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愣住。</p>
贺尧年这眼神，让她有种他想将她生吞活剥的实质感，除了初见的那天，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p>
回神的明黛心跳紊乱，本能摇头，想赶紧甩掉这种危险感受。</p>
“怎么会呢。”</p>
她强颜欢笑，坐向沙发时多了几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心翼翼。</p>
因为没敢抬头再和贺尧年对视，也就没看到贺尧年眼底闪过的一抹懊悔。</p>
贺尧年还是太心急了。</p>
他稳了片刻，才把筷子递给明黛。</p>
“吃饭。”</p>
明黛双接过，借着感谢的便利，滚圆的杏眼偷偷摸摸瞥了贺尧年一眼。</p>
贺尧年自顾端起汤喝了一口，缓解气氛。</p>
“忙了一天，挺饿的。”</p>
他尝完汤扬眉，赞许点头，“这汤不错。”</p>
笑着指指明黛的那碗汤，“你尝尝。”</p>
明黛看他笑得随和，平易近人，心里那种莫名的悸动这才悄然消散。</p>
吃完饭，明父还没醒。</p>
贺尧年扫了眼腕表，快八点半了。</p>
病房里又没有别人，明黛的视线少不得跟着贺尧年转。</p>
见他看表，她也不由自主看过去。</p>
还是她送的那块表，套在贺尧年力量感十足的腕上，相得益彰。</p>
意识到不早了，贺尧年寻常这个时间基本已经在书房忙碌了。</p>
“三叔，今天谢谢你，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你比较忙，不用陪我的。”</p>
贺尧年再忙，也不可能留明黛一个人在这里。</p>
他：“我让星琼过来。”</p>
“不用不用。”</p>
明黛可是见识过贺星琼的工作量的，白天已经够累了，晚上哪里还能再额外加班呢。</p>
“三叔，我妈等下就来了。”</p>
明黛撒谎。</p>
她妈妈有事去外地了，还得两天才能回来。</p>
贺尧年怎么会看不出明黛是谎还是真话。</p>
但明黛不想麻烦他，他也没有当面拆穿。</p>
“行，那我先走了。”</p>
虽然想留下陪她，但身份不允许。</p>
明黛送贺尧年到病房门口。</p>
贺尧年低头看她。</p>
明黛显然还并未从父亲昏倒的惊吓中平复过来，脸色苍白，笑容力不从心。</p>
她朝贺尧年伸挥了挥。</p>
“三叔再见。”</p>
贺尧年忍不住开口：“你妈妈真的会来吗？”</p>
希望她袒露她的脆弱，依靠他。</p>
明黛咧开嘴角，眼神变得坚定。</p>
“嗯，我是怕我妈知道了会紧张害怕，所以才没第一时间告诉她。”</p>
明黛心想着贺尧年能亲自过来已经非常难得了，还买了饭填饱了她的肚子，她不能再麻烦他了。</p>
贺尧年无法，只能点头，“好。”</p>
送走了贺尧年，明黛回病床前默默守着爸爸。</p>
她并不打算通知外地的妈妈。</p>
以妈妈对爸爸的在意程度，一定会大受打击的。</p>
半个时后，明父浑浑噩噩醒了过来。</p>
发现在医院，眼前又是一脸关心他的女儿。</p>
明父努力笑着安抚女儿，“没事了。”</p>
明黛却红了眼眶，握住爸爸的。</p>
她不想哭，但喉咙里堵成一团，出口的话全是哽咽。</p>
“不是了不能操劳嘛，你还想不想和妈妈去旅游了。”</p>
明父哪里舍得女儿掉泪珠子。</p>
急忙就要起身，还输着液的要够着去给女儿擦眼泪。</p>
“哭什么呢，这不是没事嘛。”</p>
明黛将爸爸按回去。</p>
她再一次生出了想要接管爸爸公司的想法。</p>
可又知道爸爸绝不可能同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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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虽然经多年调养已经好了大半，但管理公司需要非人的精力和体力。</p>
这二者条件她都不能满足。</p>
明黛自我厌弃，爸妈既只生了她一个，为什么上天不能给她一副健康的身体呢。</p>
不健康也就罢了，偏偏她还看错了人，白白让爸妈也搭上了自己的健康。</p>
明父躺平后缓缓喘息，身体到底大不如前。</p>
他环视病房，又紧张地问明黛。</p>
“你没跟你妈吧？”</p>
妻子还在外地，要是知道了肯定连夜要赶回来的。</p>
舟车劳顿又惶惶不安，这太危险了。</p>
明黛摇头，“没有。”</p>
明父松了口气。</p>
转而又安慰女儿。</p>
“今天是意外，你知道的，爸爸一向身强体壮，等我好了还能打死一头牛呢。”</p>
可明父心里清楚，他的心脏确实没以前一半好了。</p>
“扑哧！”</p>
明黛故意笑出声来。</p>
知道爸爸逗她。</p>
她也安爸爸的心。</p>
“你就吹吧你。”</p>
父女俩插科打诨聊了几句，明黛问爸爸想不想吃东西，明父摇头，没什么胃口。</p>
之前贺尧年还点了粥，明黛在微波炉里热了下让爸爸喝了点。</p>
明父又睡着了。</p>
点的时候，莫庭川给明黛打电话。</p>
明黛没接。</p>
莫庭川改发消息，问谁在医院陪她。</p>
明黛没回。</p>
莫庭川还是到了医院。</p>
可贺尧年先他一步。</p>
他在找车位的时候，贺尧年已经从车里出来，健步进了住院大楼。</p>
莫庭川雕塑一般僵了好一会儿，贺尧远给他打电话让他过去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商量。</p>
病房里，明黛没敢离开一步，坐累了就起来活动活动。</p>
她怕爸爸醒了有什么需要，今晚也没打算睡，又坐回椅子里。</p>
病房门悄然推开的声音明黛没听到。</p>
直到刻意加重的脚步声出现在她耳后。</p>
明黛吓了一跳，急忙扭头。</p>
贺尧年提着不知什么东西盯着她看。</p>
问她，“伯父醒了没有？”</p>
明黛心绪不平，心如擂鼓，心要蹦出嗓子眼儿了。</p>
“三叔。”</p>
她喉咙像是卡住了，又惊又喜。</p>
“你怎么”</p>
怎么又来了？</p>
贺尧年审视明黛的表情，见她没有厌恶抗拒，唇角露了抹迷人微笑。</p>
“因为某人撒谎的样子完全不过关。”</p>
明黛一听这话，脸刷得红了。</p>
她以为贺尧年信了呢。</p>
贺尧年将中纸袋递给她。</p>
“去换衣服，今晚你睡套间。”</p>
豪华病房的好处应有尽有。</p>
明黛愣愣地接过纸袋子，听贺尧年这意思，他不打算走了？</p>
这这这</p>
明黛紧张到杏眼里乱七八糟的情绪都要溢出来了。</p>
贺尧年指尖轻点她的额头。</p>
“不会有人知道，去吧。”</p>
“不行。”</p>
明黛猛烈摇头。</p>
“三叔，这不行。”</p>
虽算不上孤男寡女，她爸还在床上躺着呢，可贺尧年没道理在这里过夜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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