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钊话音刚落,一息前还在认真问话的姑娘突然一头栽倒在他身上。</p>
她软绵绵歪着,里的酒杯滑落,滚到雪地上。</p>
慕南钊对此并不意外,他叹口气,,“早就叫你别喝。”</p>
“酒量差还敢喝烧酒。”</p>
口中虽抱怨,行动却丝毫不慢。</p>
慕南钊一把将顾喜喜打横抱起,步履轻快地将她送回卧房。</p>
可能是被面织锦缎有些凉,顾喜喜后背刚挨到床,蓦地睁开眼睛。</p>
“我真没想到,你都快死了,竟然还想着保护我。”</p>
她着,对着慕南钊的脸打了个响亮的酒嗝。</p>
慕南钊被熏的蹙眉,“顾喜喜!”</p>
顾喜喜却嘻嘻笑起来。</p>
她一抓着慕南钊胳膊不放,另一啪地拍在他肩头。</p>
“够意思!你比我想的、够意思多了!”</p>
“女子无以为报,唯有”</p>
喝醉酒的人爆发出平时没有的力气,抓着慕南钊狠狠向前一扯。</p>
慕南钊本来没站好,又没防备,身子倏然前倾。</p>
两个人瞬间脸对脸,隔着不到一指的距离,呼吸交缠,彼此相闻。</p>
慕南钊视线被迫落在顾喜喜脸上。</p>
从饱满白皙的额头、醉酒后秋水朦胧的眼、再到樱红水润的唇</p>
砰砰、砰砰,慕南钊居然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p>
顾喜喜虚着眼儿看他,忽而不笑了,认真重申,“女子无以为报,唯有唯有”</p>
正当慕南钊对她想什么有了点期待时。</p>
顾喜喜忽然弯下腰,“呕”</p>
次日清早顾喜喜走出卧房,雪已经停了,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p>
昨晚遗留在院子里的酒杯、炉子都不见了。</p>
顾喜喜头疼地敲敲太阳穴。</p>
醒来时,她好好地躺在被窝里,身边还放了汤婆子。</p>
而她的记忆停留在慕南钊吃完一个烤馒头夹菜,她问他话,然后就没了。</p>
这次顾喜喜有了经验,知道自己定是又喝断片了。</p>
她正想去问候下慕南钊。</p>
就看见张婶对着院子里已经冻硬的外袍,疑惑道:</p>
“昨晚没晾衣裳啊,陈咋半夜起来洗衣裳?”</p>
顾喜喜脚步顿住,仿佛花受惊吓的状态,立刻调转方向往自己屋急走。</p>
“婶子,我今天有事忙,吃饭我就不出来了,你给我端屋里。”</p>
年节过去,也宣告村里猫冬的日子逐步结束。</p>
勤快的人已经下地,暂时没有太多活,便整一整地垄。</p>
村塾开学第一日,</p>
顾喜喜早早套上骡子车,做着出远门的一系列准备。</p>
慕南钊站在门口,显然不赞同的表情。</p>
石头抱着写字用的木板,也一脸担忧。</p>
顾喜喜把一包干粮搬上车,转身时抽空,“我你们两个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回不来了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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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喜喜姐,听那些西域人长的黄头发大胡子,会吃人!”</p>
顾喜喜无奈,“你都打哪听来的,我忙着呢,别胡了啊。”</p>
七个水囊里面盛满了清水,全都放到车上。</p>
张婶觉得银票贴身藏着也不放心。</p>
昨晚她将顾喜喜随身布包的里衬拆开,银票一针一线缝在里面,主打一个出其不意。</p>
包里还有杂七杂八,吃的用的各种应急的零碎东西。</p>
顾喜喜又检车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笑着,“按脚程算,最早明日傍晚我就回来,万一耽搁了时日,顶多也就是再盘桓一两日的功夫。”</p>
“你们好好地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担心我。”</p>
张婶问,“你的那频婆果,非要找西域人才能买吗?”</p>
顾喜喜点头确认,“这趟我非去不可。”</p>
张婶还是心发慌,“依我,就该让陈陪你。”</p>
顾喜喜,“年后第一天,村塾开课,须由先生带着众学生拜圣人,几百年都是这个规矩,陈方必须在场。”</p>
慕南钊旁观到此时,终于开口,“西北军治下严明,近年来屡次剿匪颇有成效,东家走的这条路一向太平,倒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p>
不知从何时起,慕南钊也称呼顾喜喜为“东家”了。</p>
既不生分,也不显得过于亲昵。</p>
张婶听慕南钊这么,犹如吃了定心丸,</p>
“那行,喜喜,你路上千万心!”</p>
慕南钊先顾喜喜一步牵起缰绳,“我送东家出去。”</p>
待出了大门,慕南钊,“石头,你该去学堂了。”</p>
这回石头很是乖觉,知道他们有话要,点点头先行离开。</p>
顾喜喜笑,“多谢你方才帮我在婶子面前那些话。”</p>
慕南钊胸臆深处呼出一口气,似无奈,又似放弃地,“西域人狡诈,且唯利是图。”</p>
“若你能如愿以偿,须得有一个能制衡他们履行契约的法子。”</p>
“若不能,莫要与他们起争执,财不外露,速速归来。”</p>
顾喜喜与他对视,表情也变的郑重其事,“我记住了,放心。”</p>
慕南钊忽然向前一大步。</p>
顾喜喜感觉心里被塞进一枚圆润巧的硬物。</p>
慕南钊的低语在耳畔响起,“若遇到你自己搞不定的难关,可去云岭县衙,找江主簿。”</p>
顾喜喜微微吃惊地望着他,“你”</p>
她急忙朝四周看了圈,才接着,“我不要,我知道你布局不容易,如今总算在西北有所起色。”</p>
“你的人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我就当今日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p>
慕南钊却挡住她的,,“东家别想太多了,我不会把自己放在命门位置的人给你用。”</p>
“况且只是叫你以防万一,你就买个树苗而已,难不成还要把云岭县搅个天翻地覆么?”</p>
顾喜喜看着掌心里的东西,一枚平安扣。</p>
不是什么好玉料,最便宜的汉白玉而已。</p>
她犹豫片刻,还是将信物收起,“慕南钊,谢谢你。”</p>
慕南钊微怔,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正式唤他的本名。</p>
他微垂眼帘,淡声道,“去吧。”</p>
离开花池渡村,顺着官道一路向西,毗邻最西边国境线的最大一个城池就是云岭县城。</p>
云岭县是大业朝与西域贯通的重要门户。</p>
据当地经济十分繁华,甚至有西域人建立的商会,受本地衙门管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