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死人城</p>
这地方的名字还真没错，死人城，果然没多少活人。</p>
耳边传来叫卖声，街道上，卖酒的，卖烧饼的，担柴的都有。</p>
摊子上，摆着热腾腾的素面和馄饨，食客们欢声笑语，有些人身上沾着脂粉香气和酒气，几个干瘦的书生看起来有些呆愣，坐在角落，就着茶水，闷声吃着饼子。</p>
袁截甚至看到了几个捕快在巡街。</p>
而城里，更多的是一群配着刀剑的武夫，他们身形异常魁梧，声音粗犷，有时高声大笑，大碗酒肉，只是一言不合，就动起刀兵。</p>
捕快就在旁边也不管，等着这群人要是有人死了，就掏出枷铐，有有笑的上去抓人。</p>
要只是打的鼻青脸肿，缺胳膊断腿，他们扫上一眼，就不会再管。</p>
这座死人城，好像比起外界那些被沙匪控制的城镇，更有几分活人气。</p>
可偏偏这么一座更有生气的城市，生活的，大多是一群死人。</p>
武夫的身上，带着尸臭气味，身形魁梧，是因为尸体已经产生了巨人观。</p>
干瘦的书生，其实是一具具干尸，身体里的水份都没了，当然看起来干瘦。</p>
大多数的食客们，也是缺胳膊断腿，再不济也是身上有个大豁口，倒是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流出来。</p>
“客官，要吃素面吗？我们这素面是出了名的好吃。”</p>
摊子上的二哥，用自己的皮肉不断擦着桌子，桌子表面都是血沁的红色，带着股让人恶心的腥味。</p>
而二哥所谓的素面，在袁截的眼里，是一个长发女鬼，正在灶台边上，不断剪出来的头发。</p>
“不必了，来坛酒。”</p>
吃食看起来倒是不少，不过大多看起来有些恶心，除了人的头发，肢体，血肉以外，就是香烛，几个鬼物，倒是吃的津津有味。</p>
倒是水酒，看起来正常不少。</p>
看着二哥送上来的一坛酒，袁截打开酒封，倒确实有股酒香，但味道更重的，是一股土腥气味，像是泥土的味道，夹杂点树枝的植物气味。</p>
这地方，真的能补给？</p>
袁截倒出一碗酒，看着半碗的黄沙，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踏马真服了！</p>
有种想掀摊子的冲动。</p>
袁截随扔出来个金豆子在桌子上，酒也不要了，还是找客栈要紧，这地方看起来可不。</p>
早点找到客栈，也好早点去月牙泉。</p>
城里的商铺，似乎家家户户都挂着灯笼，用心种去看，就是白灯笼，灯笼上一个‘奠’字。</p>
用肉眼来看，就是个红灯笼，上面一个‘福’字。</p>
绕着城里，转了一会，袁截才找到那家客栈，门前挂着两个灯笼，一红一白，用心种看，也是一红一白。</p>
只不过是红的变白的，白的变红的。</p>
门前是一排拴马桩，磨损的比较严重。</p>
外面的幌子，似乎也是时间太久没有更换，所以每个字都很模糊，也难怪罗万圣没有跟他客栈的名字。</p>
要不是门前这两个灯笼，袁截甚至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p>
客栈的大堂地方宽阔，只是现在没什么人，只是些桌椅板凳摆放着，大门正对着的地方，还有个台子，左右两门，出将入相，大概是个戏台。</p>
还是个二层楼，二楼大概是包厢。</p>
这客栈，虽然看着老旧，但规模不，看起来以前也风光过。</p>
袁截来到柜台边上，和掌柜的打了声招呼。</p>
“方掌柜，在下任铜钱，店里可有客房？”</p>
“方掌柜？阁下怕是认错人了，我姓圆，圆掌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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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是哪来的？要住几天呐？我跟您，我们家的客房，在这城里是出了名的便宜。”</p>
圆掌柜的挂着笑脸，腆着肚子，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带着袁截往后院走。</p>
“我们家，有大通铺，中房还有上房。</p>
上房就三间，您看，二楼最里面那间，这是有人住的。</p>
这边二楼还有最里面那个二楼，都是上房，没人住。</p>
中房就是一楼，一共六间，大通铺在那边，靠近马厩和茅房那边。”</p>
“您，姓圆？真不姓方？”</p>
圆掌柜的一番话，嘴皮子像开枪一样，吐字又快又清，袁截愣是插不上嘴，直到圆掌柜的把话完，才问出这么一句话。</p>
“嗨，客官您这话的，这能有假吗？您别开我玩笑。”</p>
“那你叫什么名字？”</p>
袁截寻思，方掌柜，好像也不一定要姓方，名字里要是有个方字，不定也算。</p>
“圆规，规矩的规。</p>
我这客栈，最守规矩。”</p>
“那您知道，这城里，还有其他门前挂着一红一白两个灯笼的店铺吗？”</p>
“客官，您别老是开我玩笑啊！</p>
店铺，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挂什么白灯笼啊！那肯定是挂红灯笼啊！</p>
我在这城里，生活多久来着？”</p>
圆掌柜的着话，突然停了下来，挠了挠头，一脸迷茫的表情。</p>
“圆掌柜，给我开一间上房。”</p>
袁截感觉有点不对，心种看着，圆掌柜的身上都开始冒黑烟了。</p>
“上房，对，上房。”</p>
圆掌柜的重复两句，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模样，带着袁截进了最里面的二楼。</p>
临走的时候，圆掌柜犹豫着，开口道：“客官，您别怪我多嘴，您要是听见打锣声，可千万别出门。</p>
那时候，天可黑了。</p>
这城里最近不太安生，到了晚上，好多地方都在闹鬼，您要是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可千万别出门，屋子里有夜壶和净桶。</p>
明天早上，二会清理干净。”</p>
“二？您这地方还有二，不过怎么没见到？</p>
倒是你一个掌柜的，来回跑劳碌。”</p>
“嗨，他前段时间撞了邪，白天大部分时间在睡觉，我这也没什么生意，反正我自己也忙活的过来。”</p>
“那您倒是个心善的。”</p>
“倒也不算，主要是这二哥，合我心意，是我的福星。</p>
当年我老爹把这个客栈交给我的时候，就客栈里最重规矩。</p>
本来这客栈都要做不下去了，那时候我捡了这么一个二哥，来也巧，您猜这二哥叫什么名字？”</p>
“什么名字？”</p>
本来正准备离开的掌柜，大概是太久没和人聊天，听到袁截开口，直接顺着话题，聊了起来。</p>
“他叫方矩！我叫圆规，他叫方矩，这规矩不就有了吗！</p>
您还真别，我收了他当店二之后，生意果然好起来了，我老爹的果然没错。”</p>
胖掌柜笑呵呵的，袁截眉眼微阖，若有所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