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淮却不想放。</p>
叶妩满身破碎，她反问周京淮——</p>
“一个耳光，外婆的半条命，顾九辞的半边听力。”</p>
“周京淮，你觉得我还会回头吗？你总是有事仲无艳，无事夏迎春，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在，你的一点喜欢从来都是权衡利弊下的施舍？”</p>
“周京淮，我凭什么还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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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淮无法辩驳，因为叶妩的都是真的，他总是辜负叶妩、总是让她受到伤害，但是如今他愿意去弥补。</p>
周京淮一向骄傲，此时竟语带卑微：“是不是治好顾九辞的左耳，是不是好好待你，你就会愿意回到我身边？”</p>
“回到你的身边？”</p>
叶妩缓缓转身，语气悲凉：“然后继续被你伤害，被你外面的破鞋伤害吗？周京淮，有个词叫覆水难收，我们之间就是如此。”</p>
她不再看他，她的掌平贴着玻璃，看着那个紧紧护着她的男人。</p>
她不爱顾九辞，但她亏欠的人情，这辈子都还不清。</p>
叶妩不肯离开，她坚持要等顾九辞醒过来。</p>
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顾九辞的眼睫轻轻颤了下，接着人缓缓睁开了眼睛</p>
顾九辞醒了。</p>
叶妩的掌贴着玻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嘴唇不住颤抖，她用嘶哑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顾九辞，顾九辞”</p>
顾九辞似乎听见了，他慢慢侧过头，安静地看着外面的叶妩。</p>
叶妩又拍拍玻璃。</p>
她又哭又笑</p>
顾九辞艰难地给她一个浅浅的微笑，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温和，一旁的顾念安亦捂住嘴唇，压抑地哭出声来。</p>
过道里，灯光暗淡，周京淮一脸苍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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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辞醒过来，叶妩终于回去休息。</p>
她不跟周京淮话，不肯要他的照顾。她在心里隔了一座孤岛，那个地方她不允许周京淮进驻。</p>
她总是叫他出去，出去</p>
周京淮第一次，有了无力感。</p>
夜晚八点的时候，护士端着一个银色的托盘进来，她对周京淮道：“周太太的后腰有伤，麻烦您帮她擦下药水。”</p>
周京淮点头。</p>
护士离开后，周京淮轻拍叶妩，很温柔地：“我帮你擦药。”</p>
叶妩没有反应。</p>
周京淮将她身子转过来，才想替她脱下身上的病房，叶妩反感得厉害，一下子就挥开他的：“不要碰我。”</p>
周京淮僵在那儿，实在是难堪极了。</p>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p>
病房门被敲了开来，是陈太太派佣人送补品过来，也是个灵人儿，一见这场面就猜了个大概，于是很殷勤地道：“男人粗，我帮周太太擦药吧。”</p>
周京淮不想刺激叶妩，思索一下，就同意了。</p>
他走出病房门，来到过道的尽头，站在风口里吸烟</p>
淡青色烟雾升起，模糊了男人的面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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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他从西裤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是他送给叶妩的平安锁，彻底碎了。</p>
他重新粘了起来，但是碎掉的东西，就是碎掉了。</p>
——就像感情，覆水难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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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响起一阵急乱的脚步声。</p>
周京淮转身，就见着白楚年夫妇赶过来，白太太一声凄厉呼唤：“京淮，看在若安的份上，你放过芊芊吧！她只是一时糊涂而已。”</p>
周京淮知道，傍晚时分，白芊芊被抓了。</p>
她犯的事儿至少要判20年。</p>
白太太扑在周京淮的脚下哀求，白楚年虽没有这样夸张，亦是为女儿求情：“京淮你饶她一回，我们把她送到日内瓦，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叶妩面前。”</p>
夜风猎猎，吹拂起周京淮黑色的发梢，亦拂过深邃的眸子。</p>
周京淮声音冰冷——</p>
“饶她一回？”</p>
“我没有听错吧？”</p>
“因为她的任性，我的太太差点被炸死，你们竟然还有脸求情叫我放过她。我不会放过她，公检司法也不会放过她，她与周京耀一起等着蹲监狱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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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太太还在哀戚。</p>
白楚年踌躇了一下，自知卑鄙却还是了出来：“就当为了若安。若安那边还等着芊芊的血，以后还要移植肾脏呢。”</p>
周京淮滞了一下。</p>
往事，如同烈酒焚烧——</p>
良久，周京淮一声冷笑：“我想，白叔会有办法。”</p>
白楚年有些恼恨：“京淮，你忘了你和若安”</p>
周京淮的目光，变得阴鸷无比，白楚年不敢再提那个名字，但他仍是忍不住埋怨道：“京淮，你为了你现在的太太，太过不近人情。”</p>
就在这时，陈太太赶了过来，恰好听见这些。</p>
陈太太虽一知半解，但不影响她发挥，她对着白楚年大骂：“你们的好女儿，有爹生没有娘教的，现在犯下这样的大事，你们还好意思过来求情，要我直接给她一个枪子儿干净。”</p>
白太太与她素有怨恨：“向吟霜，你少落井下石。”</p>
陈太太冷笑：“这样的女儿，生下来就该扔进茅坑里，省得污染空气。”</p>
白太太气的犯病。</p>
白楚年连忙掏出救心丸，给太太服下，再把人抱到了急诊室</p>
周京淮叫来了林秘书，安排20名保全人员，将这层楼的进出口守住，不许让闲杂人等进来。</p>
安排妥当，他与陈太太进了病房，探望叶妩。</p>
vip病房里，陈太太安排的佣人正仔细地给叶妩擦药，看着后背的乌青发紫，佣人十分心疼，下就更轻了。</p>
饶是如此，叶妩仍是轻声吸气。</p>
佣人知道她疼痛，故意轻快地：“您腰上一颗淡痣，长得真是特别。”</p>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p>
佣人连忙替叶妩拉上衣裳，生怕周京淮看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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