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九姑娘都是被关在院子里。</p>
能接触到的人，大约只有姨娘和身边的婢女。</p>
但眼下，她却顾不得这些。</p>
她的年岁渐长，母亲不喜她，也看不上她的姨娘。好不容易有会出来了，她也不能只是这样干巴巴地等着。</p>
她必须抓住会，让自己能有寻一门好亲事，让姨娘仰仗的资本。</p>
这样，才能让她在谢府内宅的日子好过一些。</p>
只是。</p>
九姑娘略微不安地攥了下衣角。</p>
她与这位温温柔柔，话也总是慢条斯理的六姐姐，并不相熟。话时，不免带了些许的心翼翼。</p>
“可以啊。”</p>
六姑娘抬，将八姑娘沾在唇边的糕点屑给擦了去：</p>
“你也是我的妹妹，总不能八妹妹去了，把你一人留在府上吧？”</p>
“你们啊，就该多去见见人，多见见世面。”</p>
不要同她一样。</p>
能看到这一眼看到头的人生。</p>
“我吗？”</p>
九姑娘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不可置信：</p>
“我也能去吗？”</p>
‘为什么不可以？’</p>
六姑娘歪着头看她，</p>
“你也是谢家的姑娘，为什么不能去？”</p>
六姑娘的稀松平常。</p>
九姑娘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晕头转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我和姐姐一起去。只是，”她低头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脸上闪过了一丝羞愧，“我还是别去了。”</p>
她怕去了丢谢家的脸。</p>
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从前姨娘给她做的衣服。</p>
虽然干净整洁，但一抬起胳膊，都能露出腕了。</p>
谢府的下人，又惯会是个捧高踩低的。</p>
虽然她被放出来了，她的一应吃穿用度，还是和从前一样。</p>
她没有得体的衣裳，合适的首饰，去了也白去。</p>
六姑娘抬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看你和八妹妹，身量差不多。刚好，绣房那边做了几件八妹妹的衣服，还没给八妹妹送去。玉竹，”六姑娘朝着未免喊了一声：“去绣房，把八姑娘的衣服取到我这儿来。”</p>
玉竹应了一声：“是。”忙吩咐着外面伺候的丫头，去了一趟绣房将把姑娘的衣服取回来。</p>
六姑娘又道：“你去我的首饰盒子里，挑几件不打眼的首饰，给九姑娘。”</p>
“是，”玉竹转身进了内室。</p>
在出来时，上多了一只彩色的珠花，同色的耳坠。</p>
玉竹又将她的发髻拆开，重新梳了头。在将这些珠花插在了发髻上，她又换上了浅粉色的衣衫。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如同春日刚刚冒出的花骨朵，十分娇嫩。</p>
“好看吗？”九姑娘低头，不停地抚摸着身上的衣服。漂亮的大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和喜欢。</p>
六姑娘重重地点了下头，“好看，这个颜色很衬你。”</p>
九姑娘眉眼带笑：“我也是这么觉得。”</p>
六姑娘放下中的茶杯，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俩：“日后，在有什么宴会，我也会带着你们俩去。到时，让绣房的妈妈，给你和八一人做一身好看点的衣服。给我们八和九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所有人都羡慕，我的妹妹们，都是这般出彩的人。”</p>
九姑娘被六姑娘夸的脸色微微发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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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如既往地在吃糕点，偶尔喝几口茶，好似对于六姑娘的参加宴会的事情，不怎么上心。反倒是她做好看的衣服，让八姑娘有了点心思：“六姐姐，我要那件粉色的！”那块粉色的锦缎，她都惦记很久了。这次什么都要让六姐姐给她！</p>
“可以。”</p>
六姑娘笑着应下了：</p>
“我会让玉竹和绣房的吴妈妈一声，让你自己去挑料子和花色。”</p>
八笑的牙不见眼：“好！”</p>
六姑娘又转头看看着九，“九妹妹呢？”</p>
九姑娘羡慕八姑娘可以在六姐姐面前可以随心所欲，她有些不安的搓着，很心地和六姑娘话：“我什么都可以的。”</p>
“那就做一件绿色的衣裳吧。”</p>
六姑娘：</p>
“绿色娇艳，你穿上最合适不过了。”</p>
九姑娘眼中带着笑意，轻点了下头：“听六姐姐的。”</p>
六姑娘：“就是可惜了。”</p>
她：</p>
“本来我准备一套羊脂玉首饰，被人半路劫走了。”</p>
“不过，没关系。”</p>
六姑娘轻笑：</p>
“我记得，咱们家的银楼里，经常做些很漂亮的首饰。”</p>
“明日，我带你们出去转转。”</p>
者无心，听者有意。</p>
八姑娘只是听了这么一耳朵，就对六姑娘无意中提起的事情，上了心。</p>
虽然一直在吃糕点，但她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别处。</p>
九姑娘听到六姑娘要带她出门，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一个劲儿地点头。</p>
大约过了半盏茶。</p>
玉奴掀了帘子进来，朝着六姑娘福了福身子：“姑娘。”</p>
六姑娘放下中的茶杯，不着痕迹地多看了她一眼，“回来了。”</p>
六姑娘淡淡地嗯了一声，“我们走吧。”</p>
“是，”玉奴应了一声，跟着六姑娘出了门。</p>
只是在经过玉竹时，玉奴忽然伸，将放在袖子里的一卷银票，尽数塞到了玉竹的里。</p>
然后，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快步跟上了六姑娘。</p>
玉竹轻点了下头，将玉奴给她的银票放在了内室的妆奁里。之后，又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六姑娘的身后。</p>
“六姐姐，时间还早，要不咱们还是在等一会儿？”</p>
她还有好多糕点没吃完呢。</p>
“不行。”</p>
六姑娘冷了眉眼：“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而且，你吃这么多的糕点，要是有点出格的事情，怎么办？”</p>
女子最重礼数，若是频繁出恭会让人笑话的。</p>
“可是，”这么多糕点摆在这里，不能吃掉，多浪费啊，“我，”六姑娘神情不耐，“别你什么你的了，赶紧走吧！”</p>
“好吧。”八姑娘满眼不舍地跟着六姑娘往外走。</p>
六姑娘实在是看不得八姑娘这副可怜兮兮，“等咱们从宴会上回来，我在让人给你做。”</p>
八姑娘眼巴巴地看着这些糕点被端走了，眼中满是不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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