。”黄门来不及揉有些红肿的脸，摸了把鼻涕眼泪，忙道：“禀陛下，太后身子不佳，太医院的太医已去诊了。”</p>
隆祐帝眉间微挑，当即起身，“岳凌，你先回去吧，朕要去慈宁宫走一趟。”</p>
岳凌也立即起身拱，“是，臣告退。”</p>
隆祐帝脸上并不轻松，匆匆离去。</p>
夏守忠缀在身后，还不忘临走又补了黄门一脚，“没出息的东西，还不快滚”</p>
“是，干爹。”</p>
随后夏守忠与岳凌笑着点头示意，“定国公，先让他送您出去吧”</p>
岳凌看了那黄门一眼，点点头，“也好。”</p>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皇宫的廊道中，岳凌已经来了多次，更曾将这里当做战场，奋勇杀敌，可谓是轻车熟路了，本就不需要人引领，但还是承了夏守忠的情，将这黄门带了出来。</p>
身后的黄门哭唧唧不停，始终抹着眼泪，岳凌不觉笑着回头问道：“进宫多久了”</p>
听见岳凌与其搭话，黄门先是有些讶异，然后立即垂头回答，“回定国公的话，已有一载七个月了。”</p>
岳凌笑着道：“一载七个月，就在宫中侍奉了，看来你很得夏总管的喜欢了”</p>
“是，干爹对我们都很好。只是今天我让干爹折了颜面，怕不是夜里要死在那个乱葬岗了。”</p>
夏守忠与自己关系不错，见他这选的后辈也算忠心，岳凌从不轻视了哪个人物，便有心多赠一份情，结个善缘道：“这你就不必担忧了，若是你干爹不欲保你，便不会在殿上打你了，那都是做给陛下看的。”</p>
黄门如梦初醒，浑浊的眼睛忽得一亮。</p>
见他悟性也不错，岳凌继续道：“今个夜里，你主动去找夏总管认个错，再多唤几声祖宗，这点事也就过去了。可听明白了”</p>
黄门连声道谢，“多谢定国公点拨，多谢定国公点拨。”</p>
岳凌摆了摆，“好了，已是出宫，不必再相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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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澜沧坊，</p>
茶客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引得满场叫好，便又在众人的恭维中，多编排了几个安京侯的故事。</p>
场间的气氛愈发浓烈，连赵颢和柳湘莲都听得津津有味。</p>
他俩可是跟着岳凌一路南下的，都没听见过这么多的趣闻，怎不觉得稀奇。</p>
两人正是借故事品茶，可当柳湘莲提起茶壶，要再为自己添茶时，却是被一张宽厚有力的掌按了下去。</p>
眉头一紧，柳湘莲抬头去望，跟顺势一摸向剑鞘，等看到了伸的人，已然傻眼了。</p>
“侯爷您怎么来了”</p>
岳凌也被他问的一头雾水，“我何为不来，不是我要你们在此处等我的”</p>
来回看了赵颢和柳湘莲几眼，却见他们的脸色十分尴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p>
岳凌抬头看向一旁聚众的地方，疑惑问道：“我记得这里的生意很冷清的呀，怎得我入朝回来，就聚集了这么多人”</p>
听了个只言片语，岳凌不觉问道：“这是在讲什么荤段子怎么淫乱不堪的”</p>
两人当即起身，将周遭众人驱赶离场，而后才回来岳凌身边，“大人，可是有事交代”</p>
岳凌颔首，“我已在陛，如今有用武之处的便是辽东。”</p>
“若是愿意去建功立业，我保你们去做个监军也或许是个守将，你二人也能做个伴，互有照应。”</p>
两人大喜，赶忙跪拜谢恩，“多谢侯爷大恩，我们没齿难忘，定然不辜负侯爷的良苦用心！”</p>
岳凌一抬，牢牢将二人搀扶起来，“好了，这人既然这么多，也不是能话的地方。你们先都回去，明日去吏部衙门报道。等出发之前，再来我府上，还需我叮嘱你们些事。”</p>
“是！”</p>
道别了二人，岳凌再翻身上马，直奔府邸。</p>
秦王府更是他生活多年的地方，一路上更是熟悉了。</p>
可等到府门前，却见着路边停靠了个轿子，一个女子从上面走下来，还有其后一个公子纠缠不清的。</p>
“妹妹，妹妹，你就饶了我吧，我真不想得罪侯爷呀！”</p>
“记吃不记打的腌物，等侯爷回来了，定要叫你好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