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不乖不乖</p>
二爹？！童养媳？！</p>
顾亿微微吃惊，正要将男孩踢开。</p>
一只伸过来，将男孩拎到一边，开始“爱”的教育。</p>
“混蛋！跟你过多少遍？你娘只有我一个相公，你也只有我这一个爹，再胡闹心你屁股开花！”</p>
揍完孩儿，男子转身，笑吟吟道：“洗尘，你什么时候过来这位是？”</p>
他看着顾亿，目光从两人相抱的姿势到白洗尘下巴上的牙印一一掠过，忽然勾起唇，似笑非笑。</p>
“抱歉，打扰了。”</p>
着拎着哭闹不止、一心扑向顾亿的男孩走了。</p>
“他好像不是人？”</p>
顾亿喃喃自语，陷入沉思。</p>
直到唇边一抹暖意，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何时重新回到床上。</p>
白洗尘坐在床边，一端碗，勺中汤药澄碧清香。</p>
“这是什么？”顾亿皱眉，“我不饿。”</p>
“这是清心草，专治走火入魔。”</p>
顾亿已从汤药气味中确定他没有谎，只是——</p>
“你才走火入魔！出去！我不喝！”</p>
她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p>
“要么将封印解开放我离开，要么等我自己冲开封印，杀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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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应答。</p>
顾亿转过身，正好对上男子含笑的眼。</p>
她眼睛一瞪，挥拳过去：“你笑什么？！你是不是找打？！”</p>
白洗尘抬起，他掌宽厚温暖，很轻易包裹住她的烦躁与愤怒。</p>
“他确实不是人。”白洗尘道，“知道情妖吗？”</p>
情妖，一种能影响人情欲的妖怪，他们以此为食，也利用此杀人。</p>
他们使善者更善，使恶者更恶，使无私者无智，使卑鄙者无度，使向道者堕落，使堕落者自省。</p>
他们玩弄感情，操控情欲，掌管命运。</p>
如此厉害的妖怪，本该无敌，可他们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常常因吸食过多情绪而痛苦自杀。</p>
所以很早以前，情妖就成了传中的生物。</p>
“情妖不是绝迹很久了吗？好像上次出现，还是万年前”顾亿还被人握着，心却已被好奇填满。</p>
白洗尘点点头，端起碗，重新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p>
一缕白发随着他动作垂落，被烛火镀上一层金边，好像日落雪山。</p>
明明冰寒刺骨，却又温柔无限。</p>
将勺递到顾亿嘴边，少年语气轻柔：“嗯，他叫常羽衣，世间最后一个情妖”</p>
世间最后一个情妖，下山本该大展拳脚，却阴差阳错爱上一个人族姑娘。</p>
还是大宗门的除妖师。</p>
他们的结合自然掀起惊涛骇浪，为世人所不容，尽管这对情侣再三保证将终身隐退山林，绝不现世，仍旧被赶尽杀绝。</p>
正义之士一旦以“正义”为武器，往往比邪门还要歪道。</p>
最后的结局是姑娘被师父清理门户，斩于剑下，情妖也随之殉情。</p>
只留下一个反面案例，常常被世人拿来规训子弟。</p>
人妖，注定殊途。</p>
“是你救了他们？”</p>
顾亿含着汤药，口齿不清：“那位人族姑娘呢？”</p>
白洗尘没回答，抓起袖子给她擦了擦嘴角，又拉了拉被子：“早点睡。”</p>
转身出了门。</p>
顾亿还要追问，在药力作用下，只能不甘地闭上眼睛，陷入沉沉睡梦。</p>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好，周身无人。</p>
顾亿神清气爽，虽然法力被封，但仍觉得此时是个不错的逃跑时。</p>
——然后就迷失在一片梨花林中。</p>
在第十次路过同一棵歪脖子梨树，她终于忍不住抬脚狠狠踹了一下脚，低声骂了句“混蛋！”</p>
几乎她话音刚落，被她踢了一脚的梨树忽然晃动起来，缓缓朝右侧分开。</p>
顺着道，顾亿很快来到一处草屋前。</p>
一位相貌清秀的姑娘坐在屋前，正专心致志绣花。</p>
顾亿走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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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头也不抬，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毫无反应，一心沉浸自己的世界。</p>
她中的绣活也不是顾亿以为的花鸟植卉，而是密密麻麻的符文。</p>
如蝌蚪一般在黄色的布料上游弋嬉戏，看得人眼睛疼。</p>
“你好。”顾亿打了声招呼，“请问你知道如何离开这里吗？”</p>
姑娘沉默不语，低着头绣着她的“蝌蚪文”，好像整个天地之间，只有这一桩事值得她费神。</p>
顾亿又问了一遍，姑娘依旧无动于衷，她耐心耗尽，正要有所动作，姑娘忽然抬头，眼神漠然。</p>
“出不去，除非此界主人身死。”</p>
顾亿愣住，正要细问，耳后响起一道欢快的声音。</p>
“你怎么跑到这里了？我怎么不在家？！”</p>
下一刻，她腰肢一紧，被人抱住。</p>
男孩抱住她，冲着绣花姑娘介绍道：“娘，这是二爹给我找的童养媳，怎么样？好看吧？”</p>
如同先前面对顾亿那般，对于儿子的话，那姑娘仍旧沉默无视。</p>
男孩儿也不在意，转身拉着顾亿高高兴兴道：“我叫常不惹，娘子你叫什么？”</p>
“我叫你爹！”</p>
顾亿捶了他一下，转身朝外走。</p>
男孩儿赶忙追了过来：“娘子，你要去哪儿？”</p>
“我不是你娘子！”顾亿举着拳头，“再瞎叫打死你！”</p>
男孩捂住脑袋，脸上浮现一抹委屈：“你好凶，竟然连夫君也打，以后你跟我娘掉水里，我不要先救你了！”</p>
顾亿差点气笑，捏着拳头还要揍他，忽然眼珠一转，露出一抹笑来。</p>
“那个常不惹是吧，你知道怎么出去吗？”</p>
常不惹被她笑容迷惑，红着脸道：“知，知道。”</p>
顾亿一喜，正要话，却听对方又道：“但我不能带你出去。”</p>
顾亿脸一垮：“为啥？！”</p>
“因为你要逃跑。”</p>
“没有的事儿，我出去买个东西，很快就回来。”顾亿上前一步，掐了掐男孩脸，哄骗道，“不惹朋友若是不放心，可以陪我一起去。”</p>
常不惹一张精致的脸，早已红成柿子。</p>
但他仍旧遵从情妖的直觉：“可是你的心告诉我你在谎”</p>
顾亿眼神一冷，很快加深笑意，凑近男孩儿耳边，低声了句什么。</p>
“当，当真？！”常不惹拉着她，高兴又害羞。</p>
顾亿微笑：“你呢？”</p>
常不惹紧紧盯着她，眼中荡起诡异的波纹，恍惚间，顾亿感觉一只黑漆漆的眼睛悬在她灵台上方，朝下窥探。</p>
她几乎用尽全身气力，才扼住拔剑的冲动。</p>
不知过了多久，常不惹眨眨眼，他眼中那圈诡异的波纹也已消失，被一双黝黑的眸子取代。</p>
他看着她，眼神欣喜：“走吧，我带你出去。”</p>
顾亿跟着常不惹，在梨林中七拐八绕，很快来到一棵茂密的梨树下。</p>
这棵梨树上的梨花开得十分繁盛，雪白的梨花将树枝压得弯曲，几乎垂地。</p>
“娘子，你站在我身后。”</p>
顾亿照做后，常不惹回头看她，欲言又止。</p>
顾亿压着性子，和颜悦色道：“怎么了？”</p>
常不惹红着脸：“娘子，我以前都是和爹一起出去的，这是我第一次自己打开结界，待会儿可能会短暂脱力，你，你能不能抱着我走？”</p>
顾亿点头：“好。”</p>
常不惹这才放下心来，他额间亮起光芒，飞出一朵梨花形状的钥匙，落在千万朵梨花中心的一朵并蒂梨花中。</p>
整棵梨树颤抖不已，树干中间出现一个黑洞，无数梨花纷纷落下。</p>
落在顾亿发间、落在常不惹脸上。</p>
他顶着一张堪比桃花的脸，朝顾亿伸出：“娘子，抱”</p>
顾亿笑了一下，在男孩儿期待的眼神中一脚将其踹开，纵身跃下树洞。</p>
就在她身影即将被黑洞吞噬的时候，一只忽然伸出，将她拎了出来。</p>
树洞瞬间合上，一阵光芒闪过，恢复成一棵普普通通的梨树。</p>
“不不不！”</p>
顾亿被男子抱在怀中，挣扎着又捶又踢。</p>
“姓白的！放开我！放开我！”</p>
常不惹也被常羽衣压在腿上，打着屁股。</p>
他还没从亲亲“娘子”无情一脚中回过神来，屁股先遭了殃，一时伤上加伤，呜呜哭起来。</p>
“呜呜呜！做什么打我？我只是带娘子出去买只糖人！疼娘子也有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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