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话,我不想相信,也不想怀疑,因为在我看来,我和繁音之间最要紧的不是真相,不是他是否误会我,也不是我是否误会他。而是只要一有事,我必然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不管孰是孰非。所以我时常觉得我和繁音之间的爱情像一场侵略,其中只有强弱,只有掠夺,只有三十六计,只有血流成河,没有人道,没有公平,没有是非。</p>
但林准易显然不这么想,他仍在劝我:“虽然蒲先生肯定会对您好,但如果您熟悉政治就会知道,在野党上台前,都会尽全力地表态,终极目的并非是为了照顾您,而是图谋那个身份。因此,他不仅会在您面前展现他翩翩君子的一面,也会在对自己有利时使用自己人的行径。”</p>
我:“你都是图谋了,怎么可能没有人行径?”</p>
他感觉到我的话中有攻击性,不话了。</p>
“出去吧。”我:“如果这番话是你自己想的,那我想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对我这种话。如果这番话是繁音让你告诉我的,那请你告诉他,我要跟他离婚。”</p>
他默了默,:“是我自己想的。先生刚刚从这里一出去,就晕倒了,虽然医生没事,但他还没有醒。自从您走了,他一直茶饭不思,没有好好休息过,精神也很痛苦,蒲先生还时不时地联络我们,不停地表示您已经跟他在一起,随时都要抛夫弃子,令先生的情绪更加受挫,他去看过二姐和三姐,但苏先生又不允许他带她们回来,还训斥他,韩”</p>
“够了。”我:“你出去吧。”</p>
“太太”</p>
“我让你出去。”我:“出去。”</p>
“太太,我爸爸一生都为繁家做事,受到繁家数不尽的恩惠,先生和老先生都不在时,我自然听您的,但既然先生回来了,我当然只听命于他,其他人也都这么想。”他加快了语速,:“我在心里把您当成和我妈妈一样的人,但这不意味着我必须抛弃繁家配合您篡权,这是不可能的!”</p>
我没话。</p>
我要篡权?</p>
呵呵。</p>
我早就知道,我和繁家终究是两家人,过去的十年没有变成一家人,将来也不会。我跟他之间没有血缘,因此就像念念所的,他们四个是一家,我想离婚是因为我想破坏这个家,而非我在这个家里无法感到丝毫幸福。就像林准易现在所,我之前是想篡权,而非想要努力去维系这个家族,挽救这个家族。</p>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这个“家”与我无关,责任也与我无关,是我误会自己与他们真的那么亲近,总以为自己对这所有的一切都有责任。就如繁音的病,我总以为我能帮得上他,可其实不然,他的病需要看医生吃药,我帮不上忙,也没有立场帮忙。我唯一该做的是搞清楚自己永远都只是一个外人,疼一疼我自己,让自己少受点伤。毕竟自我降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只有我自己。</p>
我:“你得我都听到了,出去吧。”</p>
他咬了咬嘴唇,:“太太,您愿意去看看先生吗?他还在昏迷,现在很需要您。”</p>
“不愿意。”</p>
他目光黯了黯,:“那您先休息。”</p>
我先是没话,等他走到门口时,又有些忍不住,:“等等。”</p>
他站住脚步,很期待地扭回头来。</p>
我:“以后别再对我觉得我像你妈妈这种话。”</p>
他一愣,没有话。</p>
“去吧。”我:“拜拜。”</p>
他低下头,拉开门转身出去了。</p>
我知道对林准易这种话太不成熟了,一个成熟的人应当微笑着不做表示,内心知道就够了。可我确实无法忍住,情商就是这么低。</p>
这天晚上,我腿上的伤口因为在水里泡过而感染了,加之我有些感冒,发了一整夜的高烧。这段时间过得很快,因为我只觉得头昏,半梦半醒间,想起很多有关繁音的事,也有他对我好的,但更多的是他不停地欺负我,侮辱我,虐待我。那种寒冷的感觉又来了,冷得就像死透的尸体。也许我早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掐死了,剩下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已身处地狱,只是我不自知。</p>
当然,我还是醒了。</p>
睁开眼时,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家具仍是那些家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西药的味道,我转动着眼珠,看到沙发上坐着个人。他穿得挺正式,看样子是要出门,或是刚刚出门回来。他里拿着一些文件,正低头翻阅。可能是因为余光看到了我,抬起头朝这边看了过来。</p>
我没有回避,也看着他。随后他站起身走过来,掌贴到了我的额头上,这个角度使我清楚地看到他腕上的纱布,他就是用这个征服了念念,她是那全部的两成可能性,</p>
他摸了一下便松了,在原地沉默地站了几秒钟,问:“想喝水么?”</p>
我没话。</p>
他便没再问了,到外间去转了一圈,很快便端着一杯水回来了。女佣跟进来想扶我起来,被他拦住。他把水杯放到床头,探身过来抱我起来,动作像是不太连贯,可能是因为腕有伤。</p>
做完这一切后,他坐到床边,把水杯递到了我嘴边,看着我的眼睛,依然很平静,一如他虐打我时。</p>
我有点渴,但不想喝,便没有动。也不想话,更不想跟他吵闹,就这么呆子似的坐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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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了一会儿,便把杯子放到了床头,低了低头,:“我想过了,最近的这些事,主要错在我身上,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让你吃了很多苦,因此不信任我,恨我,都是无可厚非的。”</p>
我没话。</p>
“那天是我太冲动,其实你回来之前我在想,如果你回来了,也证明你心里还是在乎我,担心我的安危,明知道我可能会骗你。”他没有看我的脸,只是低声:“如果你坚持离婚是因为害怕,那你不用怕,我不会再为这件事怪你了,我原谅你了。”</p>
我:“我不害怕。”</p>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用握住了我的,拉到嘴边亲了一下,见我没有反应,又松了,看着我,半晌,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你没有什么想的吗?”</p>
我:“谢谢你这么大度。”</p>
他当然听出这不是我的真心话,没有话。</p>
我也不想再话。</p>
稍久,他:“打你是我不对你也知道我受不了这种事,当时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p>
我没话,因为不知道该什么。</p>
他又看向我:“这样可以了么?”</p>
我本不想话,但眼看他已经摆出一副耐心耗尽的架势,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怕是又要挨打,便:“我不是因为害怕才想离婚。”</p>
他看着我,不话了。</p>
“你既然派人检查,就会知道我不是被迫的。”我:“我是自愿的。”</p>
他皱起眉头,摆出一副他已经宽恕我了,因此我最好别再不识好歹的架势:“你知不知道这种话会有什么后果?”</p>
“知道。”我:“我要跟你离婚,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觉得念念肯定已经告诉过你,我已经对她过了。”</p>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问:“你是不是真的该吃药了?”</p>
我没话。</p>
既然不通,我就不了,我觉得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可他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不懂,他不知道我已经决定要抛弃他了。</p>
许久,他靠到了椅背上,:“灵灵,这些年我的确很多地方都对不起你,也想过要跟你离婚,但我最终都没有做到。”</p>
我心想这真的是我跟他之间最大的错误。</p>
他又握住了我的,:“我感激你一直包容我,陪在我身边,也知道我这一生不会再遇到比你更爱我的人。所以我愿意第二次原谅你,但这不意味着我愿意去原谅。我还是爱你,才愿意这样。”</p>
我以为我会有所触动,事实却是半点也没有。我:“要是还爱我,就跟我离婚吧。”</p>
他皱起了眉,同时攥紧了我的。</p>
吃痛让我有些胆怯了,不由低下头,身体可能是因为恐惧或是冷而发抖。</p>
他先是松了,低下了头,却又忽然看到了什么,重新攥住了我的腕,将我的掌翻了过来,目光狠狠地盯住了我的无名指。</p>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他看得是我的婚戒。</p>
我感觉他又要打我了,便:“跳楼的时候崴了腕,肿了,医生就给我剪断了,后来又帮我修好还我”</p>
我一边,他已经一边取下了我的戒指。到我到这里时,脸上忽然重重地挨了一个耳光。</p>
嘴里涌上甜腥,我下意识地用捂住了脸,舌头看来是破了,痛得发麻。</p>
我眼冒金星,因此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冷冷的声音:“是不是窃听器?”</p>
我张了张口,血涌了出来。用擦了擦,也不知他听清了没有:“是。”</p>
他问:“带它进来干什么?”</p>
“为离婚取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