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调侃儿子，其他人都识趣的不开口。</p>
“母后今日又在看戏？”</p>
“哀家也就这点爱好了，要是这个，你还不如贵妃呢。她还能耐的住心陪我看。”</p>
“有她陪着母后我也放心。”</p>
听着儿子的话，张太后却在心里摇摇头，话是这么，但心里可不一定是这么想的。</p>
恐怕是不舍得一直把人放在慈宁宫，这次才过来了，虽然平时来的也勤。</p>
张太后看段惟和一进来，眼神就到处找贵妃的模样，也不知道该什么了。</p>
她又不是要给贵妃立规矩，也不是新人，要立规矩，早在这么多年没有皇嗣降生就该立了，这种伎俩用不着。</p>
“也就这两天过来陪哀家看看，明天就该忙宫里的事了。”就差明贵妃明天就有空到乾清宫，让他不用着急。</p>
在朝堂上和那些老狐狸周旋了那么久，段维和最能学到的一点就是厚脸皮。</p>
对于母后的打趣也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反而起身朝厨房走去。</p>
“今日母后也尝尝儿臣的艺？”</p>
段惟和会下厨之事，张太后早就知道了。</p>
之前一家人做的东西，次次都送过来，她也没少吃。</p>
直接就摆摆，“快去吧，你在这也不会戏。”</p>
两人亲自下厨，也能是对太后的孝心，去掉皇帝贵妃的身份，就像普通人家一样。</p>
而张太后，恰好就很吃这一套。</p>
段惟和过来之后，张太后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多起来。</p>
两人从慈宁宫离开时，天色也没有那么明亮。</p>
索性也不坐轿子，一起慢慢走回去。</p>
也没有几个宫人敢盯着看，还算是自在。</p>
老夫老妻，就算有什么话，在乾清宫都能，现在聊的也只是平常一些琐事。</p>
外面人多耳杂，到了华阳宫，段惟和才问道：“这几日母后没有为难你吧？”</p>
齐姣笑着回：“母后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必这么担心。”</p>
听到齐姣的话，段惟和才点点头，有几个孩子在，总归是有几分薄面，母后也不喜欢为难人。</p>
但他依旧担心就是了，不然也不会老是到慈宁宫去看人。</p>
最近天气不错，鹦鹉带着几个宫女整理了书房，还分类别放好了那些书和齐姣平时画画的册子，一一放好。</p>
齐姣却不由得拿出其中一本册子，这是她之前整理好，打算送给汪淑竹的饯行礼物。</p>
里面基本都是画的她，还有几张画的是她们聚的时候，大家都在里面。</p>
但汪淑竹没要，“这些就留给你们做个念想，我带着出去，还有可能丢了。”</p>
边光的生活没有后宫这么平稳，若是有什么变故，丢了也很可惜。</p>
贵妃画的很好，惟妙惟肖，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心血，一一翻下来，汪淑竹都能看出来自己这么年的变化，能这么耐心又细致，也只有她了。</p>
这么像，也正好让她们别这么快忘了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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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之后，就连旁人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消散很快。</p>
她亲身经历过亲人去世的感觉，现在让她回忆二哥的模样，她想，也不会一模一样，只有一个大概，更细节的也想不起来。</p>
不在就是不在。</p>
要是被所有人都忘掉，那最后的痕迹也随着消失。</p>
“不知道她们到哪了？”齐姣喃喃自语。</p>
宫里的生活像平缓的流水，日复一日。</p>
在外的人，每日感受到的东西都不一样。</p>
至少对汪淑竹来，是场很新奇的冒险。</p>
虽然之前在庄子上也没少骑马，但，荒废了这么多年的骑术，一时半会想要捡起来也不简单，更何况是这种长途的骑马。</p>
汪淑竹就是骑着马跑一段，再回马车坐一会，即使是这样，也乐此不疲。</p>
修了新路之后，马车也没有那么颠簸，坐的比之前舒适许多。</p>
之前金嬷嬷灌的那些汤药，厚积薄发，这时都显出效果来了，汪淑竹身上有用不完的牛劲，适当的锻炼下，身体倒是更好了。</p>
在金嬷嬷这个名副其实的老年人来看，姐的变化简直是翻天覆地，心里也欣慰。</p>
没欣慰多久，很快就拉上帘子，闭上眼再次躺下，可能是因为路途遥远，一直憋在马车上，金嬷嬷也出现了类似马车的状态，好在不严重，多躺躺就行，她也不想误了姐的事。</p>
这马车可比她十几年前坐的好多了，还是年纪大了吃不消。</p>
这回不是担心姐了，是她自己些自顾不暇。</p>
修路之后，加上汪淑竹的兴奋劲，居然也没觉得有多远。</p>
快到时才觉得有些近乡情怯，三哥几年前好歹见过，但父亲确实是许久未见。</p>
这一路上，汪淑竹也看到了边城的变化，不别的，就她们来的那条路，还有不少商队，拉着货物，一个连着一个，像一个个蚂蚁在移动，连绵不断。</p>
离边城越近，路上的商贩也越来越多，边关最不缺的就是牛羊，烤肉的香气能飘一整条道，行商的出都大方，行情很好。</p>
进了城，也能发现百姓皆是步伐匆匆，身上的衣物虽然有补丁，但都干净整洁。</p>
汪淑竹不是不食肉糜之人，施粥济灾也没少见过灾民，这副模样，已是难得。</p>
令汪淑竹意外的是，看到长安带队的旗帜后，都默契地停下了脚步。</p>
在外骑马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头皮发麻，她们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p>
汪淑竹骑着马混在众人当中，作为愣头青一枚，还觉得有趣。</p>
很快就见识到了边城人民的热情，各种绢香囊都不奇怪。</p>
对于长安在京城引起的轰动，汪淑竹也早有耳闻，以为做好了准备。</p>
没想到送上来的还有各种吃的，是给将军尝尝鲜，这个边城像是突然更鲜亮起来，而一切的源头是长安。</p>
她对这里的人来，太过特殊了。</p>
所以寄托了更多，更深的情感。</p>
军营离居民区有点距离，大家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一般不会追这么远。</p>
出来之后，世界好像突然清静下来，和刚才的喧闹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