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看着叫嚣的秦霄，仿佛在看一个跳梁丑。</p>
她还没开口，菘蓝已经上前一步，声色俱厉地呵斥道：</p>
“放肆！”</p>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谁！”</p>
“竟敢当街调戏、出言侮辱当朝昭阳长公主殿下！”</p>
“我看你秦国公府，才是真的不要命了！”</p>
昭阳长公主？！</p>
这五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劈在了秦霄贤的头顶！</p>
他脸上的嚣张和愤怒瞬间凝固，转为一片煞白，冷汗涔涔而下。</p>
昭阳长公主婉宁？！</p>
那个权倾朝野，连父亲都要忌惮三分的长公主殿下？</p>
他他刚才调戏了长公主？！</p>
“噗通”一声，秦霄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p>
完了！</p>
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还是块能砸死人的铁板！</p>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p>
苏洛轻轻拍了拍。</p>
“啪啪。”</p>
清脆的两声击掌。</p>
几乎是瞬间，绸缎庄外涌入十数名身着便服，却气息彪悍的侍卫。</p>
这些人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将秦霄和他那几个同样吓傻了的跟班团团围住。</p>
他们是苏洛暗中布置的护卫，一直隐在暗处，此刻才现身。</p>
苏洛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如泥的秦霄贤，语气淡漠如冰。</p>
“冲撞皇家，意图轻薄本宫。”</p>
“按律，该当何罪？”</p>
秦霄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p>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p>
“人有眼不识泰山！人该死！求殿下饶了人这一次吧！”</p>
苏洛懒得再看他一眼，只对为首的侍卫吩咐道：</p>
“把他，还有他这几个同党，一并带走。”</p>
“送去大理寺，告诉肃国公，人证物证俱在。”</p>
“该如何处置，让他看着办。”</p>
“是！”侍卫沉声应道。</p>
几个侍卫上前，毫不客气地将秦霄贤和他的跟班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p>
秦霄的哭嚎求饶声渐渐远去。</p>
苏洛收起鞭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p>
一场闹剧，却收获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棋子。</p>
秦霄落到她里，秦家的私盐案，便有了第一个突破口。</p>
她转过身，对吓得面无人色的掌柜道：</p>
“今日之事，扰了掌柜生意，这些，算是赔偿。”</p>
菘蓝上前，放下一锭银子。</p>
掌柜连忙摆：“不敢不敢，殿下”</p>
苏洛没再多言，带着菘蓝，转身离开了绸缎庄。</p>
外面的百姓早已被侍卫驱散，街道恢复了些许平静。</p>
只是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场风波的紧张气息。</p>
菘蓝跟在苏洛身后，低声道：“殿下，这秦霄”</p>
“正好。”苏洛打断她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p>
“萧蘅那边，正愁没处下。”</p>
“现在，引线送上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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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望向远处的天空，眼神幽深。</p>
秦家</p>
既然撞上来了，那就别怪她，顺水推舟了。</p>
苏洛回到长公主府，天色已近黄昏。</p>
她换下外出的便服，菘蓝端来一盏清茶。</p>
“殿下，秦霄已经押入大理寺，肃国公那边派人来回话，定会严办。”菘蓝低声禀报。</p>
苏洛接过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眼眸微垂，看不清情绪。</p>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秦霄的下场。</p>
菘蓝顿了顿，又道：“殿下今日的行踪，已经‘不心’让沈府那边的人知道了。”</p>
苏洛抬眸，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p>
“很好。”她放下茶盏，“明日，我们去城南的‘闻语轩’听书。”</p>
菘蓝心中了然，闻语轩是京都有名的茶楼，书先生一绝，达官显贵、文人雅士都爱去。</p>
更重要的是，那里离翰林院不远，是沈玉容偶尔会去的地方。</p>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菘蓝应下。</p>
苏洛看着窗外沉沉的暮色，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p>
沈玉容她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p>
钓上了秦霄这条鱼，现在，该轮到那条真正想钓的了。</p>
沈府。</p>
书房内，烛火摇曳。</p>
沈玉容坐在书案后，中拿着一卷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p>
一个穿着不起眼的家仆快步走进来，躬身行礼。</p>
“大人。”</p>
沈玉容抬眸，眼神平静无波：“。”</p>
“打听到了，长公主殿下明日午后，会去城南的闻语轩。”家仆低声回禀。</p>
沈玉容握着书卷的指微微收紧，随即又松开。</p>
闻语轩</p>
他放下书卷，沉默片刻。</p>
“知道了，下去吧。”</p>
“是。”家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p>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p>
沈玉容起身，走到窗边，负而立。</p>
窗外月色如水，洒在他清俊的侧脸上，却驱不散他眼底深处的晦暗。</p>
长公主婉宁</p>
明日，闻语轩。</p>
他唇边溢出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p>
看来，会来了。</p>
他需要一个会，一个能靠近她，试探她，甚至影响她的会。</p>
无论她如今变得多么不同，多么强势，她终究是个女子。</p>
他需要权势，需要更高的地位，来保护自己，保护沈家。</p>
而长公主，无疑是最好的阶梯。</p>
只是，这条路，需要心经营。</p>
次日午后，闻语轩茶楼。</p>
正是热闹的时候，楼下大堂座无虚席，书先生正讲到精彩处，引得满堂喝彩。</p>
二楼雅间，临窗的位置，苏洛正在发呆。</p>
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窗外是繁华的街景。</p>
苏洛支着下巴，目光随意地投向楼下，仿佛真的在听书，又仿佛只是在看热闹。</p>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未施粉黛，却依旧清丽夺目，引得不少茶客暗暗侧目。</p>
只是碍于她身边菘蓝那冷冽的气势，无人敢上前搭讪。</p>
“殿下，他来了。”菘蓝目不斜视，声音压得极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