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孔瑞阳又去了陶瓷厂。</p>
“我还要两麻袋废料，昨天拿工资换了，今天再给你十五，你再给我两麻袋。”</p>
找到李主任，孔瑞阳开门见山。</p>
李主任睁大眼睛像是见了鬼，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烧了，出现了幻觉。</p>
“快点，别耽误我的时间。”见李主任不话，孔瑞阳催他。</p>
“行，你再给我十五，我去仓库给你拿。”李主任从孔瑞阳里接过十五块钱，又抹了一把脸，总觉得有点心虚。</p>
把厂里的废料以两麻袋十五块钱卖出去拿公家的东西卖钱这事要是被捅出去了，他肯定得接受调查。</p>
但，十五块钱！是他半个月的工资！</p>
再怎么样他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p>
帮孔瑞阳拿了珠子，这次他睁一眼闭一眼，没管他去用床的事。</p>
重新将珠子打好孔，孔瑞阳到了毛纺厂门口，一边摆摊，一边串线。</p>
毛纺厂女工没有上夜校的职工有钱，每人最多买个一串。</p>
但厂里人多，这天还不到晚上孔瑞阳就卖出去一百六十块钱，把所有的珠子都卖光了！</p>
不过，这赚钱的速度远不够在赵续莲生孩子之前，重新盖个房子。</p>
孔瑞阳想了想，又回了陶瓷厂。</p>
晚上五点，正好是陶瓷厂工人下班的时间，老远孔瑞阳就看见李主任点头哈腰地走着，旁边是陶瓷厂的吴厂长。</p>
孔瑞阳立刻就大步走了过去。</p>
“李主任！”</p>
他隔着好几步就大声和李主任打招呼，对方脸色一僵，不想搭理孔瑞阳，但吴厂长已经看到了他，李主任也只得停下脚步。</p>
“孔瑞阳啊，你又来这边是”</p>
他谨慎地打量着孔瑞阳，生怕他在吴厂长面前，把卖废料的事出来！</p>
“李主任，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孔瑞阳直接，“我想买咱们厂里所有的陶瓷废料，你看，咱们能不能签个合同，做个长期的生意？”</p>
“这个”当着吴厂长的面，李主任自然不敢擅自做决定！</p>
看着孔瑞阳意味深长的眼神，李主任也明白，这会儿要是不帮他几句好话，他肯定会在吴厂长面前把花钱买公家东西的事出来！</p>
“厂长，您看呢？咱们这废料一般都扔填埋场了，孔同志他愿意花钱收”</p>
“花钱收？”吴厂长惊愕看着孔瑞阳，脸上表情和李主任刚得知他要买这些废料时一样，震惊到觉得他是不是有病。</p>
“原来您是吴厂长！”孔瑞阳装出一副不认识对方的模样，颇为老练地朝他伸，“吴厂长，您看，咱们好好谈谈这生意？”</p>
他穿了一身笔挺的的确良衬衫，浓眉大眼，脊背笔直，看着确实很有气质。</p>
所以吴厂长立刻就把他当成了哪里来的成功人士，和他握了握，点头：“行啊，不知道你要买这些废料是做什么？”</p>
李主任看着这一幕，眼珠子差点掉出来！</p>
一个的车间工人，在这装什么有钱人！</p>
但他偏偏不敢揭穿，不然他和孔瑞阳之间这点事被捅出来，孔瑞阳没事，他可要被处分的！</p>
“打算再加工，重新利用。”孔瑞阳笑笑，颇为神秘地，“我想买下这些废料，用车间的打孔在上面穿孔，至于帮忙打孔的工人，还要麻烦厂长帮我找十个八个自愿的。”</p>
“这些工人在工作外的时间帮忙打孔，加班的费用我也会出，您看，具体费用我们怎么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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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厂长没想到孔瑞阳竟然有这么新奇的想法，卖了废料是废物利用，工人自愿加班多赚钱也是好事，对他来，也算功绩一件，还能让厂里赚更多钱。</p>
“来我办公室谈吧！”他。</p>
很快，孔瑞阳就和吴厂长签了合同，还付了一百块钱的定金。</p>
“李啊。”吴厂长拍了拍李主任的肩膀，“和孔同志合作的事就由你负责了，刚好车间打孔和废料仓库都由你来管，一定要满足孔同志的所有需求，有什么需要的，来和我就好。”</p>
“好，好的，厂长。”李主任唯唯诺诺地点头，像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p>
昨天，孔瑞阳还卑微地问他要工资！他还趾高气昂地开除他！</p>
今天，他就成了和厂长平起平坐的合作方！</p>
他还得伺候孔瑞阳！</p>
“谢谢吴厂长，我相信李同志肯定能好好完成我们之间的合作。”孔瑞阳微笑着。</p>
和陶瓷厂这边谈妥之后，孔瑞阳又马不停蹄地去了镇上最大的商店。</p>
人民商店里卖的东西是最全的，孔瑞阳在里面转了一圈，来到一家卖外国女装的柜台旁边。</p>
“来给媳妇买衣服？”服务员态度不怎么热情，毕竟这年头都是这样，各种货品供不应求，卖东西的才高高在上。</p>
“你们老板在吗？”孔瑞阳不卑不亢，平淡地问，“想跟你们谈一笔生意。”</p>
服务员一愣：“什么生意？”</p>
“我们两家都赚钱的生意，你不想做的话我就去找别家了，到时候赚了钱可别眼馋。”孔瑞阳着转身就要走。</p>
“你等等！”这下服务员急了。</p>
现在外界都传言省内到了冬天就要缺粮，所以家家户户现在都不太敢花钱。</p>
他们的生意也没之前红火了。</p>
听孔瑞阳有赚钱的法子，便转身喊来了老板。</p>
“你看这串，要是跟你们的衣服一起卖，能不能卖出去？”</p>
拿了几串样品，孔瑞阳问老板。</p>
“愿意来买国外衣服的都是乐意尝试新鲜东西的姑娘，对这串应该也会感兴趣吧？”</p>
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稀奇地打量着孔瑞阳里的陶瓷串，一旁服务员则是看得眼睛都直了，恨不得把好看两个字写在脸上。</p>
“我怎么把这东西跟衣服一起卖？”老板问。</p>
“有人来买衣服，就顺便推销呗，我给你拿货，你卖多少钱我不管，卖出去一条就给我八毛钱。”孔瑞阳。</p>
“为了防止卖不出去啊，我可以先给你货，等你卖完了，我再来拿钱。”看着老板略带迟疑的目光，他又。</p>
“过两天就是礼拜六休息日，来逛商店的人多，能不能卖出去，就看这一回，要是能的话，咱们就签个合同，以后我长期给你供货，怎么样？”</p>
能免费拿货，还能随意定价，卖出去一条大概就能赚个几毛钱，这样的好事，老板立刻就同意了！</p>
和这边的老板谈妥之后，孔瑞阳又去了另外两家商店，又谈了两个铺子帮他卖链。</p>
以前他自己卖链，一天最多卖个一两百条。</p>
现在，有工人帮他把珠子打出孔，再找几个女工把链子串起来，放到各大商场去卖，一天卖好几百甚至上千条也不成问题。</p>
等规模做大了，他还可以把串卖到别的镇上，卖到市里！</p>
除了串，他还可以卖别的东西！</p>
他的生意，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