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田鼠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屑，仿佛笃定宋言汐猜不到一般。</p>
像她这种身份尊贵，从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姐，怎么可能知道他们想要什么？</p>
钱财？权利？</p>
这些跟吃饱穿暖好好活下去比起来，算个屁！</p>
宋言汐放缓语调，一字一句道：“你所愿是在世间堂堂正正做个人。</p>
“你放屁！”田鼠顿时怒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晃晃悠悠的站不稳。</p>
他恶狠狠地瞪着宋言汐，气急败坏道：“你这个女人知道个屁，老子就算是讨饭，也是堂堂正正不偷不抢！”</p>
“是吗？”宋言汐轻笑，问：“既如此行得正坐得直，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p>
田鼠闻言，瞬间变了脸色。</p>
不等他开口辩解，宋言汐立即道：“暗一，撕掉他的袖子！”</p>
只见眼前人影一晃，田鼠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听“刺啦”一声布帛碎裂声响起。</p>
他只觉得右臂猛地一凉，下意识伸捂住了腕处的刀疤，眼底闪过一丝杀意。</p>
哪怕他收的极快，暗一却已经看清，冷了脸道：“难怪嘴如此硬，竟是杀出身。”</p>
宋言汐补充道：“他的主子应是官身。”</p>
对上田鼠愤怒的双眸，她纠正道：“是前主子。”</p>
“你！”田鼠蓦地瞪大眼睛，脱口道：“你怎么知道这些！？”</p>
暗一同样满脸疑惑。</p>
这几日他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宋姑娘身边，也跟着田鼠打过几个照面，为何他什么都没看出来？</p>
宋言汐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看田鼠的腕。</p>
田鼠下意识想把往后藏，被暗一一把扯了过来。</p>
他冷声警告道：“再乱动，我不介意拧断你的胳膊。”</p>
“这伤痕”</p>
暗一方才只粗略一扫，确定他是被人割断了筋，如今仔细一看才发觉伤口不对。</p>
他喃喃道：“如此薄的兵刃，绝非民间锻造，看着像是剑伤。”</p>
剩下的话他没出口，宋言汐却心知肚明。</p>
大安朝中有律，非三品以上武将并不特意配备武器，用的多是跟底下将士一样的砍刀或是长矛。</p>
便是有幸在战场之上砍杀了敌方将领，拾得其佩剑，也会以其代替人头上缴库中，待大胜返朝后统一送至兵部，于殿前受封后再论功行赏。</p>
放眼大安能拥有如此宝剑者，至少也是三品以上的武将，连年迈的几位算上总数也不超过二十人。</p>
几乎是瞬间，宋言汐和暗一同时想到了一个人。</p>
林庭风！</p>
“你可记得那人年纪，高矮胖瘦有无特征？”</p>
“老实配合，可饶你不死。”</p>
田鼠都被问懵了，待他反应过来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结果牵扯到腹部的伤疼得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p>
怕被暗一误会是挑衅，他赶忙举做了个停的势，捂着肚子缓缓蹲了下来。</p>
身上的疼痛还没缓和，他又忍不住发笑，好似别人点了穴位一般无法自控。</p>
暗一冷着脸问：“可需相助？”</p>
“不用了，受不起。”田鼠赶忙开口拒绝，话也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p>
他抬头看向宋言汐，忽然道：“你确实有些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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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内响起拳头攥紧的喀嚓声。</p>
田鼠忙认怂道：“这位军爷还是收收神通吧，这幅破烂身体，可扛不住你那铁拳。”</p>
暗一：“扛不扛得住，要看你肯不肯配合。”</p>
“配合，自然配合。”</p>
身份已经败露，若不配合，只有死路一条，他还有得选？</p>
田鼠斟酌了一下用词，道：“我跟十几个兄弟从就被豢养在山里，一切只听令行事，每次任务之前会有人送信进山，我并未亲眼见过那人。”</p>
宋言汐问：“他都让你们做过什么。”</p>
“杀人。”</p>
察觉到帐篷内温度骤降，田鼠欲哭无泪道：“姑奶奶，我是杀，你会花费重金养一批废物吗？”</p>
见宋言汐不话，他斟酌着继续道：“我被组织放弃之前出过不少任务，帮人寻仇，劫镖什么的都干活，也接悬赏杀过那么几个狗官。”</p>
“撒谎！”暗一冷冷道：“对方耗费心力培养，如此大费周章，怎么可能只让你们做这些事。”</p>
“暗杀朝廷官员，是事？”</p>
听他这么一，田鼠悬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下了。</p>
结果下一刻，他听到宋言汐道：“杀害朝廷命官，按律当凌迟，诛九族。”</p>
听到九族，田鼠又想笑了。</p>
他本就是无父无母被杀组织养大的孤儿，哪来的什么九族，真要能找到想要杀他灭口的组织一窝端了他高兴还来不及。</p>
只是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就瞬间僵在了脸上。</p>
“依照大安律，所犯罪人无亲眷者，夷十族。”</p>
怕他听不懂，宋言汐贴心解释道：“所谓十族，便是你的街坊邻里以及平日交好之人，比如外头那些个乞丐。”</p>
田鼠嘴角抽了抽，扬起一抹无所谓的笑道：“你那些个臭乞丐啊，想杀赶紧动，我正瞅不知道怎么出气呢，就当是帮忙报他们刚刚打我的仇了。”</p>
“如此甚好，也省得浪费药材了。”</p>
宋言汐只一个眼神，暗一立即会意，拔腿便要往外走。</p>
上一瞬还直不起要的田鼠霍然站起身，满脸愤怒道：“亏得你还是大夫，当真是黑了心肝，连这种话都得出来。”</p>
宋言汐神色淡淡，“左右他们最终也会因你牵连而死，无论是凌迟还是一刀人头落地，都会被扣上罪人的名头遗臭万年。</p>
倒不如现在死了，反倒少受罪。”</p>
“你！”田鼠咬了咬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唯女子与人难养也”。</p>
“既读过书，想来有些话不用我多费口舌，让他们互相交代一下后事吧。”</p>
“你放了他们，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p>
宋言汐挑眉问：“你确定？”</p>
其实话一出口，田鼠便后悔了。</p>
如今边城之中瘟疫肆虐，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他们想要讨一口吃的简直难如登天。</p>
又恰逢入冬，饥寒交迫，一场雪便能要了所有人的性命。</p>
让他们现在离开，死期反而来的更快。</p>
看田鼠一副懊恼至极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暗一轻咳一声道：“姑娘医者仁心，做不出那等心狠之事。”</p>
田鼠不由地冷笑，“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最会装得冠冕堂皇。</p>
嘴上的倒是好听，我怎知你们不会在我交代完之后杀人灭口？”</p>
宋言汐点点头，轻笑道：“你的有道理。”</p>
没曾想她如此好话，田鼠眼底闪过一丝庆幸，正要谈条件，忽听宋言汐冷声吩咐道：“暗一，拖出去砍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