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也知道他们是怕了，冷哼一声道：“一群不长眼的东西，还不赶紧放老身下来！”</p>
邱元正闻言，一张脸顿时更黑了。</p>
他原本还以为自家夫人的夸张了些，没想到林忠全的这位夫人，竟真荒唐到此等地步。</p>
她可知，方才那些话一旦出口。</p>
无论这件事情是否为真，她背后的将军府，都将会迎来陛下的滔天怒火。</p>
天子一怒，可不是她一个无知妇人能消瘦的。</p>
就连刚刚立下军功的林将军，也会为其失言所累。</p>
有道是娶妻不贤祸三代，古人诚不欺我。</p>
林老夫人此刻已然顾不上许多。</p>
她满脑子，都是丫鬟方才在她耳边低喃的几句话。</p>
今日成与不成，她都算是将锦王与之背后的皇家彻底得罪了。</p>
陛下最是疼爱这个儿子，事后必然迁怒。</p>
无论如何，她都要趁着这次让宋氏那个贱人，彻底身败名裂。</p>
为人父母的，焉有不盼着儿女好过的？</p>
她相信陛下这个做父亲的，定然不愿眼睁睁看着，自己那般优秀的儿子被一个和离过的狐狸精所惑。</p>
只要她能帮着陛下解决宋氏这个心腹大患，陛下即便恼火，也会看在他林家一门两将的份上，惩大诫。</p>
压下心中的激动，林老夫人道：“老身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我房中的人皆可为人证。”</p>
料到邱元正要什么，她又道：“除将军府的人，老身还有其余人证。”</p>
邱元正提醒道：“林何氏，你可要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p>
“老身还不至于糊涂到，主动往将军府脸上抹黑。”</p>
提及此事，林老夫人恨得牙痒，目光死死地盯着墨锦川，质问道：“锦王殿下，我儿对你一向敬重有加。</p>
你身为陛下亲子，大安的王爷，怎可被区区宋氏迷了心窍？”</p>
墨锦川冷眼看着她，没回话。</p>
林老夫人只以为他是心虚，顿时更来劲了。</p>
她盯着墨锦川的双腿，问：“锦王殿下的腿，出京之时便已经治好了吧？”</p>
邱元正心下骇然。</p>
锦王殿下这糊涂啊！</p>
如此隐秘之事，怎能让这老妇知晓？</p>
墨锦川神色冷淡，“把你所谓的人证，叫上来。”</p>
闻言，林老夫人眸光微闪。</p>
她方才不过是那么一，哪来的其他人证？</p>
就在她紧张时，只听得身旁丫鬟道：“劳王爷和大人稍后，人证就在外头，奴婢这就去喊他们进来。”</p>
“不必了。”邱元正一个眼神，立即有衙役朝外走。</p>
丫鬟脊背挺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探究的视线。</p>
邱元正暗暗心惊。</p>
此女子，绝不是普通丫鬟那般简单。</p>
听到这里，墨锦川才算是终于有了兴致。</p>
他方才还在想，既无人证又无物证，林老夫人是怎么敢只带着一张嘴来告状。</p>
闹了半天，是背后另有高人指点。</p>
邱元正看着淡定自若，俨然一副看戏架势的墨锦川，不免为他捏了一把汗。</p>
同时，他又不由得在心中质疑自己。</p>
会不会是他们夫妻多心，锦王与永安郡主之间，只有救命之恩并无半点男女之情。</p>
若真是如此，他今日定要叫这林何氏明白，大理寺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想来就能来的地方！</p>
污蔑当朝王爷与郡主的清白。</p>
便是不死，也得扒她一层皮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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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夫人还被两个衙役架在门口，挣了挣胳膊道：“没长眼的，还不赶紧放开老身。”</p>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松了。</p>
林老夫人只觉得整个人一瞬间下坠，狠狠摔坐在了地上。</p>
她蓦地瞪大了眼睛，震惊大过了身上的疼。</p>
为什么她的腿，刚刚好像没了知觉？</p>
不，错觉，定然是她的错觉。</p>
林老夫人如此安慰着自己，却始终不敢伸去摸自己的腿，就那么僵硬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p>
邱元正气她口无遮拦，干脆当做没看见。</p>
至于两个衙役。</p>
他们都被骂没长眼的了，没长眼如何能看见？</p>
林老夫人一直坐在冰冷的地上，直到丫鬟将人证带来。</p>
她一张脸面容灰白，比死人好看不到哪儿去。</p>
丫鬟一进门，便横眉问：“老夫人怎么坐在地上？”</p>
她走上前，想要扶林老夫人起来，却被她一把甩开了。</p>
她怒斥道：“你这个贱蹄子，别碰我！”</p>
丫鬟没想到她劲儿那么大，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在地上。</p>
她低骂了句：“死老婆子。”</p>
再抬头时，眼底分明盈了泪，“老夫人息怒，是奴婢笨笨脚弄疼了您。”</p>
林老夫人气得牙痒，却苦于站不起来，只能狠狠地瞪着她。</p>
这个贱蹄子，竟敢害她摔的如此严重。</p>
等她回府的，非要叫风儿打断她那一双腿不可。</p>
邱元正一个眼神，两个衙役立即上前，半架半扶的将林老夫人从地上挪到了椅子上。</p>
但凡有人仔细观察，就能看出林老夫人坐下时，双腿打弯的动作是那么的不自然。</p>
而她脚上的鞋子，也不知怎么就掉在了脚边。</p>
瞥见鞋子里似有血迹，丫鬟赶忙从怀里掏出那个瓷瓶，倒了一颗药递到她嘴边。</p>
林老夫人本不愿意吃，不知道她附在她耳边了什么，她黑着脸将药吃了下去。</p>
堂上，两个寻常百姓打扮的人跪在正中。</p>
二人瑟瑟发抖，显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p>
邱元正只了一句让他们报上名来，一人便吓得失了分寸，嘴里嚷嚷着“大人饶命，的什么都不知道”。</p>
瞧那模样，是问不出什么了。</p>
林老夫人脸都气绿了，低骂道：“不争气的东西，连句话都不明白。”</p>
丫鬟安慰道：“老夫人稍安勿躁。”</p>
堂上传来邱元正的声音，“你二人可知，本官为何传唤你们？”</p>
一人仍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p>
而另一人，虽表现怯懦，却也点点头配合道：“的是来作证的。”</p>
邱元正冷冷道：“抬起头话。”</p>
那人缓缓抬起头，余光瞥见坐在一侧的墨锦川，脸色登时变得惨白。</p>
他立即改口道：“大人，的什么都不知道！”</p>
他着，连滚带爬从地上起身，慌不择路地朝外跑。</p>
邱元正立即吩咐道：“拦住他！”</p>
有衙役冲上前，将那人双臂反剪于身后，压在了地上。</p>
他脸所冲的方向，正好能看清楚墨锦川的脸。</p>
那人登时吓破了胆，慌忙道：“锦王殿下饶命，的什么都不知道。</p>
是有人给了的银子，让的来堂上做伪证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