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越越激愤。</p>
“我看那县令的屁股也不干净！”</p>
“肯定的呀，官官相护，人家有那样厉害的爹，县令这芝麻官还不得上赶着巴结！”</p>
“哼！就看他们狗咬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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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府尹及旁审官员的神情都变的微妙起来。</p>
陈县令伏在地上，不敢与任何人对视。</p>
“樊东平！你别一着急就乱咬人。”</p>
“你爹是谁？谁不知道你父母早逝，你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p>
樊东平此时已经乱了方寸，“我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心里没数么？”</p>
“过去你是怎么巴结老子的，我看你都忘了！”</p>
到激动处，他起身就要扑向陈县令，却被旁边的衙差及时按下。</p>
陈县令被吓了一跳，面色发白，依然嘴硬。</p>
“胡言乱语！一个杀人嫌犯、地痞流氓的话岂能采信？”</p>
樊东平疯了似的挣扎嘶吼，满口咒骂，从陈县令祖宗十八代骂到县衙其他人。</p>
奈何他了半天也没什么有用实证，只能当做泄愤之言。</p>
堂上正乱着。</p>
慕南钊似笑非笑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如同看着莫大的笑话。</p>
“一个当自己是亲儿子，父慈子孝，还以为有人会来救你。”</p>
“另一个觉得自己忠心耿耿，至少主子能保你全身而退。”</p>
“本王真是都有些不忍心告诉你们了。”</p>
人群中有两名布衣女子，装扮朴素，容貌平平毫不起眼。</p>
正是顾喜喜与何景兰。</p>
何景兰低声道，“你听他不忍心吧，接下来他就要杀人诛心了。”</p>
果然，就听慕南钊，“昨晚先后三轮，二十几个杀闯公所大牢。”</p>
“若非他们全都死了，此刻你们的下场”</p>
如一阵寒风加裹着霜雪，吹得人心头拔凉。</p>
樊东平安静下来，陈县令呆呆地抬起头。</p>
慕南钊却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反应，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p>
“对于如何让犯人合理的死在狱中。”</p>
“二位合作多年经验丰富，不如想想自己将如何畏罪自尽？”</p>
“割腕？服毒？上吊？哦，因病暴毙也行。”</p>
越是樊东平、陈县令这种视他人如草芥，自己就越是怕死。</p>
陈县令趴在地上，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p>
比起樊东平，他还是有点脑子的。</p>
只要稍做思量，以他对樊家狠辣作风的了解，便知摄政王所言绝非危言耸听。</p>
他进过一趟公所大牢，樊阁老就不可能再相信他。</p>
杀人灭口，哪有别这更干净的办法呢？</p>
陈县令如堕冰窟，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p>
樊家连自己的血脉亲人都能舍弃，他又算什么东西？</p>
慕南钊低眸，如同看着一滩恶心的烂泥。</p>
“本王改变主意了，现在就放你出去吧。”</p>
陈县令大惊，疯了似的跪爬向慕南钊。</p>
衙差将他按住，他仍挣扎着喊，“不要！我不出去！”</p>
“我出了京兆府，一定会被他们杀了的！”</p>
慕南钊看着陈县令的眼睛，“，谁要杀你？”</p>
陈县令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p>
他没有回答，只是痛哭流涕，“王爷饶命！王爷救命啊！！”</p>
樊东平也终于醒神，魔怔的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p>
“爹爹对我很好的，从我要什么他就给什么。”</p>
“还有兄长，他会帮我找出吕晶，让我出了这口恶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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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会放着我不管，一定会来救我。”</p>
慕南钊淡漠地转开视线。</p>
府尹重重拍下响木，怒道，“放肆！”</p>
“你雇凶绑架他人已是证据确凿！又被控告杀人、夺财、毁尸、强抢民女、贿赂官府数罪，如今还敢想着有人来救！”</p>
“本官倒想知道他是谁！有这个本事！”</p>
然而樊东平仅剩下这一根救命稻草，不到最后绝望的关头，他还是不肯开口。</p>
府尹又命传原告吕氏。</p>
这才得知吕氏今日未到，至此尚不知所踪。</p>
堂审顿时陷入了僵局。</p>
围观百姓中，有一名老讼师叹道：</p>
“他不肯招供，又没别的证据，恐怕今日是审不出结果了。”</p>
众人纷纷扼腕，痛恨恶人不能早日伏法。</p>
这时何景兰，“我看未必。”</p>
“你们看摄政王的表情，不急不躁，或许证据很快就到呢？”</p>
看她其貌不扬，有人问，“你怎么知道？你看着也不像官员的家眷。别是自己胡编的吧。”</p>
何景兰不介意地笑了笑，“有没有，再等等不就知道了。”</p>
顾喜喜望着太阳的位置，算时间也该到了吧。</p>
樊府。</p>
樊阁老端坐于花厅之上。</p>
在座的所有樊家子弟都焦躁不安。</p>
他们不方便去京兆府，只能不断地派家丁打探消息。</p>
樊阁老闭着眼，仿佛老僧入定。</p>
这种时候他只能稳住。</p>
夜间派出的杀今早无一人回来，他已预感不妙。</p>
本以为还有时间另做打算。</p>
可没想到京兆府会这么快开堂。</p>
不过</p>
还有会。</p>
直到一名厮跑进来，“二人还未招供。”</p>
“去京兆府告状的吕氏女到现在也还没出现！”</p>
众人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p>
还有人面露喜色，“虽然没能杀了其他人，原告总算是死了。”</p>
“只要拖过今日，咱们便有会再行筹谋。”</p>
吕晶迟迟没能上堂指控，眼下又无实证。</p>
只要樊东平等人咬死不认。</p>
按京兆府的规矩，到了这个时辰，也该宣布今日休堂，择日再审。</p>
樊阁老睁眼，问那厮，“你回来时，慕南钊离开了么，府尹是否已宣布了休堂再审？”</p>
厮摇头，“没有。”</p>
樊阁老面色微沉，喝道，“再去探！”</p>
原告真死了吗？</p>
没有杀回来复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p>
京兆府，一名衙役快步上前，在府尹身侧低声了几句。</p>
府尹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惊堂木响。</p>
“带原告！”</p>
看着一名白衣女子步入公堂，除了嫌犯，堂上堂下皆精神一振。</p>
樊东平失声道，“你没死？你怎么可能没死！”</p>
吕晶冷着脸从他旁边走过，噗通跪下，双将一个厚重的包袱高举过头顶。</p>
“民女吕晶！状告樊东平、陈县令等人，坑害百姓，罪行累累！”</p>
“状告吏部尚书樊阁老纵容私生子作恶！状告樊阁老及樊家授意陈县令等人多次包庇樊东平，为期毁灭证据，杀人灭口！”</p>
此言一出，堂上官员皆惊。</p>
唯有摄政王眸光淡淡，似毫不意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