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走廊上,凌等闲收起通讯终端,他给风笛打了一个电话,今晚可能会晚些回去,告诉她可以自便,离开的时候记得锁门就好,并明了普罗旺斯这边的糟糕情况。</p>
“我马上来。”风笛只了这么一句,通讯终端挂断之前他就已经听到了她下床的声音了。</p>
“唉,她果然坐不住。”凌等闲感觉有些迷茫,他想思考些东西、想得出些结论,但什么也得不到。</p>
普罗旺斯的泪,普罗旺斯的血,德克萨斯的火,林雨霞的吻</p>
他不害怕任何针对他本人而来的威胁,他也不会因为重要的人被威胁而动摇,那除了逼他变得凶狠之外并不会改变他的意志。</p>
但是模糊的边界,无法体会的痛苦,这个被他忽视已久的诅咒既没有挑战他的信条,也没有对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下,如果用比喻的法,它并不是冷酷无情的尖刀,而是潜入他精神里的质子,从他潜在的重要心域感染,然后在某个时刻共振,粉碎他的精神。</p>
他讨厌、害怕这种模糊但不完全未知的感觉,而且同样的,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无法追根问底的未知。</p>
“林羽啼鸣尽残雪,无光无域无晓风。”</p>
仿佛有粉白色的缤纷花瓣从脑后飘出,一道惊鸿影带起银铃声轻吟的诗句,轻纱拂过他耳根,一股莫大的恐惧与厌恶突如其来,少年失去平衡跌坐在走廊边。</p>
“先生!你没事吧?!”路过的值班医疗预备役干员见他突然异常,有些慌张地上前询问他的情况。</p>
纷飞的花瓣几乎触及她眼眸,凌等闲下意识低吼一声白焰瞬间涌出席卷走廊。</p>
“先、先生?!”紫发的萨卡兹女孩面对迅疾的火焰躲闪不及,不由感到恐慌,然而片刻后的安然无恙让她感到有些迷茫。</p>
“抱歉有点没睡好幸好我的源石技艺没有杀伤性。”凌等闲心头压力一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由感到后背一凉。</p>
“啊,那你需要我帮忙看看吗?”</p>
“不用了,我还得看着生病的朋友白鸽,你可以这么称呼我。”</p>
“我是芙蓉真的不需要检查吗?白鸽干员你的脸色很差”</p>
“没事,我就在这里,有需要会拜托你的,芙蓉干员。”凌等闲微笑道,有些惊讶她的关切。</p>
“那好,千万别像炎熔一样意气用事一点也不爱惜身体,今天我值班,有事一定要叫我哦。”再三确认了他的情况之后芙蓉才离开,想来应该是个姐姐吧。</p>
“等闲——”匆匆赶到的风笛话喊一半忽然意识到这里是医疗部不能喧哗,声音了下去。</p>
“到底怎么回事?”风笛顶着在床上躺得凌乱的头发,对于凌等闲在电话里的事既担心又不解。</p>
“我不清楚。”本想多多少少倾诉一些的凌等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的心里存有一分担忧。</p>
倘若菲奥娜知晓太多,是否会打破她不受影响的“bg”?</p>
不不不,又或者和屑嘲讽过的一样,风笛其实对他没有特殊情感,旁敲侧击告诉她一些也可以?</p>
一瞬间的忧虑,化为了“我不清楚”四个字。</p>
风笛看了看他,感觉他话有些不痛快,那个河谷里的许多画面和语句从记忆中涌现,她不由轻声道:“别太勉强自己,你也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p>
“和我来到这个世界有关,但是,出于一点私心,我不能太多。”凌等闲没能抵抗住女孩温柔的眼眸。</p>
“和我有关?”</p>
凌等闲无声地点了点头。</p>
一只温暖的抚上他的头顶,随后风笛又拍了拍他肩膀,表示没关系,只是微微一叹。</p>
起来自己还过要帮他回家可是这样的问题她前半生根本没想过,自分别以来她这边也是没有任何头绪。</p>
倒不如,来自异世界这一法本身就很难让人相信。</p>
为这事她在外勤时还被当成兜售作品的奇幻家过来着</p>
真心想要提供帮助,但无从下,而眼前的凌等闲正被某种危险笼罩,她却只能像是被看不见的墙隔在一尺之外,无法逾越。</p>
“两位请问一下,刚被送来的普罗旺斯是在这个病房吗?”地灵到来时,被两人的沉默吓了一跳。</p>
“你是?”凌等闲将烦恼抛诸脑后,一直犹疑没有任何帮助,离普罗旺斯醒来还有一点时间,他还可以趁着这点时间厘清想法。</p>
“外勤天灾勘察部,地灵,你是不是叫凌等闲?”卡普里尼打量了一下他的外貌,眉眼忽然锋利了起来。</p>
凌等闲一愣,白发卡普里尼凝视着他。</p>
“普罗旺斯第一次表现出那种无法忍受的痛苦之后休养睡眠的时候,念叨的是这个名字。”</p>
“我”</p>
“为了你的安全也好,要和普罗旺斯保持距离。”正当凌等闲打算表达歉意的时候,地灵的这一句话却让他愕然。</p>
“我的,安全?”</p>
地灵的表情露出有些悲伤的表情,然后把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敲进他的耳:</p>
“她,‘凌等闲,我躲不开、想要光,好想要杀了你’。”</p>
医疗部凯尔希办公室。</p>
“所以面对两难的局面,你寻求我的意见?”</p>
白发菲林和博士认真地听完了他诉的迷茫,前者露出一个带着悲悯和些许不忍的表情,神态中甚至还带着慨叹。</p>
</p>
而后者,在看向凌等闲的目光中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带上了一分嘲弄,虽然紧接着就是对此感到奇怪迷茫。</p>
“嗯,我想旁观者清。”</p>
“不,这句话符合的条件是旁观者对过程或者其他元素了解在九成以上,而你对此有些言语不逮,我不能作出百分百正确的建议。”凯尔希严谨道,但揉了揉太阳穴,她瞥了一眼博士,发现她的神情有些惊疑不定,于是皱眉道:“你怎么了?”</p>
“有点不上来的感觉,有点头疼,凯尔希,这件事我恐怕不能”着普瑞赛斯看了凌等闲一眼,这一刻,她意识到如果自己失忆之前认识他,那恐怕,不会是多好的关系。</p>
“没关系,你并非能够做到面面俱到,也是需要休息的。”凯尔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下次尽量别宿醉了,伤身体。”</p>
“那我再出去走走白鸽,加油。”对他莞尔一笑,博士起身离开了办公室。</p>
目送博士离开,凌等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度和凯尔希对视,菲林女人已经离开了座位,离他近了些,在他迷惑的目光中她坐到了桌子边缘上,仿佛正在思考一件相当重要的事。</p>
凌等闲也没有出声话,虽然已经有些晚了,但今晚他恐怕是睡不着。</p>
“那么,白鸽干员,首先明确一点,普罗旺斯已经——请允许我这么形容——‘病入膏肓’了,对吗?无论你选择远离还是接触。”</p>
“我没有来到罗德岛之前,便是远离。”凌等闲苦笑道。</p>
“你所称呼的这个诅咒,效果与某种或某类特殊情感挂钩?”</p>
“应该是吧”凌等闲别过目光。</p>
“明白点,是喜欢是爱,这个时候了还害羞吗?”一反繁文缛节的言辞,凯尔希直截了当道。</p>
凯尔希突如其来的话方式的改变让凌等闲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兜着圈子话他有点不习惯。</p>
“以前在龙门有过一个女孩应、应该算是表过白,她也是受害者,分别时没什么异常。”</p>
“喜欢,还有呢?”</p>
“情况最严重的是一个鲁珀女孩,但她很执着,为此跟着我一同闯进乌萨斯的雪原,已经和我兵刃相见过了。”</p>
“决裂了吗?”</p>
“没有后来她她恢复正常了,分别之前给了我一个徽章。”</p>
凯尔希:“”</p>
“也就是,无论是分离还是接触,结果并不影响是吗?”凯尔希点了点头。</p>
“不林龙门的那个女孩我不清楚她现在怎么样了。”念及此处,凌等闲不由有些担心。</p>
“人各有异,梅开五瓣,精神上的东西,和这种来历不明的诅咒,最不能一概而论,我没办法给你‘药’,只能和你聊聊天。”凯尔希的目光仿佛想要穿透他的想法,他不自觉地就直起了背。</p>
“就你的经历而言,情感是关键,诅咒再如何影响他人,最终目的都是你,那么,你的想法呢?”</p>
“它想要我妥协,想要让我不去在意这些人,因为那种痛苦并没有落向我,就好像它知道我宁愿自己承受痛苦。”</p>
“那你打算怎么做?”凯尔希本想再些什么,但一思忖,又收住了话头。</p>
“我决定不了一切,但是,我不想后悔。”凌等闲深吸一口气,思路清明了许多,眼睛里再次浮现意志。</p>
“那就好。”凯尔希笑了笑,让凌等闲一愣:“凯主任你原来会笑的吗?”</p>
“出去。”凯尔希迅速冷脸,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p>
“收到。”凌等闲准备润了。</p>
“不过”</p>
“嗯?”</p>
“没什么,现在没什么用,你和普罗旺斯的决定明天出来之后告诉我,我会考虑修改措施。”</p>
“另外,如果很在意,我这边也有一个企划,需要有人去一趟龙门,你可以顺道回去看看。”</p>
“明白了。”凌等闲想到德克萨斯和林雨霞,心里有点打鼓。</p>
“另外,也可以留意一下你身边的朋友,别因为一个黑点而看不见整张白纸,生活不能被一个烦恼锁死。”</p>
“好的,谢谢凯主任。”</p>
“出去。”凯尔希脸一黑。</p>
凌等闲离开了,凯尔希叹了口气,看来称呼是改不过来了,不过也习惯了。</p>
这时,一个娇的身影敲门,凯尔希了一声“进来”,一个棕黑长发的卡特斯女孩心地走了进来:“凯尔希医生他走了?”</p>
“阿米娅,今天也辛苦了,不过,真的不打算见一见他吗?”凯尔希摸了摸阿米娅的脑袋,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有些局促:</p>
“我还是没做好准备和以前相比没什么变化”</p>
“还是要见面的,你毕竟是罗德岛的领导人,三名见了两名,你没理由不见他的。”</p>
“嗯会的,空姐姐有消息吗?这次和企鹅物流合作她也会来罗德岛吗?”</p>
凯尔希闻言,伸插进兜里,指尖触及那块冰凉的黑色玉状物件。</p>
“应该会吧,一切安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