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暂时解除。</p>
等到傍晚时分。</p>
顾闻声才回到顾宅。</p>
听</p>
除了老管家。</p>
任何外人都不许靠近老元帅卧房。</p>
“东苑被封起来的那个院子里或许有线索。”</p>
离开顾年院子之前。</p>
听他落下了一句。</p>
纪阮心里也默默盘算着。</p>
等入了夜，便带着慕瑾年潜进去看看。</p>
老元帅卧房中窗户紧闭着。</p>
顾闻声依旧没换下制服，坐在那把椅子上，看着纪阮不慌不忙检查看诊的过程。</p>
修长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把。</p>
规律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明显。</p>
让人无形中变得愈发紧张起来。</p>
“顾大少，这是我给老元帅开的药，连续服上几日，加上每日针灸一会儿，就能渐渐恢复清醒。”</p>
纪阮着。</p>
眼神中带着淡淡的疏离。</p>
其实老元帅只是中了毒而已。</p>
只不过是好几种毒掺杂在一起，毒性混淆，所以很难辨别病因。</p>
纪阮专门挑了最缓慢的医治办法。</p>
针灸也是他编的。</p>
因为他需要足够的时间留在顾府。</p>
所以，他谎了。</p>
纪阮敛起眸底的情绪，举投足间都显得极其自然。</p>
对面的男人只是看了他几秒。</p>
目光冷冽，像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p>
纪阮强装着镇定。</p>
就在银白额发遮挡下的冷汗快要滴落时，顾闻声冷淡的声音才缓缓响起。</p>
“那就麻烦纪医生了。”</p>
“不麻烦不麻烦。”</p>
出了门，外面的天也渐渐暗了下去。</p>
刚刚紧张压抑的氛围也渐渐散去。</p>
顾闻声话极少，眼神却是充斥着凛冽的气息。</p>
直接把他送到了房间门口。</p>
一路上，纪阮白大褂下遮掩的脊背都绷的很直。</p>
“现在世道很乱，纪医生，还是保护好自己。”</p>
顾闻声最后转身离去时。</p>
留下最后一句话才缓缓离去。</p>
纪阮打了个冷颤。</p>
这是警告吗？</p>
也对。</p>
他身为荔城的督军，性子谨慎多疑也很正常。</p>
想着。</p>
纪阮看着眼前背影消失，才回了房间。</p>
天边最后一抹微光缓缓落下。</p>
纪阮点亮了床头的油灯。</p>
身后强势的气息便笼罩而来。</p>
不用回头，纪阮都知道是谁。</p>
他不慌不忙地转身坐到了床边。</p>
漂亮的桃花眸轻抬，望着高挑的男人，语气带着一贯的骄纵。</p>
“今日先不睡觉。”</p>
“等夜深了，你跟我出去办件事。”</p>
慕瑾年垂着眼，清冷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p>
听到他的话，神色也没什么变化。</p>
顺势坐在他身旁，乖顺地应了下来。</p>
“好。”</p>
纪阮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p>
真能装啊。</p>
要不是那晚看见他的扳指。</p>
他都不知道慕瑾年这子还有两副面孔呢。</p>
行吧。</p>
陪他演。</p>
纪阮眼尾弯了弯，侧头凑近他的脸。</p>
在快要吻上的刹那。</p>
薄唇旋即停在了他的耳畔处。</p>
骄纵清软的声音轻扬起。</p>
“你就不问问我，带你去办什么事？”</p>
慕瑾年的耳朵被他的气息染红。</p>
暴露在空气中。</p>
恰好落入了纪阮的眼中。</p>
他心底升起一丝捉弄报复的快感。</p>
这家伙白日里装成顾年，那样戏弄自己。</p>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p>
纪阮边想着，边强忍下唇角憋住的笑意。</p>
“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p>
“什么都可以？”</p>
纪阮起了逗弄的心思，歪着头，眸光亮亮地倒映着慕瑾年有些躲闪的模样，语气拉长。</p>
灼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p>
显得无辜又暧昧。</p>
有点坏。</p>
慕瑾年转过头，闷闷地‘嗯’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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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紧接着又落下一句。</p>
“契约上写的，我不能拒绝。”</p>
一提到契约两个字。</p>
纪阮收敛起了眼神中的情绪。</p>
语气有些挫败。</p>
“如果没有契约，你就会拒绝我？”</p>
话音落下。</p>
慕瑾年明显犹豫了几秒。</p>
深邃挺拔的眉眼也微微蹙起。</p>
如不管有没有契约</p>
从一开始他就有拒绝的权利。</p>
他伪装着顺从，也不过是为了印信、为了要他的命而已。</p>
除此之外。</p>
他不该对一个厉鬼有任何的恻隐之心。</p>
纵着他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p>
主动送上门也只是怕他暴露身份，毁了约定。</p>
答应他的请求，不过是为了早点帮他了解遗愿，并且查清楚母亲当初死去的真相而已。</p>
桩桩件件。</p>
他都是怀着目的应下来的。</p>
答案从一开始就清晰明了。</p>
这些暧昧温情的瞬间，也不过是纪阮为了骗他的段。</p>
铺子里为他话是。</p>
假装嘴硬心软也是。</p>
想着。</p>
刚刚的暧昧氛围尽数被慕瑾年挥散。</p>
他低沉的声音冷了下来。</p>
“嗯。”</p>
不管有没有契约，他都不会拒绝纪阮。</p>
因为他只是在利用他。</p>
慕瑾年渐渐服了自己。</p>
可下一秒。</p>
温暖瞬间笼罩了过来，与他心底刚凝结成的冰碰撞在一起。</p>
“算你识相，乖阿年，这是给你的奖励。”</p>
耳畔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p>
纪阮伸开双臂直接抱了过来。</p>
身子软软的、暖暖的。</p>
像个傲娇的猫似的，正冲着他摇尾巴。</p>
慕瑾年视线垂落在下颚处的银白发顶上。</p>
只是这样</p>
就这么开心？</p>
果然是个傻鬼。</p>
好骗又好哄。</p>
慕瑾年半抬着臂扶着他歪过来的身子。</p>
什么也没。</p>
夜深了。</p>
万籁俱寂。</p>
外面的打着电筒巡逻的士兵路过后，纪阮才缓缓从床上爬起来，轻轻晃了晃慕瑾年。</p>
“走，行动。”</p>
屋内一片黑暗。</p>
但纪阮如履平地似的，一下床就攥住了身后那只大，嗓音压低，“乖乖跟着我，不许乱跑。”</p>
“嗯。”</p>
慕瑾年垂睨着交握的。</p>
没想到他竟然被个厉鬼保护了。</p>
好感度0％。</p>
他们摸着漆黑的路，绕过了巡逻的士兵，一路到了那所荒废凌乱的院落门口。</p>
巷中荒草丛生。</p>
时不时有阴风吹过。</p>
走了几步就看到破旧的黑色木门紧闭着。</p>
青石砖墙壁上贴着歪歪扭扭的符咒。</p>
“飒飒——”</p>
风吹过黄纸，发出阵阵细微的摩擦声。</p>
看来这些都是大夫人找人弄的。</p>
纪阮回眸望了他一眼。</p>
慕瑾年瞬间会意。</p>
伸撕下了门两旁的符纸。</p>
紧接着纪阮抱住了他的腰。</p>
原地望去，他们的身影渐渐变淡，直接穿过了那扇门。</p>
视线一转。</p>
院中地砖、房梁都被烧的焦黑，野草丛生。</p>
光是带着活人穿墙，纪阮的脸色已经开始微微发白。</p>
他缓缓松开了慕瑾年的腰。</p>
压低了声音，“走，去那边看看。”</p>
却不难听出虚弱。</p>
他们几步跨过碎裂的石阶来到被烧的最惨烈的一扇门前。</p>
刚推开门。</p>
就听到门外巷中传来浅浅的脚步声。</p>
纪阮眸光一凛。</p>
拉着慕瑾年就推门进去。</p>
悄悄关上了门。</p>
随即就拉着他滚到了地下。</p>
逼仄狭窄的床底滚起了些许灰尘。</p>
“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