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花，的是废人脚。</p>
蛋炒饭，的是断人后代。</p>
这是要把人弄得家破人亡，断子绝孙的态度。</p>
哪怕是江湖里，也极为少见。</p>
可他听我过那光头干的事儿，他并不觉得过分。</p>
江湖厮杀，哪怕是死了，都怨不得人。</p>
可对人家的妻儿老下，怎么弄都不过分。</p>
甚至，汉子还问了一句：“要吃脑花吗？”</p>
这是要人命的节奏。</p>
我摇摇头，直接拒绝。</p>
汉子以为我是在担心不好收场，笑道：“放心，绝不给你留麻烦，我们自己扛！”</p>
我笑着回答：“心领了，但为了这种绷劲仗，没必要。”</p>
汉子感受到我的尊敬，露出一个质朴憨厚的笑容：“愣是要得！”</p>
他一抄扁担，重新冲进了混乱的人群。</p>
三下五除二，直接把还在负隅顽抗的几人全部撂倒。</p>
废品站的胖子见状，一脸惊恐。</p>
他没有任何跟这伙挑担工硬拼的想法，更没有替自家弟报仇的念头，把里的砍刀往前一砸，转身就跑。</p>
那汉子嗤笑一声，里扁担一摆，将飞来的刀片格挡开。</p>
而后，他抓起扁担一头的钩绳，扁担用力一甩。</p>
那笨拙的扁担，犹如特殊的三节棍，飞探而出，另一端的钩子重重砸在光头的后背上。</p>
光头闷哼一声，一个趔趄，却没倒地，狗刨一样往前几步，再次开始奔逃。</p>
汉子又一挥扁担。</p>
这次砸中了光头的腿窝，光头往前一跪，整个人趴到了地上。</p>
但他还不死心，四脚四的往前爬。</p>
汉子又将扁担一甩。</p>
“噗嗤！”</p>
这一次，扁担一头的钩绳，钩头没有砸中人，反而钩到了人。</p>
那尖锐的铁钩，刺破光头的大腿。</p>
光头“嗷”的一声，疼的五官扭曲。</p>
他忙脚乱的把铁钩取下。</p>
没成想汉子一抖，那铁钩好似毒蛇一般，落到了他另一条腿上。</p>
“噗嗤！”</p>
他另一条腿也被铁钩扎穿。</p>
等光头好不容易把铁钩拿掉，铁钩好似有了生命，这次攀咬上了他的肩头，将他肩胛都钩穿了。</p>
我站在一旁，看得清楚。</p>
那汉子别看个头不高，体格也不大，身上的功夫却不差。</p>
尤其是一条扁担，被他使得如臂挥使，很是灵动。</p>
配上那条少有人交过的扁担，哪怕是洪城或者赵老掌柜之流碰上了，也得吃点亏。</p>
他之所以屡次“失”，不过是为了折磨那光头。</p>
一般的扁担，两头自然都有挑东西挂提篓的绳钩。</p>
那钩子，大多由铁打造，钩起的尖端，多会打磨得圆润厚钝，就是为了防止钩子伤到人。</p>
可这伙挑担工不是，他们的钩子，不仅重量足，且钩子尖端无比尖锐。</p>
就是冲着伤人去的。</p>
此时，光头被钩中三次，皮肉之痛，让他再也无力挣扎，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滚。</p>
汉子鄙夷的摇摇头，在其他挑担工指指点点的哄笑声中，用力一扯扁担。</p>
光头惨叫着被拖了过来。</p>
这种痛苦，可比刺破皮肉要疼十倍。</p>
光头只能在地上扭曲蠕动，尽量朝汉子那边靠，以此减少痛处。</p>
他看着周围的挑担工，又看了眼自家弟。</p>
明明人数比对方多，二三十个健壮年轻人，却被这群瞧着很老实的挑担工轻易撂倒，一个个头破血流，在地上哀嚎不止。</p>
</p>
哪怕受伤较轻，还能动弹的人，此刻也不敢起来了。</p>
他们被打怕了。</p>
有人还想趁乱偷摸溜走，却被最近的挑担工拳打脚踢，重新安安分分躺在地上。</p>
这回，光头一伙人总算老实了。</p>
光头看着一群挑担工，强忍着剧痛，一骨碌翻了个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p>
“服了，我服了。各位老大，都是误会，你们放了我，我给钱，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p>
为首的挑担工不屑一笑，吆喝一声道：“蹄花！”</p>
此话一出，其余挑担工立马将他包圆了，挡住外界的视线。</p>
下一秒，几条扁担竖起。</p>
“咔嚓！”</p>
“咔嚓！”</p>
光头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p>
等人散开，他的脚已经全折了，鲜血不断流淌而出。</p>
为首的挑担工一抖，钩在光头肩胛的绳钩立马脱离，而后似乎是掌握程度不够，绳钩在空中打了个旋，径直往光头某处砸落。</p>
“啪！”</p>
光头身体猛地绷直，脖子直挺挺的梗住，脖子上青筋直冒，眨眼间汗流如瀑，两眼暴突，面色青紫，嘴唇发白。</p>
下一秒，他两眼一翻，昏迷在地。</p>
整个鸡飞蛋打。</p>
“上菜！”</p>
为首的汉子一声吆喝，看向我。</p>
我满意的点点头，朝他一抱拳。</p>
对方十多人纷纷拱回礼。</p>
而后，我带着白菲菲和乌姨离开，对方也脚步匆匆的朝另一头远去。</p>
刚才的动静闹得挺大，因此，并没有多少人敢在周围看热闹。</p>
哪怕是路过的人，看到那场面，都赶紧离开了。</p>
就算是附近开店的，也全都回了店里躲着。</p>
都怕惹上麻烦。</p>
因而，整条巷，此刻显得很冷清。</p>
白菲菲紧紧搀扶着乌姨，没有松，似乎害怕乌姨跑了。</p>
乌姨却没有表现出白菲菲过的抵触。</p>
她低着头，神色却还算平稳。</p>
我心想也是，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什么事儿没见过呢。</p>
我心里松了口气，就怕惊吓到她。</p>
一扭头，白菲菲目光奇异的看着我。</p>
我问：“怎么了？”</p>
白菲菲表情古怪的：“那些人是你提前喊来的？”</p>
我好笑的摇摇头：“当然不是，就刚才认识的，算是萍水相逢。”</p>
白菲菲表情更加古怪：“我理解不了，既然刚认识，怎么你一句话，他们立马就过来帮忙，简直跟你兄弟似的。”</p>
我想了想，：“也差不多。”</p>
老时候，人们外出闯荡，最讲究的就是一个抱团。</p>
这是为了避免被人欺负。</p>
而抱团的人，自然是乡党最亲近。</p>
人们有着相同的习俗，操着一口亲切的乡音，吃着同一片土上的粮食，喝着同一条河里的水。</p>
哪怕没见过，只听口音，都觉得亲切。</p>
仔细一算，没准还是隔了几座山的远亲。</p>
这就是古时候结社的由来。</p>
既然是结社，自然得有个能让大家伙认同和接受的口号和目标。</p>
而西南那片，就是为了互帮互助，共同庇护“自己人”，包括家乡的邻里乡亲，外边行走的闯荡人。</p>
刚才我特地用的那边的口音，又对上了切口，一声“自己人”，也没什么不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