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寐赶紧弯腰行礼：“九千岁的大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弃。”</p>
他一边，一边让随从把带来的几个礼盒递上去。</p>
聂栖庭的眼神随便扫了扫那些礼盒，在一个紫檀木盒子上停了一下。</p>
他的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没吭声。</p>
陆听岚也感觉有点不对劲，抬头看了眼那个木盒子。</p>
“打开看看。”聂栖庭发话了。</p>
旁边的影一走上前，心地打开了那个紫檀木盒子，里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是一块看着挺旧的端砚。</p>
可盒子刚一打开，就飘出一股很淡很淡、几乎闻不到的怪味儿。</p>
聂栖庭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跟刀子似的，直直地盯着王寐！</p>
王寐脸一下就白了！</p>
“大人这不是我的意思！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p>
他话颠三倒四的，看样子是真的吓坏了。</p>
聂栖庭看着他吓成这样，眼神变得很深沉。</p>
有人想借王寐的，给自己递东西或者传话。</p>
会是谁？付海生？还是栎王府的其他人？</p>
聂栖庭心里冷笑一声。</p>
京城那边，看来是坐不住了。</p>
他摆了摆，让影一把东西收起来。</p>
“本座知道了，王大人今天送来的礼，本座很喜欢。”</p>
王寐听了这话，不但没放心，反而更害怕了。</p>
“王大人，这江南城越来越乱了。”</p>
“你回去以后，多注意身边的人和事。”</p>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能碰的。”</p>
王寐身子哆嗦了一下，赶紧弯腰：“是，是！我明白了！多谢大人提醒！”</p>
回到城主府的书房，王寐魂不守舍地坐在椅子上。</p>
他端起茶杯，还在抖。</p>
刚才在聂府发生的事，让他现在还心惊肉跳。</p>
那紫檀木盒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谁放进去的？</p>
他越想越害怕。</p>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p>
一个人影悄没声地走了进来。</p>
这人穿着件灰布长衫，长相挺普通，但眼神看着很犟，还带着股锐气，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p>
来的正是付海生的得意徒弟，闻人笛。</p>
王寐吓了一跳：“闻人先生？您怎么”</p>
闻人笛冷冷地看着他，直接就问：“王大人，你今天去聂府了，见到聂栖庭了吗？”</p>
“老师吩咐了，让你把今天在聂府看到听到的，一五一十，全都告诉我。”</p>
“殿下那边急着想知道聂栖庭在干什么。”</p>
王寐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悄悄攥紧了。</p>
聂栖庭刚才警告他的话，还在耳边响着呢。</p>
他这个城主的位置，是聂栖庭给的。</p>
可眼前这个人，背后是京城那个脾气暴躁的栎王，还有那个老谋深算的付海生。</p>
一边是帮过自己的人，可能还会护着自己；一边是京城来的压力，还有不知道会怎么样的危险。</p>
告诉他们吗？</p>
不行！不能！</p>
闻人笛看着王寐眼里那点不情愿，嘴角扯出一个冷冰冰的弧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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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想好了再，这话现在不，以后怕是没会了，我老师，还有殿下，耐心都有限。”</p>
这威胁一点没藏着掖着。</p>
王寐的心一下子沉到底了。</p>
但他一股不知从哪来的胆气下意识地挺直了点刚才有点弯的腰，对上闻人笛盯过来的眼神。</p>
“闻人先生这是在吓唬本官？”</p>
“聂大人对我有恩，提拔我的情分，我忘不了。”</p>
“其他的，没什么好的。”</p>
闻人笛眼里的冷意更重了，他猛地欺身上前一步，动作快得让王寐没看清！</p>
一道寒光闪过！</p>
冰凉的东西一下子贴在了王寐的脖子上！</p>
是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光，看着只要轻轻一动，就能要了他的命。</p>
“看来，王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嘴硬，也得看命够不够硬！”</p>
王寐脸一下就白了。</p>
书房外头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是下人慌张的喊声：</p>
“大人！大人！”</p>
“府外府外九千岁的人求见！是影卫统领，影一大人，正在外面等着呢！”</p>
闻人笛眼神一横，握着匕首的顿了顿。</p>
聂栖庭的人？影一？</p>
来得这么快！</p>
念头只是一闪，闻人笛就拿定了主意。</p>
他飞快收回匕首，身子像影子一样往后一退，藏进了书房角落的暗处。</p>
同时压低声音，对着还没回过神的王寐命令：“让他们等着！你先出去应付！记住了，什么该，什么不该！”</p>
王寐下意识地点点头，刚要抬脚往外走，一个身影，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出现在了书房里头。</p>
“王大人，不用出去了。”</p>
“闻人先生，我家大人有请。”</p>
闻人笛心里猛地一跳！</p>
他竟然知道自己在这里，而且是直接进来的！</p>
他眼神锐利地盯着影一：“影一统领笑了。我是栎王府的人，奉命办事，跟聂大人没什么来往，不知道聂大人找我有什么事？”</p>
他把栎王抬出来，想让对方掂量掂量。</p>
“聂大人了，闻人先生不用紧张。”影一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我家大人就是想请先生过去话。”</p>
“恕我公务在身，没空奉陪。”闻人笛冷着声音拒绝了。</p>
他不能去见聂栖庭，至少在得到栎王和老师的指示前，绝对不能去。</p>
影一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一点也不意外。</p>
“我家大人还了，”影一的目光转到王寐身上，话里有话，“王大人的安危，他会护着。谁也动不了。”</p>
这话，是给闻人笛听的。</p>
闻人笛的脸色微微变了变。</p>
“至于闻人先生，我家大人知道你急着向栎王殿下回话。为了表示诚意，我家大人愿意把钟子仁，交给你带回京城。”</p>
“钟子仁？！”</p>
闻人笛瞳孔猛地一缩，脸上头一次露出控制不住的惊骇！</p>
钟子仁是殿下派到江南的心腹之一，负责暗地里联络和盯着这边，几天前突然没消息了，原来竟然栽在了聂栖庭里！</p>
聂栖庭的，竟然伸得这么长了！</p>
这消息太惊人了，一下子打乱了闻人笛所有的盘算。</p>
他看着影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往上冒。</p>
聂栖庭这是在示威，也是在做交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