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太后冷哼一声，眼神复杂地看向陆听岚。</p>
“陆听岚，哀家命不久矣，有一句话，希望你能带给皇上”</p>
“告诉他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他会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p>
“哈哈哈哈”</p>
一阵爽朗的笑声，突兀地打破了殿内的沉寂。</p>
皇上身着明黄色龙袍，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p>
看到陆听岚，皇上眼中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露出玩味的笑容。</p>
“母后，事到如今，您连最基本的母慈子孝，都不愿意继续演下去了吗？”</p>
太后依旧沉默不语，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p>
“朕还记得，时候，母后就不喜欢朕，哪怕朕做了皇上，母后依然不喜欢，要怎么样才好？母后，您到底要朕怎么做您才会对朕满意？”</p>
太后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眸子淡淡扫过皇上。</p>
然而，就是这轻描淡写的一眼，却让皇上瞬间失控。</p>
皇上俊朗的面容扭曲，额角青筋暴起，他猛地一挥，将桌案上的玉盏、瓷碟、珍馐佳肴，尽数扫落在地。</p>
“好！好！好！”皇上连道三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彻骨的寒意，“母后，既然您如此厌恶朕，那朕，便如您所愿！”</p>
“来人！传朕旨意，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侍奉太后！什么时候，母后看朕顺眼了，朕再来尽孝！”</p>
掷地有声的言语落下，却无人敢应。</p>
太后闻言，却突然笑了。</p>
“好！好得很！你从此最好不要出现在哀家面前，这样哀家的耳根子才能真正清净下来！”</p>
这等同于直接撕破脸皮的言语，让陆听岚心头剧震。</p>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母子二人的关系，竟已恶劣到如此地步！</p>
“哀家乏了。”</p>
将太后安顿好后，陆听岚与孙嬷嬷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内殿。</p>
良久，陆听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嬷嬷，太后娘娘与皇上之间一直都是如此吗？”</p>
孙嬷嬷闻言，先是谨慎地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压低声音：“聂夫人，这可是老奴伺候太后娘娘以来，头一回见着这般情形。”</p>
“以往，太后娘娘与皇上，虽不上有多亲近，但至少，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从未有过这般这般激烈的争执。”</p>
陆听岚追问道：“那嬷嬷可知，这一次太后娘娘与皇上，究竟是为了何事争执？”</p>
“这老奴可不敢妄加揣测。”</p>
她压低声音，凑近陆听岚耳边，轻声道：“聂夫人，这话，您在老奴面前也就罢了，出去之后，可千万别乱！否则只怕会给您招来杀身之祸！”</p>
“嬷嬷放心，听岚省得。”陆听岚轻声应下，语气沉稳，让人安心。</p>
转身之际，眼角余光捕捉到飞快闪过的身影，瞬间隐没于花木扶疏之间。</p>
“嬷嬷，方才那是”陆听岚指向那影子消失的方向。</p>
孙嬷嬷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解释道：“那是建宁公主。”</p>
建宁公主？</p>
“太后的三女儿，建宁公主。”</p>
“听岚唐突，想去给公主请个安。”陆听岚福身行礼。</p>
孙嬷嬷一听，连忙伸拦住她：“聂夫人，使不得，使不得！”</p>
“这是为何？”</p>
“建宁公主她是个痴儿。”</p>
陆听岚一怔，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前世的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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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搜遍记忆，却寻不到半点关于这位建宁公主的影子。</p>
是了，前世这个时候她还未曾与聂栖庭有过多的交集，更未曾踏足这深宫禁苑，对于宫中之事，自然知之甚少。</p>
或许，是自己忽略了什么。</p>
正当这时，一个身着浅碧色宫装的侍女匆匆走来：“孙嬷嬷，太后娘娘醒了。”</p>
“知道了，这就来。”孙嬷嬷应了一声，转头对陆听岚道：“聂夫人，老奴得先去伺候太后娘娘了”</p>
“嬷嬷请便，听岚随意走走便是。”</p>
孙嬷嬷点点头，带着侍女匆匆离去。</p>
陆听岚独自一人，沿着花间径，漫无目的地走着。</p>
“喂——”</p>
突然，一声清脆的呼唤，打破了这片宁静。</p>
陆听岚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株海棠树下，站着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婢女，正朝她招。</p>
那婢女梳着双丫髻，圆圆的脸蛋上带着稚气，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子灵劲儿。</p>
“你是在叫我？”陆听岚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p>
那婢女用力地点了点头，笑容灿烂，“是呀，是呀，我家公主有请。”</p>
公主？</p>
陆听岚心中一动，莫非是建宁公主？</p>
她没有犹豫，迈步朝那婢女走去。</p>
走近了，才发现那婢女身后，还立着一位身着锦绣华服的女子，只是，那女子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p>
“奴婢给聂夫人请安。”婢女乖巧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对那女子道：“公主，聂夫人到了。”</p>
听闻此言，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p>
陆听岚这才看清，那女子的脸上，竟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面具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p>
那面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幽深的眼眸。</p>
建宁公主？</p>
竟然是这般模样。</p>
建宁公主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她。</p>
“敢问公主，唤听岚前来，可是有事？”</p>
建宁公主眨了眨眼，望向身旁的侍女。</p>
那侍女会意，连忙上前一步，对陆听岚解释道：“聂夫人，我家公主并无特别的事情。”</p>
陆听岚眼中闪过疑惑。</p>
既无事，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将她唤来？</p>
她用眼神询问那侍女，：公主，可是不能言语？</p>
那侍女面上闪过为难：“聂夫人，您随奴婢来。”</p>
言罢，她走到建宁公主身边，柔声哄道：“公主乖，您先去那边喝茶，奴婢和聂夫人几句话，好不好？”</p>
建宁公主似乎在思考，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乖巧地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张石桌。</p>
侍女见状，松了口气，这才走到陆听岚身边，压低声音道：“聂夫人，不瞒您宫里头没人愿意陪公主玩。”</p>
“公主想和聂夫人一起玩，还请聂夫人抽出些时间，陪陪公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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