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看，孩子们也跟着看了过来。茵茵欢呼了一声，爬起来一个箭步朝我冲了过来，念念则皱了皱鼻子，露出一脸不屑。</p>
我扶住茵茵，：“妈妈不能抱你。”</p>
“不碍事的。”繁音：“你是疲劳过度，不是感冒，不传染。”</p>
我放心地搂住茵茵，她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大口，然后把脑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p>
念念问繁音：“要去找医生吗？”</p>
“你去吧。”繁音大约也看出她在这里呆得十分别扭，因此直接把她支出去跑腿了。</p>
念念如获大赦般得跑出去，繁音则看着她的背影发笑。他太专注了，以至于没有发现我在看他——他现在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什么都记得。</p>
茵茵在我怀里蹭了一会儿，声：“妈妈”</p>
“嗯。”我问：“怎么了？”</p>
“是不是因为我一直哭，妈妈才又生病了？”她很有压力地问。</p>
“不是。”我：“是妈妈自己太忙了。”</p>
“哦”</p>
繁音也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摸摸她的脑袋，：“陪着你是放松的事，妈妈即便每时每刻都陪着你也不会累的。”</p>
茵茵虽然已经对他在她时候的所作所为印象不深，且也不算陌生了，但依然扭了扭脖子，把脑袋从他里钻出去，且很警觉地往我怀里钻了钻，不大放心地观察他。</p>
繁音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很有内容地看了我一眼。</p>
接下来繁音也找借口出去了，我和茵茵一起呆着。中途念念请来了医生，但只注意休息云云。我除了累和困也没感觉出什么不适，和茵茵玩了一会儿，她告诉我，我晕倒以后繁音就安排把我送到了医院，她和念念坚持要跟着，繁音便带着她们了，后来她们又不肯走，繁音就陪她们玩了起来。</p>
我想问茵茵她们怎么开始管繁音叫爸爸，后来觉得她已经够混乱了，还是直接问繁音。于是只问了繁音对她怎么样，旁敲侧击地了解他有没有犯病吓唬她，得知一切都好后，便放了心。</p>
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很快便到了茵茵的睡觉时间。她不想走，我就让她住在病房里。此时繁音正好又来了，里拎着食盒，见茵茵已经睡了，便：“我等下带她回去。”</p>
“就让她在这吧。”我。</p>
“那睡得好么？”</p>
“当然睡得好。”</p>
他便没话了，把中的吃的放到餐桌上，又过来扶我。</p>
但我已经自己下来了，我觉得我还没虚弱到这种地步。</p>
医院的晚餐还没送来，我见繁音把精美的食物端出来分好放到我面前，问：“又是念念让你送的？”</p>
“不是。”他一边打开食盒和汤罐，一边：“是我自己。”</p>
我不由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医院的伙食很好的。”</p>
他明明知道。</p>
他微笑着，神态真是温柔：“我的更好。”</p>
我笑了一下，：“谢谢。”随后拿起刀叉切了一块放到嘴里，咬了一下，不禁有些失神。</p>
在美国时一直都是繁音做饭，他有时会照着菜谱来，有时会根据自己的想法改良一下，味道因此变得特别，是他的独家专利。</p>
耳边传来繁音的声音：“怎么了？”</p>
“没事。”我咽下那块肉，放下叉子，问：“如果我得了什么绝症，你可别瞒着我。”</p>
他疑惑地问：“怎么这么？”</p>
“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真不习惯。”</p>
“晦气。”他瞪了我一眼，有点无奈，但还是笑了：“你还真是受虐属性。”</p>
我拿起餐具，：“那就好，你可真是太吓人了。”</p>
他正色起来，道：“但你这种工作模式太拼命了，得绝症不过是迟早的事。”</p>
我白了他一眼：“好端端地干嘛咒我？”</p>
“不是我咒你，”他：“念念你经常一整夜都不回来。”</p>
“我出去找男人了。”</p>
他笑：“找男人也挺累的。”</p>
“男人出力就还好。”</p>
我完，见他脸色微变，忍不住笑了。在他不打人的前提下，我还真喜欢看他这种表情。</p>
他便意识到被我耍了，正色起来：“我没跟你开玩笑。”</p>
我：“我也没。我不回家是因为睡公司，今天不舒服是因为病好之后一直没睡好。”</p>
他问：“你干嘛睡公司？”</p>
“方便。”</p>
“你这里离公司也不算远。”</p>
“但睡在公司里还是更近。”我：“我们跨国会议太多了。”</p>
“视频会议在书房开也是可以的。”繁音：“家里毕竟舒服。”</p>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有点烦了：“繁先生，请别干涉我的私生活，k？”</p>
他略带嘲讽地笑了一声：“在床上的时候我就是音音。下来了就变繁先生。”</p>
我：“总提这个很无耻啊。”</p>
“我不介意无耻，”他：“何况你用完就保持距离的态度更无耻。”</p>
我：“如果你不像昨天那样，我也没打算跟你保持距离。”</p>
现在的他在不“发怒”时还是可以沟通的：“抱歉。”</p>
我没话。</p>
“不过你昨天还是去了？”他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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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他又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但显然他自己压住了怒火：“等真的出事就麻烦了，你还是心一点。”</p>
“我自己会权衡。”我：“谢谢关心。”</p>
他又不话了。</p>
我看着他紧绷的脸，暗自发笑了一会儿，：“茵茵你昨天陪她玩了一下午，她怕你是坏人，很紧张。但你教她摆得人人很好看，她很喜欢。”</p>
他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神色：“她很可爱。”</p>
我没话。</p>
“瞧她刚刚看我的眼神，”看来他并没有被茵茵刚才的态度伤害到：“真是太可爱了。”</p>
我：“那明明是很不友好的眼神。”</p>
“我不介意。”他笑着：“而且很像你，你紧张的时候也是这样。”</p>
我看着他：“你这句话暴露了一个问题。”</p>
“什么问题？”</p>
“我没有在你面前紧张过，除非你找回记忆了。”</p>
他神色不变：“谁你没紧张过？你在床上可紧张得很。”</p>
我知道他拐到下三路上是为了迫使我结束这个话题，但我总不能顺着他，便道：“不想就算了。”</p>
他也不话了，拿起刀叉切着盘子里的肉，但那动作一看就是有心事。</p>
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有些忍不住了：“音音。”</p>
他一愣，随后才抬起头看向我，似笑非笑地：“有事找我帮忙？”</p>
我明知故问：“什么意思？”</p>
“刚刚还保持着距离。”他挑起眉，看得出还是挺高兴的。</p>
我笑了笑，做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p>
他跟着就问：“想什么？”</p>
“你昨天问我的事”我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p>
我担保他肯定能从我的表情里看出我的意思，但他却问：“什么事？”</p>
我只好：“你问我有几个男人。”</p>
“这个啊，”他勾起了嘴角：“你也是昨天了，我今天已经不感兴趣了。”</p>
我被噎住了，没话。</p>
这下我搞砸了，他的气势立刻就不同了，自信并悠闲起来，露出一副赢家的嘴脸：“不过如果你实在想解释，我也可以听听。至于你的问题，就看我到时候的心情吧。”</p>
我点头：“当我没提。”</p>
我低下头继续切盘子里的东西，感觉到他正看我，但我不想再跟他聊下去。</p>
这样又撑了一会儿，他又比较忍不住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你还有什么必要吃短效避孕药？”</p>
那是决定让他搬来时吃的，原因无他，我比较贱，心里总觉得他来了以后不会平静。我不想怀孕了，有备无患而已。</p>
我：“先回答我的问题就告诉你。”</p>
他道：“看来的确只有我一个。”</p>
我看向他，似笑非笑地问：“你信么？”</p>
他看着我的眼睛，没话。</p>
当初蒲蓝那件事，我解释了好多遍，他却依然纠结了半辈子，我太清楚他多疑的本性了。</p>
我：“你考虑吧。”</p>
他又装傻：“考虑什么？”</p>
“回答我的问题。”</p>
“什么问题？”</p>
“你是不是已经找回记忆了？”</p>
“没有。”他答得飞快。</p>
我问得也很快：“是真话么？”</p>
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你可没规定我不能谎。”</p>
我不再问了。</p>
他等了半分钟，：“到我了？”</p>
“嗯。”</p>
“还有几个男人？”</p>
“你女儿不是都告诉你了？”</p>
他：“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p>
“难道你不知道通常像我这种一本正经的单身老女人背地里最容易纵欲？”</p>
他露出一脸兴味：“这么你的是实话？”</p>
“你也没规定我不能谎。”</p>
他微微一怔，旋即笑了：“你不会是因为知道我要搬来才吃的吧？”</p>
我瞥了他一眼，：“没事你就回去吧。”</p>
“你一个人多寂寞。”他催促道：“别转移话题。”</p>
“我是病人，需要多休息。”我：“你回去吧，另外你煮菜不如医院的厨师好吃，所以不要再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