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喜喜头脑一片空白,大惊失色地摇头拒绝。

    就算是现代人谈恋爱,还没怎么样呢,这跳跃式进展也有点太快了吧?

    慕南钊皱眉,正要开口时,忽听回廊上传出女子“啊”的惊叫。

    二人对视一眼,转身望去。

    但见朱红的柱子旁边,几个人狼狈地叠着摔作一团。

    头顶悬挂的明灯将每人各异的表情显露无余。

    紫烟先站起来,红着脸去拉自家主子。

    何景兰起身后一直看着别处,好像根本没察觉还有另外两个人在她院子里。

    “不是跟你们了走慢点儿么,就算口渴了急着喝水,也不能冒冒失失的。”

    绿蜡点头,同样目不斜视,“姑娘的是!”

    莲星、光珠一个帮何景兰整理上衣,一个弯腰给裙子拍灰。

    总之,这个时候装也要装出很忙的样子!

    躲起来偷看本就不光彩,又当场摔出去被人家两个看见。

    如此尴尬,必须尽快离开是非之地。

    何景兰脖子僵硬地抬一指,“噢!我们这就去厨房找点喝的吧!”

    主仆五个在自己家如做贼一般,刚迈开步子,顾喜喜无奈开口:

    “好了,都别演了。”

    “方才准备睡觉时,绿蜡才续了一壶菊蕊茶,你们需要出去找水喝吗?”

    顾喜喜边着走过去,有些好笑地看着几人。

    “想装看不见,演戏也该演的像话点!”

    何景兰只得转过来,干巴巴笑了几声,“很假么?”

    顾喜喜点头,“非常假。”

    这时慕南钊也走过来,站在顾喜喜身侧。

    侍女们都慌忙垂首,不敢直视。

    何景兰瞟了眼顾喜喜,又斜觑着慕南钊,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那个,咱们算是自认识,你跟我哥又是好兄弟。”

    “可喜喜与我比亲姐妹还亲,我自然要优先为她着想。”

    “所以有些话我不得不直。”

    慕南钊微微蹙眉,“有话就,你何时也学会绕圈子了。”

    何景兰下定决心,抬起头,“我知道你这个人做事雷厉风行,但有些事,它不能这么办。”

    “你想留在这住,可喜喜点头了吗?有三媒六证吗?”

    “喜喜可不是那种甘愿给你做妾的女子,就算你如今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也绝不会由着你乱来!”

    慕南钊耐心等她完,“我来保护你们,也需要三媒六证?”

    他神色平静,唯独眼里三分笑意显露了情绪。

    何景兰愕然。

    难道是她想太多了?

    顾喜喜的脸急速涨红,强自镇定问,“什么保护?”

    何景兰回过神,料定并非事,便屏退侍女,只留他们三在此。

    慕南钊了樊阁老抹消人证的计划。

    顾喜喜、何景兰对视一眼,都明白狗急跳墙,必定凶险。

    何景兰,“可你不是已经调了几名高来我家么。”

    “加上我家原有的守卫,只要喜喜不外出,还是很安全的。”

    慕南钊淡然道,“何府是很安全,是我不安心罢了。”

    何景兰恍然,忍不住露出“呦呦呦、啧啧啧、原来如此”的笑容。

    

    她望着眼前这两人,话时都压不住自己的嘴角。

    “因为担心她,谁守着她你都不放心。”

    “非得翻墙过来做护花使者,诶呦,我都被感动了。”

    顾喜喜不知该什么。

    生怕自己一张嘴,加速的心跳会被那人听见。

    慕南钊看向何景兰,“如今你让孟承平投河,他绝不去跳楼,也难怪原先分道扬镳,再见面却能这么快原谅他。”

    何景兰大为羞恼,“你打的什么比方,的好像我刁蛮不讲理!”

    眼看他们又开始互相揭短,顾喜喜已经恢复了冷静。

    “明早去京兆府,我们还得提前把易容面具、穿的衣裳备好。”

    她望着慕南钊,“你准备怎么住?”

    慕南钊,“你们回去歇息,我在这儿憩片刻即可。”

    着他走向石桌,径自坐下。

    何景兰劝顾喜喜宽心,“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他又不是没吃过苦头的大少爷,我让绿蜡拿张毯子拿壶茶给他。”

    何景兰笑眯眯拉着顾喜喜回屋去了。

    临走还不忘甩给慕南钊一个得意的眼神。

    当晚顾喜喜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乱七八糟的,有吕晶案子终于了结,有慕南钊低哑地叫她“东家”,还有何景兰及那四个丫鬟围着她笑

    次日起床时,何景兰就看着顾喜喜打哈欠。

    “该不会失眠了吧?”

    顾喜喜两眼发虚,“没有,倒是很快睡着了,就是做梦。”

    “等会儿洗把脸就好了。”

    侍女们听见动静,将洗漱用具鱼贯送入里间。

    何景兰问,“摄政王还在外面么?”

    紫烟,“不在了。”

    “今日姑娘们要比平时早起一个时辰,所以看天色刚亮起一点,我就想去前院大厨房,看朝食都有什么。”

    “推门出去时,还怕吵着摄政王,却正好看他站起来,径自离去了。”

    何景兰眨了眨眼,“他还是翻墙走的?”

    紫烟嗯了声,,“王爷自然是原路返回。”

    当时摄政王一跃飞上墙头,走的大大方方,气定神闲。

    就跟在自己家没区别。

    顾喜喜边洗脸,感慨道,“紫烟姑娘话还是很委婉。”

    何景兰摇头叹息,“他自己爬墙翻墙,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咱们这些看见的人不忍直视,你怪不怪?”

    众人不由都笑了。

    前院的马车也已经备好,随时就能出发。

    用过早膳,时间还很充裕。

    顾喜喜、何景兰还是作女装打扮。

    换上颜色不起眼的布衣布裙,正要贴面具时,莲星拿进来一只木匣子。

    “二门外传进来的东西,是来人指名送给喜喜姑娘的。”

    想到昨晚慕南钊的话,何景兰警觉起来,“什么东西?谁送的?”

    莲星并不知道主子为何如此紧张,笑道,“外面的人心里有数,自然不能递不三不四的东西进来。”

    “当着送东西的人面前,已经看过,就是支半干的杏花,另附一张字条,写着子初敬上。”

    “实在没甚稀奇的,此人难不成想效法状元郎送杏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