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从来没想过自己洗漱能这么快过，十分钟的流程，被她压榨到了五分钟，还做了一个卷发造型。</p>
等她出了盥洗室，书房的视频恰好临近尾声。</p>
老太太慢悠悠躺在床上，对宋瑜：“你别听他妈的，想来就来，我身体好着呢，等你们生两个大胖孙子，我还能帮你们带。”</p>
绕过一大圈，目的是为了提醒他们。</p>
宋瑜心里感动，但听见老太太后半截话，又没那么感动了，只有梗着。</p>
周庭南揽过宋瑜肩头，“奶奶，你别给她压力。”</p>
“现在就护上了。”老太太瞪一眼他，理直气壮道：“我不是给她压力，是给你压力，你听没听过男人一旦上了年纪，那什么质量就不好了，我可不想要个不健康的孙子。”</p>
宋瑜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耳朵通红。</p>
周庭南：“行了，我们打算出去吃早餐了，以后再给你打电话。”</p>
老太太摆摆。</p>
下秒，视频中断。</p>
老太太脸上的表情须臾落了下去，弓起背脊，用力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的仿佛要把肺咳出来。</p>
佣人站在一边，担心看着她。</p>
老太太抬眼看向站在身侧的佣人，骂道：“都是不省心的玩意。”</p>
佣人上前替老太太顺背，“谁不是呢，所以您得好好活着，不然周家可就真散了。”</p>
老太太叹口气，“也怪我，淑芬这孩子性格打就好强，要不是因为当年的事，也不会在庭南的事上这么紧追不放，都是当初造的孽。”</p>
佣人没话，只是等老太太气稍微好点，又给她端了一杯水过来。</p>
老太太喝完，面色终于好了不少。</p>
躺在床上，她闭着眼憩。</p>
佣人见状，把被褥拉上来，随后关门离开了房间。</p>
老太太适时睁开眼望向窗外天气，良久又叹了一口气。</p>
过了几天。</p>
岑淑芬来催周庭南他们回周家，周庭南没答应。</p>
彼时，宋瑜刚刚收拾好，出了卧室，抬眼便看见来男人沉郁神色，顿了顿，问：“怎么了？”</p>
周庭南收了，“没什么，走吧。”</p>
他们今天是打算去派出所一趟。</p>
时延来了新消息，关于闻翌的案子有了新线索，想问宋瑜愿不愿意来做口供。</p>
宋瑜也想见闻翌一面，索性就今天一起了。</p>
坐车到警局门口。</p>
时延在门口等了很久，他一掐着烟，一边低头打电话着什么，神情凌厉锋锐，整个人更是严肃的不行，不像之前和宋瑜话和蔼可亲的样子，和平日工作的周庭南有几分相似。</p>
宋瑜抬头看过一眼周庭南。</p>
男人眉目舒缓，神色却是冷淡，更加确定这个相似的想法。</p>
时延看见他们的车，对电话那头了两句，径直把揣进包里，走过来。</p>
道：“来了？”</p>
周庭南点头，问：“闻翌有交代什么吗？”</p>
时延：“还没有，不过从那些保镖嘴里套出了点不一样的消息。”</p>
完，他不经意瞥了宋瑜一眼。</p>
宋瑜心头有点乱。</p>
时延对身后的女警招了招，等人上前，对宋瑜：“我让她带你去做笔录，做完笔录，你就可以见闻翌了。”</p>
做笔录是假，把她支开是真。</p>
宋瑜没有犹豫，跟着女警离开。</p>
离开之前，她回头看向周庭南，男人神色沉沉，不知道时延了什么，他眼神一瞬间变得凶悍冷漠。</p>
宋瑜心里有点不安。</p>
这种不安一直延续道她见闻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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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翌这些天一直都待在派出所，很久没有好好洗漱过，现在看着狼狈不堪，他抬头看过一眼宋瑜，咧唇一笑：“你舍得来见我了。”</p>
宋瑜落坐，平静道：“我想知道我的日记本在哪。”</p>
沈见月和闻翌是唯二拿过她日记本的人。</p>
现在沈见月进去了，而闻翌就是唯一见过她日记本的人。</p>
闻翌道：“我不知道。”</p>
宋瑜盯着闻翌。</p>
很快，闻翌被宋瑜这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眉头蹙起，语气不耐：“就算我知道，也不会给你。”</p>
宋瑜唇线抿作一线，半晌：“闻翌，我在这段关系里很对不起你吗？”</p>
是试探，也是真心询问。</p>
至少在她看来，在她和闻翌这段关系里，她是从来没有对不起闻翌过。</p>
哪怕是当年知道闻翌身死的消息，宋瑜也是没想过去找别人，打算替闻翌守寡的。</p>
可一次次退让不会换来怜惜。</p>
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的伤害和报复。</p>
闻翌没话，眼底恨意翻涌。</p>
宋瑜心下荒唐，准备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她半站直身体，淡淡：“既然你不愿意交流，我就先走了。”</p>
身后没有声音。</p>
“不管你信不信，我当初和你结婚，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p>
宋瑜完，抬脚准备离开。</p>
闻翌声音在后响起：“等等。”</p>
宋瑜停下步履。</p>
闻翌声音喑哑：“你的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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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问：“我为什么要骗你？”</p>
“换句话，你现在都在里面了，我有骗你的必要吗？”</p>
女人站在窗口前，低眸俯瞰着眼前的男人，她一字一句：“我和你过了，你在日记本上看见的那些内容都是沈见月伪造的，是她骗了你，不是我，至少在两年前，我是真的想为你守寡过。”</p>
她也的确这么做了两年。</p>
最终，终结在闻翌自己的上。</p>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p>
他不懂得珍惜，一次次让一个女人失望，又让她陷入绝望，不得不让她尽管要脱骨带皮，也要从这段婚姻里脱离出来。</p>
男人指动了动，神色逐渐变得复杂。</p>
宋瑜没再开口。</p>
房间里逐渐变得空旷。</p>
直到，女警前来提示宋瑜，时间快到了。</p>
宋瑜礼貌道谢，转身往外走。</p>
闻翌哑声：“你的日记本在家里。”</p>
他的家是宋瑜和他之前住的那栋别墅，宋瑜微微一顿，点了点头。</p>
随即，抬步离开。</p>
闻翌豁然站直身体，可能他也不知道这会应该用语气话挽留宋瑜，乍一听倒是有点可怜，“宋瑜，我们真的不能和好了吗？”</p>
宋瑜侧脸，只留下最后一句：“你已经伤害了我很多次，想让我怎么和你和好呢？”</p>
没有人是可以一直原谅另一个人的。</p>
诚然，宋瑜这话其实还带了点别的心思，但她也的确没法再原谅闻翌了。</p>
闻翌没话，眼睁睁看着门一点点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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