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接过药材，看都没看那卡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放在柜台上。</p>
“按方抓药，连服三月，忌辛辣油腻。”</p>
就在这时，旁边巷子里突然冲出几个穿着破烂背心、露着纹身的年轻人，面色不善地围了过来，眼睛死死盯着林宇里的药包。</p>
“哥们儿，发财了？借点花花？”为首一个黄毛嬉皮笑脸地着，已经伸向了药包。</p>
林宇甚至没转身。</p>
左肩微微一沉，撞开黄毛伸来的。同时，右肘向后一顶，正中后面一人的肋下软处，那人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就跪了下去。身体顺势一转，左脚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像没有重量一样，避开了第三个人的拳头，右屈指弹出，敲在对方腕麻筋上。</p>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三个地痞已经东倒西歪，痛得龇牙咧嘴，却没见多少血。林宇的动作幅度极，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精准。</p>
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看向林宇的表情都带着惊惧。胖子更是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p>
林宇没理会地上的地痞，也没看胖子，拿起药包，转身就走。</p>
他再次融入昏暗的人流，脚步不快不慢，却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拥挤。快要走出地下市场出口时，他帽檐下的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p>
有几道隐晦的视线落在他背后。不是刚才那几个不入流的地痞。是老。</p>
林宇脚步不变，走出铁门，拐进另一条更深的巷子。他在蛛般纵横交错、堆满垃圾、散发着恶臭的巷弄里穿行，身影时隐时现。几个转弯后，他闪身进了一个堆满废弃轮胎的死胡同。</p>
几秒后，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追到胡同口，警惕地探头张望。胡同里空空如也，只有风吹过垃圾发出的沙沙声。两人对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迅速退走。</p>
他们离开后，胡同顶上，一处破损的排气扇后面，林宇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脚尖落地，没发出一点声音。</p>
他回到那栋破旧的“林氏跌打馆”，推门进去。徐川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他。</p>
林宇把药包放在桌上。</p>
“药弄到了。”</p>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那片灯火辉煌的城市中心，眼神复杂。</p>
“但麻烦，也来了。”</p>
徐川一愣。“什么意思？”</p>
林宇没回答，转身走进里屋，再次出来时，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铺在桌子上。</p>
“海城第一中心医院，”林宇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圈，“城里最好的医疗构，设备最先进。轩辕清要活命，就得在那里做全面检查，搞到最合适的药。”</p>
徐川看着那个红圈，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p>
“可我们怎么进去？那些人”</p>
“我会想办法。”林宇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那里，我有熟人。”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也有必须解决的事。”</p>
他卷起地图，放回里屋，又走回来，拿起那份药材，开始仔细地分拣、炮制。</p>
“接下来几天，我会教你一些东西。也许能派上用场。”他看了徐川一眼，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如果我出了什么事，照顾好她。”</p>
徐川心里一沉，想要问什么，却又觉得问不出口。林宇的样子，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p>
夜更深了，药馆里只有林宇捣药的声音，和轩辕清微弱的喘息。</p>
徐川看着林宇忙碌的背影，想起那座高耸入云的医院，想起林宇那句“必须解决的事”，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p>
“林叔，”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p>
林宇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p>
“一个欠了很多债的人。”他的声音很轻，像叹息，“现在，是时候还债了。”</p>
他把捣好的药粉仔细地收进一个瓷瓶里，然后抬起头，看向徐川。</p>
“帮我个忙。”</p>
</p>
“什么？”</p>
“把这个烧了。”林宇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徐川。</p>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p>
徐川接过照片，看了一眼，愣住了。</p>
照片上的男人，和林宇，竟然有七八分相似。</p>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p>
林宇没回答，只是转过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医院的方向。</p>
“记住，”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夜风的呜咽，“明天，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自己。”</p>
徐川握紧了里的照片，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走到外面的炉子旁，点燃了火。</p>
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他看着照片上那个年轻男人的笑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照片扔进了火里。</p>
火焰吞噬了照片，也吞噬了那个年轻的笑容。</p>
在照片燃尽的那一刻，徐川似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叹息，来自夜空深处，也来自他的内心。</p>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p>
“咚咚咚！”</p>
“谁？”徐川警惕地问。</p>
“是我，阿鬼。”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林先生让我带点东西过来。”</p>
徐川看向林宇，林宇微微点了点头。</p>
徐川缓缓打开门，一个瘦的身影闪了进来，带着一股浓烈的药味。</p>
阿鬼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给徐川。</p>
“林先生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p>
徐川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些草药和几瓶不明液体。</p>
“还有这个。”阿鬼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徐川，“林先生，让你背下来。”</p>
徐川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串地址和一个名字。</p>
“海城第一中心医院，后勤部，赵主任。”</p>
“记住了吗？”阿鬼问。</p>
徐川点了点头。</p>
阿鬼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了下来。</p>
“林先生还，”他压低声音，凑近徐川，“心赵有鬼。”</p>
完，阿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p>
徐川关上门，看着里的纸条，又看了看站在窗边的林宇，心里充满了疑惑。</p>
赵主任？有鬼？</p>
他深吸一口气，把纸条塞进口袋，走到林宇身边。</p>
“林叔，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p>
林宇转过身，看着徐川，眼神平静，却又深不见底。</p>
“等天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