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后，因为是白天，我们就先去了我爸爸那里。</p>
我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我爸爸，他并没有什么，只回来就好。</p>
后来孟简聪出去了，我爸爸问：“刚刚你们是繁音去接你出来？”</p>
“对。”我问：“您不知道这件事吗？”</p>
“我只叫繁盛去处理，没想到他这样安排。”他的神态略微有些不悦。</p>
我问：“你知道他的病好了吗？”</p>
他摇头。</p>
我：“繁音已经不记得我了。”</p>
他显出忧虑来：“也不知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离他远点。”</p>
我：“您别担心，既然我已经跟他离婚，就绝对不会再回去。”</p>
他果然是在担忧这个，得了我这样的保证后便神色稍缓，问：“简聪的爷爷怎么样？”</p>
我也把这件事了，重点是我们的冲突。</p>
我爸爸听完：“这件事是你错了，简聪性格单纯，重感情多于利益，要他那样做，他自然要愤怒。”</p>
我：“可他妈妈的想法也没有错，他爸爸什么都不给他，他将来怎么生活？”</p>
“他有我们家。”他：“你要明白，凡事有正有反，一个愿意为利益不择段的男人必然会同意这件事，但他也一定会盯着你的口袋。我希望你和简聪在一起，就是因为他不会盯着你的口袋，这是因为他本来就对这些没有兴趣。你要跟他过一辈子，就不要让他看到你市侩的一面。”</p>
我忍不住反驳：“现在明明是他看不起我，还我丑陋。”</p>
他笑了，突然伸在我的头上按了按，就像对茵茵那样：“吵架的话就不要当真了。”</p>
然后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p>
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在我的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做这种亲昵的动作。</p>
许久，我：“我知道了。”</p>
“这次是我安排不周，”他也回过了神，：“以后不会再让你跟繁家人有接触了。你也尽量要自己避免。”</p>
我知道繁老头叫繁音来铁定有什么用意，但我暂时还想不到。显然我爸爸也没想到，不过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讲，我都应该远离他们。</p>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很平静，我和孟简聪之间的关系越发亲密，不过他始终没有想做点什么的意思，我也不想总是猴急地催他，只是心里有些好奇他的“心理原因”。</p>
念念过生日这天，我给她打了电话。此前有几个节日，我有送礼物给她，但都被退了回来。</p>
我觉得繁音的情况既然好了，念念就不该依然如此坚决，于是犹豫再三，终于决定打给她。</p>
起先依然是繁星接电话，我告诉她我想找念念，她：“念念被奶奶接走了，因为中午要在奶奶家里吃饭。”</p>
“这样啊。”我并不想跟她多聊：“那我打给她，谢谢你了。”</p>
“嗯。”她似乎想跟我聊聊：“您最近过得好吗？”</p>
“还不错。”我例行公事地问：“你呢？”</p>
“我”她犹豫了一下，：“我也还算不错。”</p>
“那就好。”我明明听出她的纠结，却并不想问，我不想再多管闲事了。</p>
但她自己：“也不是不错，林准易的伤留下了后遗症，他的左臂一直抬不起来。我爷爷希望我嫁给他补偿这个，我爸爸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不过他也支持我爷爷。”</p>
我没话。</p>
她便笑了，：“不过，我爷爷这次这件事不是必须的，他只是希望而已。”</p>
我：“哦。”</p>
“阿姨，之前帮着念念一起走是我不对，只是他毕竟是我爸爸，其实我骗了您，我觉得您在法庭上那样对他有点过分。”她低声：“如果他不是我爸爸，或许我就不会这么想了。我知道我伤了您的心，对不起。”</p>
我：“繁姐，事情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她才八岁，你就帮着她逃出了家门，从一个国家逃到另一个，你有没有想过她路上会出事？你应该知道吧，这件事足够告得你牢底坐穿。”</p>
她只：“对不起，阿姨”</p>
“不用对不起。”我：“我不接受。”</p>
她问：“那我可以做点什么来补偿吗？”</p>
“没必要。”我：“你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不等她话，我继续：“就这样吧，我还忙，拜拜。”</p>
挂了电话，我依然有点生气，因为孩子前我并没有查出来念念是怎么跑掉的，还以为是周助理，没想到是繁星。此前，我一直以为繁星只是要求了周助理，而周助理可能跟她的关系有些特别，因此做了这种事，而繁星自己只是跑掉了而已。没想到居然是她拐了念念，这让我明白自己只是东郭先生。</p>
我再打给韩夫人，自然是女佣接听，然后便帮我去叫。</p>
很快，电话被接起，熟悉的声音传来：“苏姐？”</p>
我不禁皱起眉头：“繁音？”</p>
“猜对了。”他的语气友好且闲适：“看来你对我很熟悉嘛。”</p>
我：“我找念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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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她不在，在外面玩。”</p>
“那就这样吧。”我：“打扰了。”</p>
“别急着挂断，你是要祝她生日快乐吧？”他笑着：“等下就回来了。”</p>
我用不耐烦的口气：“我等下再打去。”</p>
他没理会，依旧笑着：“我去做了亲子鉴定，她真的是我女儿。”</p>
我不知道他想什么，干脆没有话。</p>
“你是她妈妈吧。”他：“大家都这么。”</p>
我问：“你为什么总是关注这件事？”</p>
“有个女人曾经给我生过孩子。”他：“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弄清楚。”</p>
我再度沉默。</p>
“看来你很不想承认这件事，”他又笑了：“难道是因为我配不上你？那个自称是我老爸的老头儿，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比你有钱，如今你抛弃我选了一个更有钱的。”</p>
我：“你老爸可真是比以前更无聊了。”</p>
“但我觉得他得有道理。”他：“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承认。”</p>
我忍不住了，“实话告诉你，我没有不肯承认孩子，我只是不想承认你。原因你没必要知道了，因为都是过去的事了。”</p>
“这么我老爸得全都是真的。”他问。</p>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烦透了，因此有些口不择言：“但我认为把离婚跟钱扯在一起是很恶心的行为。”</p>
他立刻就开始笑：“离婚？原来你以前还是我老婆？”</p>
我这才发觉自己漏了嘴。我不想告诉他这些，只是因为我觉得如果他真的失忆了，那就不要知道太多关于我的事了。</p>
我没话，幸好他没有不依不饶下去，语气轻快地：“好了，不要生气了。这种事有什么好隐瞒的？又没有见不得人。”</p>
我：“那就挂了。”</p>
“等等，家伙就快回来了。”他笑道：“我可以再陪你聊几句。”</p>
我：“我会等她回来之后再打来。”</p>
“我只问一个问题。”他：“其实回避不是一个好办法，我会多心觉得你跟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p>
我有些无奈，：“你的问题。”</p>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有些顽皮：“你在床上也是这么一本正经吗？”</p>
“”</p>
中了圈套的感觉令我十分恼怒，攥紧了拳头：“繁音。”</p>
他不话，但我听得清他在那边笑。</p>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但我得告诉你，如果你再敢这么对我话，我就再让你失忆一次。”</p>
他却轻飘飘地笑：“看来不是。”</p>
我摔上电话，气得想哭。</p>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我看号码还是韩夫人家，便整理了一下情绪，接起来：“我是苏灵雨。”</p>
“我是你前夫，”他顿了顿，语气正经了些：“抱歉，没想到这样一句话就把你气哭了。”</p>
我：“我没哭。”</p>
“哦？”他：“这么你刚刚被气得大吼？”</p>
我：“挂了吧，拜拜，请不要再打给我。”</p>
“咱们的宝宝回来时也不要？”他：“她一整天都在等你的电话，很想你的。”</p>
“”我完全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调笑之意，“我会打过去，谢谢。”</p>
“好吧。”他总算肯停止了。</p>
我：“挂了。”</p>
“等等。”他突然。</p>
如果我聪明，就应该立即挂断电话，但我没有，这是因为我脑子蠢，动作又慢，因此听到他：“念念，你很爱我我也很爱你。她只要我哄哄你，你就会回来跟我复婚，她那个可怜也不至于没有家，孤单地飘在外面。”</p>
我没话，挂了电话。</p>
不过虽然挂掉，我的心却没办法平静。我发觉这两次的“繁音”好像不是以前的任何一个人格，第一人格并不喜欢死皮赖脸，第二人格更不这样，最要紧的是，他以前的两个人格都不曾这么阳光。</p>
当然，如果他是装的，那就没什么好纠结了。</p>
我挑了个晚点的时间再打过去，幸好这次念念在了。我祝她生日快乐，她则很兴奋地：“妈妈，我爸爸他今天有跟你讲电话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