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有好几个月没有见繁音，但我的身边开始有人与他合作了，也有传言哪位漂亮姐开始跟他勾搭了，这意味着繁音的事业正在火速发展，他正在回归这个圈子。这消息令我有点不是滋味，因为我一直以为，离婚后我就能够生活得比他更好，然而明明离婚时跌到谷底的是他，我却成了越走越窄的那个。</p>
这阵子，冯姐总是找我，失魂落魄地想要我抽空陪她喝一杯，我推脱了几次却推脱不掉，便硬着头皮去了。</p>
她真的是找我喝酒的，连碟下酒菜都没有准备。我最近胃总是不舒服，陪她喝了两杯便问：“冯姐是有什么心事吗？”</p>
她也不话，又倒了半杯威士忌，目测有四盎司。</p>
她灌白开水似的把威士忌倒进嘴里，我自认酒量没这么牛，没有动弹。</p>
她喝完后，发了一会儿懵，：“我的确有心事。”</p>
我：“我愿意陪你聊聊，但这样喝酒太伤身了。”</p>
她没理会我的话，反而盯着我的脖子，问：“苏姐为什么总是系着丝巾？”</p>
我不由摸上了脖子，“冯姐为什么这么问？”</p>
“你落水那天，我看到你脖子上有一道疤，像是被刀子割破的。”她：“我很意外。”</p>
脖子上的疤痕是当初繁音折腾我时我自己用刀子抹的，当时伤口不算深，且医生在缝合时特别注意，因此伤口并不明显，这么多年其实已经不大清楚。</p>
我：“冯姐可能看错了。我只是喜欢戴丝巾而已。”</p>
她笑了笑，潮红已经开始往她的脸上爬：“早在认识他之前，我就听过您在那段婚姻里过得很辛苦，但没想到他是一个这样有魅力的男人。”</p>
我问：“你是我前夫？”</p>
她点头：“我之所以几次三番地邀请你，就是想请你和我聊聊他。”</p>
找我聊繁音？聊什么？使用心得？</p>
我没话，她则沉默了半晌，再度倒满一杯酒灌进了喉咙，这才像被壮胆了一般，看着我的眼睛：“我很爱他。”</p>
我：“哦。”</p>
她露出疑惑：“苏姐为什么这种态度？”</p>
“因为你一点新意也没有。”</p>
“难道你不爱他吗？”她问。</p>
我：“冯姐，我想我有必要先知道你到底想什么。”</p>
她苦笑一声：“我想问你，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猜不透他。”</p>
我：“你喝多了。”</p>
“我没有。”事实上她已经开始口齿不清：“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对他很不看好，他们他对你很糟，也不会善待我。可他们不知道，我根本没有会让他对我很糟。”</p>
我问：“你跟他发展到哪个阶段了？”</p>
她：“大概是在交往吧。”</p>
“哦。”</p>
她再度看向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p>
“是。”我：“你不应该来问我那种问题，因为我是个失败者。”</p>
她摇头，：“他爱你。你落水时，他比谁都着急。”</p>
“那是因为我还养着他女儿。”早知是这种破事我就不来了，我：“冯姐，我觉得你需要醒醒酒。我还有事，先告辞了。”</p>
我完，见她没话，便站起身。</p>
“你们那天上床了吧？”她突然盯着我的眼睛。</p>
我觉得我什么都很被动，干脆没有话，看着她。</p>
我的耐心已经快用尽了，脑子里开始历数她们冯家与我们的合作，我应当派公司高管去挑挑他们的毛病，借此教教她什么话题不该聊。</p>
她：“我在他面前，脱了衣服，但他不碰我。他他有病，他对女人起不了反应。”</p>
我没有忍住嘴角的哂笑。</p>
“很可笑吧，我也不相信。”她认真地：“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p>
离开冯姐家，我感到非常不悦，掏出电话来，拨通了繁老头的电话号码。</p>
他很快接起来，语气乐呵呵的，听得出最近过得不错：“灵灵呀！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呀？”</p>
“我想要繁音的号码。”</p>
“要他的做什么？”老头警觉起来。</p>
“找他聊聊天。”我。</p>
“哎呦，”他：“我可有点不安。”</p>
话虽这么，繁老头还是把电话号码给了我，并且：“我听你快结婚了？”</p>
“嗯。”</p>
“那应该给我发请柬呀？怎么，觉得我们繁家是门户，入不得你们豪门显贵的眼？”</p>
“这倒不是。”我：“主要是怕繁音泡我的女宾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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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是这样反而好了，”繁老头的语气正经了些：“我最近已经愁白了半边头发，音音不光不找女朋友，连情妇也不养一个。”</p>
“哦。”</p>
繁老头果然还有下文，猥琐地问：“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呀？”</p>
“不想。”</p>
“呵、呵呵”繁老头干笑几声：“灵灵可真是越来越不幽默了。”</p>
其实，关于为什么繁音上次就有告诉我，他他一碰女人就会状态变糟。对此，我称不上信，也称不上不信。</p>
我打给繁音，他很久才接起来，语气有点慵懒，且透着一股赶时间似的不耐烦：“你好，我是繁音。”</p>
“我是苏灵雨。”我：“我打给你是有件事想问你。”</p>
他没话。</p>
我等了一会儿，确认他真的接起来了，只好叫了一声：“繁先生？”</p>
他就像刚从梦中被惊醒似的：“是我。”</p>
“我是苏灵雨。”我。“我有事找你。”</p>
“嗯。”他不冷不热地问：“什么事？”</p>
我问：“你为什么把那天的事告诉美少女？”</p>
他好像糊里糊涂：“你在什么？”</p>
“就是冯姐，”我把冯姐得那堆疯话讲给他，：“那天你明明承诺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何况你我之间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的女人？”</p>
“你的意思是，我”他就像正在困惑似的：“我答应过你，不把你陪我上床的事传出去？”</p>
我这才突然发觉他的态度好像和上次见面有点不同，不由屏住了呼吸——难道他想起我了？</p>
我一点都不期待这个。</p>
但他紧接着就笑了：“你还是那么天真。”</p>
我问：“你什么意思？”</p>
“听你的话，应该也没造成什么麻烦，”他大方一笑：“我先道个歉，有空请你喝咖啡赔罪。”</p>
“没造成什么麻烦？”我本就是带着怒气打这通电话，此刻更加被他漫不经心地态度彻底激怒了：“冯姐与我和我未婚夫的所有朋友圈都有交集，她跟你搞到一起已经够让我恶心了，如今你还把这件事告诉她！我真是想不通，你跟她能不能成功上床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嫌她不恨我才这么做吧？”</p>
他听完我这一顿牢骚，气定神闲地开口：“你的意思是，我在故意让你的所有朋友，知道你给你未婚夫戴绿帽子的事？”</p>
我：“难道不是吗？你明明过不会出去。”</p>
“总之绿帽子的确戴了，”他的语速缓缓地，带着我所熟悉的残酷：“那怪谁？”</p>
我一愣，问：“你想起我来了？”</p>
“s的执行总裁苏姐。”他笑着问：“我还需要想起什么？”</p>
“没什么。”他的这几句话所使用的语气令我很不安，不由软了态度：“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p>
“别挂。”他不再笑了，慢悠悠地：“先道歉。”</p>
我诧异道：“我道歉？”</p>
“嗯哼。”</p>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不由自主地把语气提高了一个八度。</p>
“突然打电话来质问我这种无聊的事，扰我清梦。”他得理所当然：“你脑子糊涂，但我可以告诉你，在你眼下的所有选择里，立刻给我道歉绝对是最明智的。”</p>
我愈发确定他真的想起我来了，而且这个态度明显是第一人格那个变态的风格。</p>
或许他一直都记得，只是前些日子假装成那副老实人嘴脸？</p>
我承认我的心颤了几颤，我倒是不怕他，毕竟我与他之间的强弱早已变了，我想他不过是还搞不清楚状况而已。我只是有点高兴，其实我有点想他了，这是因为我已经看习惯了他那副尊崇的嘴脸，看到之前那个不太尖锐的他，会感觉有点陌生。</p>
毕竟，我那十年的光阴，那些流出去的血，不要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才好。</p>
我：“你先回答，你是不是真的想起我了？”</p>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他不耐烦地。</p>
“你不用因为觉得没办法面对就假装不认识，事实上我跟之前那个‘你’不熟，不好告诉他，如果有事可以随便找我帮忙。”我：“包括钱跟生意。”</p>
他问：“什么意思？”</p>
“觉得有点亏欠你，”我已经不那么生气了，“毕竟事后想想，也会觉得你也”</p>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他不耐烦地打断我：“挂了。”</p>
“不用道歉了？”</p>
他没理我，挂了电话。</p>
我握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一边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念念。</p>
虽然繁音早已出现，跟我之间也发生了不少事，但直到这次，我才真切地发觉他真的“回来”了。我也才真切地发觉，不仅是念念，我也有点想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