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p>
</p>
夏姩姩攥着检查单的指微微发抖，纸边被捏出了细的褶皱。她怀孕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整个人都恍惚起来。</p>
医院走廊的灯光白得刺眼，她械地迈着步子往外走。</p>
推开大门时，一阵冷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冰凉的雪粒落在她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细的水珠。</p>
她站在台阶上愣了好一会儿，看着雪花无声地飘落在自己的肩头、袖口，还有那条鹅黄色的围巾上。</p>
围巾上渐渐洇开深色的水痕，像晕开的墨点。耳边只剩下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雪花落地的簌簌轻响。</p>
这一胎纯属就是个意外，家里现在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她还真有点不想要这胎。</p>
她将检查单对折两次，用力塞进棉服外套的暗袋里。她撑开里的伞，伞骨发出‘咔嗒’的轻响。</p>
撑开伞，抬脚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刚走出不到二十米，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
“姩姩！”顾南洲的声音穿透雪幕传来。</p>
夏姩姩转身，正看见他大步走来，军大衣下摆随着步伐翻飞，里紧攥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p>
显然是要去医院办事。</p>
\"检查了吗？\"顾南洲的眼睛盯着夏姩姩的眼睛，他很想知道结果。</p>
夏姩姩点点头，右已经摸向衣袋：“嗯，检查了。”检查单被她掏出来时边缘已经有些潮湿。</p>
就在她的检查单要递到对方里时，不远处的人喊顾南洲快点。</p>
顾南洲的在空中顿了顿，最终收回：“回去我看，你现在赶紧回家。”他抬头看了眼越发阴沉的天空，“雪一会儿就大了。”</p>
夏姩姩默默把单子塞回口袋，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望着丈夫匆匆离去的背影，军靴在雪地上踩出深深的印子，很快又被新雪填平。</p>
开车十几分钟，走路得半个多时。</p>
雪越下越密，伞面渐渐承重，发出‘噗噗’的闷响。</p>
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了，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孤零零地延伸向远方。偶尔有自行车铃铛声从远处传来，又很快消失在风雪中。</p>
围巾下的脸颊被冻得发僵，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升起。</p>
</p>
就在夏姩姩走到一个拐弯处时，雪幕中突然闪出三个黑影。她还没来得及惊呼，一条带着刺鼻药味的粗毛巾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p>
她奋力挣扎时指甲在对方背上抓出几道血痕，但很快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p>
再次醒来时，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土墙上跳动。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俯身凑近，深色棉衣领口泛着油光。他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醒了？”</p>
对方嘴角微微上扬，一脸坏笑地盯着炕上躺着的夏姩姩。</p>
“你是谁？为什么绑架我？”夏姩姩撑着肘想坐起来，却发现四肢软得像棉花，重重跌回炕上。</p>
</p>
粗布被单扬起一阵灰尘，呛得她咳嗽起来。</p>
就在这时，紧闭着的屋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卷进一股夹着雪粒的寒风。</p>
夏姩姩打了个哆嗦，看到蒋梅裹大红色围巾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那个叫张庄的男人。</p>
蒋梅一脸跟看仇人似的看着她，然而那个张庄则是一脸的坏笑，上的动作完全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p>
“没想到你这同学长得还挺好看的。”张庄走到炕边，粗糙的指摸上夏姩姩的脸颊，带着老茧的指腹刮得皮肤生疼。</p>
‘啪！’夏姩姩用尽全力打掉那只。</p>
张庄不恼反笑，摩挲着被打红的背，而蒋梅的脸色瞬间铁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p>
煤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p>
蒋梅突然冷笑一声，挽紧张庄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棉袄里。她斜睨着炕上的夏姩姩，声音尖厉：“死到临头还摆谱！”</p>
罢！两人往后退了一些，转头看向一旁肥头大耳的老男人。</p>
张庄会意，转头对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谄笑道：“周哥，这个妞你可满意？”</p>
姓周的男人搓着，油腻的脸上堆满褶子：“满意，太满意了！”他急不可耐地从内兜掏出一沓皱巴巴的钞票，纸币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快走快走，别耽误老子好事！”</p>
张庄接过钱，蘸着唾沫仔细数了两遍。确认是两百块整后，他用力拍了拍周哥的肩膀，棉衣上的铜纽扣在煤油灯下闪着寒光：“等您办喜酒，弟一定来贺喜！”</p>
着两人抬脚就往门外走，看着里的钱，一脸兴奋。</p>
两人转身时，蒋梅最后剜了夏姩姩一眼，木门‘砰’地关上。</p>
见到两人走了，周哥急忙用顶门棍抵住门板，老旧的木棍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p>
他得意地叉腰大笑，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p>
看着自己的杰作，周哥双叉腰‘咯咯咯’笑了一会儿。</p>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夏姩姩猛地挥拳！拳头裹着风声重重砸在他太阳穴上，周哥像截烂木头般轰然倒地，震得炕沿的煤油灯剧烈摇晃。</p>
夏姩姩看了看地上的男人，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拉开门时寒风卷着雪片扑面而来，浑身一颤。</p>
远处雪幕中，两个黑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p>
她悄无声息地跟上，看着他们钻进一座低矮的院落。当窗户的亮光熄灭后，她利落地翻过土墙，棉鞋踩在雪地上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p>
蒋梅的指在被褥下反复摩挲着那沓钞票，纸币边缘已经沾上了她心的汗渍。昏黄的煤油灯映着她微微发亮的眼睛：“真没想到那贱人能值这么多钱。”</p>
张庄仰面躺着，粗糙的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炕沿，发出‘笃笃’的闷响。他盯着糊窗纸上的破洞，突然开口：“你们学校还有这样的货色没？”</p>
蒋梅想了想，关系好的当然有，但是人家放假都回家了。要在本地的——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p>
她猛地支起身子，棉被从她肩头滑落。她咬牙切齿道：“有一个，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被开除。”指甲在粗布床单上抓出几道白痕。</p>
张庄斜眼瞥她，煤油灯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长得咋样？”他伸摸向蒋梅的脸，一脸坏笑道：“和今天那妞有没有一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