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东宝斋，立马有人把我迎上二楼。</p>
打开门，白菲菲早就等在里面。</p>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四方墙壁前，都放着置物架。</p>
上面不是瓶瓶罐罐，就是古玩字画。</p>
居中一张原木茶桌，白菲菲就坐在茶桌后。</p>
举止优雅，动作娴熟的摆弄着茶艺。</p>
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闺秀的气质。</p>
见我进来，她倒下一杯茶，伸示意。</p>
我上前坐下，拿起茶杯就喝。</p>
一杯喝完，她又给我倒满。</p>
她自己也端着杯子，慢慢品尝着。</p>
比起我的牛饮，她才是品鉴。</p>
一时间，我们两个谁也没话。</p>
房间里陷入安静。</p>
明明刚才通话时，她一副着急的模样。</p>
现在却从容不迫。</p>
似乎想以此，在气势上占上风。</p>
但这对我没用。</p>
又喝完一杯茶，我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p>
一缕头发。</p>
用红绳捆得整整齐齐。</p>
好似什么信物。</p>
这是来的路上，我一根根重新梳理好的。</p>
就为了让白菲菲看上一眼。</p>
结果自然是效果超群。</p>
白菲菲动作僵硬了一瞬。</p>
淡雅的神情，出现刹那的变化。</p>
虽然马上就收敛。</p>
我却看得清清楚楚。</p>
她放下茶杯，拿过那缕头发，指轻轻缠绕，翻来覆去。</p>
目光却没在上面，反而显得有些空洞。</p>
良久。</p>
她把头发还给我，俏脸冰冷：“你倒是好雅致，还真拿这玩意儿给我看。怎么，来跟我炫耀？”</p>
我淡淡道：“不是你让我证明吗？”</p>
白菲菲冷笑一声：“这么来，你下定决心，要依附乐乐了？”</p>
我反问：“你觉得她能收服我？”</p>
听到这话，白菲菲脸色好看许多。</p>
她问：“她不是已经”</p>
话没完，其意自明。</p>
我笑着：“你们姐妹两，真有趣。你呢，好不容易得到会，却不珍惜。她呢，为了得到会，毫不犹豫付出一切，只为了和我化解矛盾。”</p>
白菲菲脸色很不好看。</p>
她入套了。</p>
入我下的套。</p>
原本，我和白乐乐那一边，矛盾很深。</p>
姐妹两人，我是偏向她这边的。</p>
她占据先。</p>
现在，她却以为我回到了中间，不偏不倚。</p>
仿佛一场拔河比赛。</p>
我就是绳索中间的标记。</p>
她好不容易把我拽向她那边。</p>
一转眼，白乐乐发力，把我重新拽了回去。</p>
胜负再次难明。</p>
很符合我的利益。</p>
好过她自以为胜券在握，对我的态度越来越随便。</p>
白菲菲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谈论，她问：“你有事找我？”</p>
我点点头：“跟你客点东西。”</p>
所谓的“客”，就是借。</p>
但又和借有差别。</p>
因为古董贵重，随便一磕碰，就会造成巨大损失。</p>
这一行里，便将古董当贵客。</p>
贵客登门，自当慎重接待。</p>
磕了碰了，就要任由主家罚。</p>
代价极大。</p>
因而，我不用借，用“客”。</p>
借过去的东西，要是有损失，只需赔偿。</p>
“客”过去的东西，出了差错，保不准就是倾家荡产。</p>
如果用借，白菲菲可能会同意。</p>
但以她的精明，难免在这件事上拿捏我。</p>
或者提条件，或者赚我人情。</p>
“客”就不会。</p>
果然，她先是诧异，继而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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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只一个字，应得极快。</p>
仿佛怕我反悔。</p>
我精准抓住她的心思。</p>
真要出了问题，她便能要求我进她的槛。</p>
我还不能拒绝。</p>
这可比任何人情，都好用。</p>
她饶有兴致的问：“你要做什么？”</p>
我：“店门要亮招牌了，弄点好东西，撑撑场面。”</p>
我没把实话告诉她。</p>
白菲菲一听就懂了。</p>
她又问：“要那一层的？高一点的话，我让人给你拿。”</p>
我摇摇头，在这个房间扫了一圈，：“从这里边拿吧。”</p>
所谓的“层”，就是价格阶位。</p>
她倒舍得。</p>
情愿掏出店里压箱底的宝贝。</p>
但我没答应。</p>
只要是“旧货”就成。</p>
摆在店里，不显得空旷。</p>
也不会影响信誉。</p>
没必要非弄些珍品。</p>
白菲菲很大气，道：“你随便挑。”</p>
我摇摇头：“你挑给我，挑愿意出货的。”</p>
白菲菲乐了：“君子观？”</p>
我点点头。</p>
白菲菲立马起身，东挑西拣，没一会儿就拿了十几件东西。</p>
大多数是瓷器，还有些杂项。</p>
每一件，她都用盒子装好，并且和我定好价格。</p>
要是在我店里卖出去了。</p>
出得高，挣的归我。</p>
出得贱，得给她补齐。</p>
这种事，在古董圈里不常见。</p>
因为古董这东西，太贵重，且做旧这种事太多。</p>
要是自家的货，被人借到其他店里，回头来一句没卖出去，拿回来的货却是假的。</p>
争论起来，不好办。</p>
谁也不清，到底哪方出了问题。</p>
但这种事，又很有名。</p>
叫“君子观”。</p>
古董圈里，常有一句话。</p>
叫盛世古董，乱世黄金。</p>
足以明古董的珍贵。</p>
可在珍贵，也是一个物件。</p>
落在古董商人里，那就是一件商品。</p>
既然是商品，就能买卖，就有价格。</p>
不会真的藏着掖着不撒。</p>
有人乐意替自己出货，是好事。</p>
但古董圈真真假假太多。</p>
能达成这件事，一来，得靠双方的信任。二来，得靠双方的人品。</p>
二者缺一不可。</p>
因而，敢把东西摆到别人店里，敢替别人出货，传扬出去，同行都得竖大拇指。</p>
又因为这一行自诩高雅。</p>
讲买讲卖太难听，难免落了俗套。</p>
因而这种事，得了个雅名，叫“君子观”。</p>
东西到，我就打算离开。</p>
白菲菲喊住我：“等等。”</p>
我问：“有事？”</p>
白菲菲点点头：“最近得了件东西，店里掌柜瞧不准，想请你掌掌眼。”</p>
我笑了笑，重新坐下。</p>
“拿出来给我看看吧，就冲你今天‘客’我东西，这次就不收你鉴赏费了。”</p>
白菲菲从一个上了锁的柜子里，掏出一个盒子。</p>
盒子很，不到巴掌大，一只就能握住。</p>
却是用紫檀木制成的。</p>
足以明里面东西的贵重。</p>
打开一看，我乐了。</p>
里面的东西，很眼熟。</p>
那是一枚铜钱。</p>
上面刻着四个大字。</p>
咸丰重宝。</p>
白菲菲：“这是店里新收的一枚母钱，你看看。”</p>
我疑惑的问：“既然瞧不准，怎么就收了？”</p>
白菲菲解释：“赌一把，要是真的，我就赚大了。要是假的，我也损失不了太多。”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