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钊眸光流转，看向树下捆着的两个人。</p>
视线径自划过女绑匪，定在樊东平身上。</p>
“大收获？”</p>
顾喜喜顺着看去，“就是他，王爷聪慧！”</p>
慕南钊道，“言不由衷，何必硬夸。”</p>
顾喜喜牙酸地抿了抿嘴，此人怎么就这么难讨好。</p>
这时慕南钊看向她，“你该不会觉得，夸我一句，这事就算了了？”</p>
顾喜喜瞬间表情管理，严肃、诚恳，“不会不会，王爷英明神武，凡事自有决断，怎会被区区一句恭维影响？”</p>
慕南钊面色依旧看不出喜怒，“王爷？”</p>
顾喜喜咬了咬牙，想到吕晶的案子尚需要他配合，且那些尸体也要善后。</p>
她扬起笑脸，“慕南钊。”</p>
某人脸上的寒霜总算有些许融化的迹象。</p>
“可以你的大收获了。”</p>
顾喜喜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开几步，她才，“那狗东西就是樊东平。”</p>
慕南钊眼神倏而犀利，“因为你救走那女子？”</p>
顾喜喜点头，这回她总算没再夸王爷聪慧。</p>
慕南钊，“追到京城来，没找到吕氏，所以先盯上了你。”</p>
“雇凶绑架，一为逼问吕氏下落，二为报复。”</p>
顾喜喜附和，“没错，就是这样！”</p>
然而慕南钊根本没听她什么。</p>
“真是不知死活。”</p>
慕南钊转身就走，周身杀气暴起，</p>
他表情阴沉的可怕，旁人此时都不敢靠近，唯独顾喜喜还追着他话：</p>
“我被绑来的路上，猜到有可能是他，结果运气好，真赌赢了。”</p>
“如今咱们抓住他，只要拿到他的口供，吕晶的案子很快就能开堂。”</p>
“同时也有了正当理由去南一县，及樊东平家搜罗证据，必能办成铁案，彻底为民除害。”</p>
“还有他与樊家的关系，这两天我想过了，此人交到你里，或许能翻出樊家的纰漏，助你一臂之力。”</p>
“如此看来，真是一举数得”</p>
慕南钊忽然停下，顾喜喜正谋划的高兴，一不留神撞了上去。</p>
“哎！”她捂着鼻子后退。</p>
眼睛尚未完全睁开，就看见慕南钊转过来面对她站着。</p>
“所以，你是为了帮吕氏雪冤，为了助我扳倒樊阁老。不惜把自己的命交到匪徒中。”</p>
“顾喜喜，难得你纯粹的舍己为人，我是不是该感激涕零啊。”</p>
顾喜喜被他叫了全名，已经在暗自心惊。</p>
她心虚地眼神飘忽，声嘀咕，“不敢动，真的不敢动。”</p>
慕南钊皱眉，“什么？”</p>
顾喜喜急忙道，“我是，我没有把命交给别人的想法，我还没活够呢。”</p>
她重新看着慕南钊，试图用诚恳的态度辩解。</p>
“你还不了解我么，我要是没万全准备，怎么可能不要命的自己当鱼饵啊。”</p>
慕南钊不悦，“你是怎么敢的？起初你也只是猜测而已。”</p>
“还好你遇到的只是一帮乌合之众的劫匪，以及姓樊的这种地痞混子。”</p>
“万一是其他人派来的高，你也有把握全身而退？”</p>
顾喜喜心翼翼瞅着他，“我可能还真有。”</p>
她摊开掌心，露出一枚竹筒。</p>
慕南钊拿起来看，“又是毒药？”</p>
顾喜喜忽然紧张道，“别乱动！千万别拧盖子！”</p>
她把竹筒拿回来，才松了口气，“解药用完了，可不能再出岔子。”</p>
根据顾喜喜详细的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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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次不止给毒药的配方做了升级，让中毒者更快速的僵直麻木。</p>
还提前完成了使用方法的变革。</p>
竹筒下端装着毒药，而上端用蜡封着的部分，藏了一种特殊的粉末。</p>
是根据毒药的药性调配出“催化引子”。</p>
只要轻轻拧动盖子，蜡封破裂，引子与毒药相融，就能将毒药中的有效成分气化。</p>
比起从前洒药的方式，隐蔽、快捷、杀伤范围更大。</p>
慕南钊看着顾喜喜将竹筒重新赛回袖子里，隐藏不见。</p>
头一次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p>
刚才差一点，他又中毒了？</p>
沉默了片刻，慕南钊，“毒术做到这个地步，防不胜防，的确连顶尖高都有可能中招。”</p>
顾喜喜高兴他总算是明白了，“是吧？”</p>
上农大之前，她的化学也是次次高分的好吗。</p>
慕南钊从知道顾喜喜失踪时，忧焚、焦虑，等看见她时又化为满腔担心。</p>
在确认她毫发无损后，才是深深的后怕和生气。</p>
怕她真有个什么好歹。</p>
气她不爱惜自己，气她决定以身犯险时没考虑过他会担心。</p>
然而最后这点情绪，也在看到她自信明亮的笑脸时，都消融成了无奈。</p>
慕南钊重重叹了口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p>
顾喜喜脱口道，“没事儿！不是还有你么！”</p>
完她就后悔了。</p>
这话听着好似她多么依赖他，还理所当然似的！</p>
慕南钊眼神深邃。</p>
顾喜喜试图找补，“我是想，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厉害，肯定很快就找过来。”</p>
慕南钊迈步，“走吧。”</p>
顾喜喜愣了下，继续跟上。</p>
中央空地，何景辉已经带人将尸体清点完毕，都搬到了一处。</p>
眼看慕南钊已经恢复如常，何景辉上前了点算的人数。</p>
包括当时跑掉，死在远处的三儿。</p>
慕南钊看顾喜喜，顾喜喜点头，“就这么多人，没有漏的。”</p>
“只是”她眼珠转了转，“这些该怎么处理？”</p>
慕南钊语气淡淡的，眼中却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宠溺。</p>
“现在知道不好善后了？下毒时怎么没考虑？”</p>
顾喜喜有求于人，只得笑着装无辜。</p>
慕南钊她“纯粹的舍己为人”，当然不是了。</p>
毒药气化的方式，她只找到一个老鼠洞，做了一次微型试验。</p>
今日第一次实战，数据当然又有所收获。</p>
所以，还是谋得了一些好处的。</p>
至于怎么处理尸首，她从未做过。</p>
这里属于天子脚下，若出现许多死状特殊的尸首，不知要闹出怎样的乱子。</p>
其实顾喜喜方才等待的时候，也想过能怎么自行处置。</p>
喂野兽？</p>
毒害动物可不行。</p>
从山崖推下去？</p>
迟早还有可能被人发现，再吓着无辜的人纯属造孽。</p>
土葬？挖不动那么大的坑。</p>
火葬？放火烧山</p>
然而，困扰顾喜喜的难题，对慕南钊、何景辉而言不过事一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