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蒲先生？”</p>
“嗯。”他还在笑：“醒了？”</p>
“请问你有事吗？”我决定选择性忽略刚刚那句话。</p>
“只是想对你解释一下的事。”他的语气转为平静：“是我的助挑的，我没有看过账单，也没有看过实物。抱歉，把你吓到了。”</p>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拒收了。</p>
“不过”他又笑起来：“我就是想泡你。”</p>
我接不上话。</p>
“我以为你很清楚。”他：“既然不清楚，那你就认真考虑一下吧。”</p>
看来我有必要明白：“蒲先生，我听不懂你的意思。”</p>
他的语气再次正经起来：“就是字面意思。”</p>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p>
如果他是因为我年轻漂亮，那我就可以断定有猫腻了。因为我很清楚我的年轻和漂亮在这种人眼里值多少钱。</p>
然而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茫然：“不为什么。”</p>
“我前不久刚把你打进医院。”</p>
“是。”他：“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你很有意思，至少很勇敢。”</p>
“听上去很假啊”还不如年轻漂亮。</p>
他哈哈大笑起来：“姑娘，这是凭感觉的事，本来就没有、也不需要理由。”</p>
“好吧。”</p>
他发出怀疑的声音：“这是打算答应了？”</p>
“没有。”</p>
“好吧。”他也没失望，只问：“那么这周日跟我一起去曼海姆怎么样？”</p>
“不怎么样。”</p>
“放心吧。”他：“咱们只吃饭，不过夜。”</p>
“吃饭需要专程去曼海姆？”</p>
“那有米其林三星啊。”他笑道：“上次去得是二星，味道还不错吧？”</p>
“嗯。”</p>
“三星会更好的。”他：“早晨飞去曼海姆，下午回来，吃过饭就走。如果你不放心，我明天请罗姐给你送一把枪。”</p>
“可我能不去吗？”虽然美食很诱人，但我实在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p>
“能呀。”我刚松一口气，又听他道：“对了，炒宫保鸡丁不能放那么多辣椒。”</p>
妈呀！</p>
“你怎么知道这个！”</p>
他不回答，只笑：“要不要去曼海姆？”</p>
挂上电话后，我把我家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确保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并没有找到诸如针孔摄像头这类设备。</p>
所以是外面？</p>
我毕竟才搬来不久，跟邻居都还不熟，看不出哪家换了人，只得拉紧防盗窗帘，以此求得心安。</p>
蒲蓝既然知道宫保鸡丁的事，搞不好也知道我换衣服洗澡什么的。所以我答应跟他去曼海姆，临行前专程在包里放了几只安全套，准备万一遇到强来就从了保命。</p>
周日早上，蒲蓝七点钟就来接我，夜里又下了大雪，现在天还是黑的，冻得人头疼。</p>
我坐车总犯困，却又觉得睡过去不好，于是睡睡醒醒，到曼海姆时，已经接近中午了。</p>
餐厅的外观是一座端正的长方体，墙壁黑乎乎的，大门紧闭，猛地一看就像一栋废弃的工厂。里面的装潢也算不得豪华，只有寥寥数张桌子，门口摆满奖杯。</p>
和上次那家一样，这里也是只接受预定的。</p>
现在整间餐厅还空着，我俩一边等菜，一边喝酒。蒲蓝不话，但他一直看着我笑，惹得我浑身不自在，只好问：“你不想聊点什么吗？”</p>
他笑着摇摇头：“我在观察你。”</p>
“观察我什么？”</p>
他没话，却依然盯着我看。</p>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蒲先生，请你有话直。”</p>
“我只是好奇你的出身。”他把玩着酒杯，笑着：“你走路用餐都像是专门学过，但名门望族怎么会为钱去做那种事？”</p>
他是我卖身陪他的事。</p>
我不由笑了：“名门望族当然不会，但穷鬼会呀。”</p>
“飞行员的薪水也不低吧？”</p>
“毕竟压力大嘛。”他果然已经悄悄调查过我了，那他知道我的丈夫叫繁音吗？</p>
他点头：“那就应该把收下。”</p>
“不要，收钱办事天经地义，不办事就不能乱收钱。”</p>
他笑了起来：“那天你收了多少钱？”</p>
我知这是个玩笑，：“两千块。”</p>
他瞪大眼睛：“我就值两千块？”</p>
“反正人家就开价两千块，而且是税前。而且不是你值两千块，是陪你值两千块。”</p>
“噢！”他翻了个白眼，捂住心口：“真是万箭穿心！”</p>
既然聊到这了，我就把准备好的钱掏出来，朝他推了过去。</p>
他没接，问：“做什么？”</p>
</p>
“上次我生病，蒲姐为我出钱让我住院。”希望给钱可以拉开距离：“这是住院费，我想请你转交。”</p>
“拿回去吧。”他把钱推了回来：“钱是我掏的，你想还，先给我卖身二十年。”</p>
我连忙：“那就算了！”</p>
坦白，我没吃出二星和三星的区别，因为都很好吃。期间蒲蓝给我讲解了每一道菜的食材，得头头是道，厨师也过来跟他畅谈了一会儿。</p>
饱餐过后，蒲蓝看看表，问：“接下来想去哪儿玩？”</p>
“不是好只吃饭吗？”</p>
“得消消食吧。”他一边招呼侍者拿账单，一边问：“咱们去喝点下午茶？”</p>
“又吃？”</p>
他露出猥琐的笑容：“先去睡个午觉也可以。”</p>
“你不是只吃饭不过夜嘛！”我：“男人要一言九鼎！”</p>
“没错，但现在是中午。”他板起脸：“下午茶还是酒店，你自己选。”</p>
“吃冰激凌。”</p>
蒲蓝又找到了一间很漂亮的下午茶店，我们临窗而坐，窗外的孩子们在堆雪人。</p>
吃了冰激凌，又喝了咖啡、吃了蛋糕，蒲蓝又问我想吃晚餐还是去酒店，我选了晚餐。</p>
晚餐吃得是德国传统食物，喝了一点啤酒，出来后雪已经停了，窗外夜色阑珊。</p>
这一天过得实在太饕餮，我已经撑得走不动路，但蒲蓝仍有要求：“去看场电影怎么样？”</p>
“不去，天已经黑了，我要回家。”</p>
“但现在不能开车，一身酒气。”他摊：“或者你开？油钱算我的。”</p>
“交警罚款算谁的？”</p>
“你的。”</p>
“蒲先生！”我：“你约我的时候一顿饭就回来了，现在都吃了三顿了！”</p>
他双臂抱胸：“那你想怎么回去？”</p>
“坐火车。”</p>
他绷起脸：“明天一早报纸头条，咱俩在火车上被钢丝勒断脖子。”</p>
“为什么我也会被勒断？”</p>
“人家以为你是我的情妇，杀人灭口嘛。”他憋不住笑了：“去看电影，我可以包场，想看什么片子随便放。”</p>
“不要。”脑子有包才会单独跟他待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咱们就在这附近走走。”</p>
“冷啊。”他缩起脖子：“你也不跟我聊天。”</p>
“我聊。”我问：“你为什么会开锁？”</p>
“潦倒的时候靠这艺混过几年饭。”</p>
“你什么时候潦倒过？”</p>
“五十多年前吧。”他一边，一边握住了我的。</p>
我赶紧去掰，他却把指插入了我的指缝隙，一脸事不关己：“其实械的原理都差不多，会修车就会开锁。”</p>
“那我也会修车，我怎么不会开锁？”我继续掰。</p>
“你笨嘛。”他把我的揣进了他的外套口袋。</p>
“蒲先生”</p>
“嗯？”他有点凌厉地看过来。</p>
我有点紧张：“方便把我的还给我吗？”</p>
“不方便。”他捏了捏我的，道：“我玩一会儿。”</p>
好吧。</p>
这会儿我们已经步行了两条街，要过圣诞节了，家家张灯结彩。</p>
蒲蓝问：“你过圣诞节么？”</p>
“不过。”</p>
“新年？”</p>
他不是调查过我的背景吗？我很不满：“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p>
他笑起来：“我也不回去过，到时来一起吃饭吧，我二姐和繁先生也在。”</p>
我不由一愣：“你”</p>
我想问他到底知不知道繁音是我老公的事，脚下却突然一滑，身子猛地往后仰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人搂住我的腰，堪堪将我扶住。</p>
我站不稳，连忙抱住他的脖颈。嘴唇上忽然传来柔软的触感，我想扭头，后脑却被按住，想推他，腕却被攥住。</p>
他松了口，额头仍然抵着我的，有点危险地眯着眼睛：“有这么意外么？”</p>
“你明明好的！”</p>
“对啊，不过夜。”他：“但我在泡你呀。不让碰，亲几下总行吧？”</p>
显然他想往过凑，可我浑身被掣，只得尽量缩起下颚，拖延被他亲到的时间。正挣扎，一束明晃晃的车灯突然照过来，这里是人行道，根本不会有车。我不由眯起眼睛去看，车头飞天女神的标识在灯光中灼灼生辉。</p>
正发愣，湿润的触感传来。我扫了一眼车牌号，干脆闭上眼睛，抱住了蒲蓝的脖子，任凭他的舌尖掠入，陌生的触感不由令我汗毛倒竖。</p>
突然听到女人的声音：“蒲蓝？”</p>
蒲蓝松了口，扭头看过去。</p>
我垂下头，但也能用余光看到那边。是繁音跟蒲萄，来也真巧，上次在市内也就罢了，在曼海姆居然也能遇到！</p>
蒲蓝便松开了抱着我的臂，却仍拉着我的，转身看着蒲萄，语气有点怪异：“二姐，好巧啊，又碰到你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