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差不多是你爸爸所有能拿得出的身家了，你目前只保管，不要参与决定，免得把你爸爸搞到监狱里去。”</p>
她兴奋起来：“那是不是就不用怕我爸爸去相亲了？”</p>
我忍不住瞟了她一眼：“别用它来做这么没用的事。”</p>
她嘟起嘴巴：“你一点都不生气吗？”</p>
“你不跟他冷战了？”</p>
“你都要我原谅他了。”</p>
我知道肯定不是因为我，她几时这么听我的话？</p>
我：“文件可以签，但切记，轻易不要用它，否则会出大事，知道么？”</p>
“知道。”她问：“不过干嘛要给我呢？”</p>
“因为我对你爸爸，我死了你很可怜，希望你爸爸可以表达他对你的爱。”我：“他就表达了。”</p>
她露出讶异，“就这么简单吗？”</p>
“当然了。”我见她正竭力隐藏自己的开心，忍不住笑着问：“你觉得有多复杂？”</p>
“我爷爷我爸爸喜欢男孩子，不喜欢我，以前会把钱给我只是因为他没有儿子。”念念：“所以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答应。”</p>
“不是你爸爸更喜欢儿子，而是你爸爸的生意很危险，女孩子需要面对更多地危险，”我：“所以我觉得将来你可以跟弟弟共同经营，但前提是你愿意。爸爸把这些给你是因为相信你不会乱来，你切记，你现在只是拥有它，如果爸爸始终是你们的好爸爸，你就不要动它，免得惹出大麻烦。”</p>
这句话我反复啰嗦了好几遍，如果是平时念念早就要嫌我唠叨，但她现在没有，而是郑重其事地点头，：“你放心吧，妈妈。我不仅会乖乖的，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p>
我点头，心想念念虽然任性了些，但她脑子极为聪明，并不糊涂，也是孩子里最大的，事到如今，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把东西收起来吧，藏好，你爷爷马上就要过来了。”</p>
她便把东西重新放回去，把箱子关上，揣回了自己的书包里。见我脸上露出担忧，她保证道：“放心吧妈妈，我有自己的秘密地点，保证超级安全。”</p>
我：“那这件事我就不管了，我现在要去产检，你去忙吧。”</p>
“我知道你要去产检。”她笑着：“你等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去。”</p>
念念先回去放箱子，她走后没多久，繁老头便来了。下楼时，他旁敲侧击地问我繁音对于星星和林准易的事的态度，繁音现在以怕他们怀孕影响办婚礼的顺序为名，禁止他们两个接触。</p>
到楼下时，念念也赶来了。这家伙虽然跟我和繁音都玩过冷战，对繁老头的态度却始终不错，她是清楚这老家伙不会像父母这样纵容她。</p>
很快便到了医院，繁老头在外面等着，念念陪我进去。</p>
医生开始检查后，念念就坐在仪器盆了，只能看到身子，也是模模糊糊的。</p>
检查后，医生了些注意事项，然后告诉我，通过数据估计孩子已经三公斤，而接下来的两个月是孩子长得最快的时候。</p>
念念坐在旁边，一脸认真地听着，等医生完便问：“那我弟弟还会变得更大吗？”</p>
医生看了看我，笑着：“会的。”</p>
“那我妈妈要怎么把他生出来呢？”她瞪大了眼睛，眼里有恐惧。</p>
我：“这个等回去我再告诉你。”</p>
出来时，我把检查情况告诉繁老头，他表示很开心：“已经这么大了？太好了，我一直担心宝宝太不好养的。”</p>
念念白了他一眼，问我：“我生出来的时候多重呀？”</p>
我：“你有三千四百克。”</p>
“妹妹呢？”</p>
“妹妹三千六百克。”</p>
念念问：“那生我们两个时候很痛吗？”</p>
繁老头：“不痛的，都有用麻药。”</p>
不仅麻药，凡事能用的麻醉段我都试过，全都收效甚微。不过我对念念：“比起你和妹妹承受的痛，我等同于没有感觉了。”</p>
念念诧异起来：“我被生下来也会痛吗？”</p>
“会的，你整个人从产道里出来，当然也不轻松。”我：“不过你不记得了。”</p>
她早就知道要怎么生孩子，咧了咧嘴，：“幸好我不记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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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果人类没有“忘记”这一制，那一定会比现在增添太多痛苦。</p>
繁老头大约是觉得话题太沉重了，便又把话题牵到了他孙子身上，念念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积极了，像是有心事。</p>
回家后，我特地找念念陪我去散步，问她：“你怎么啦？从医院回来就闷闷不乐的。”</p>
“不喜欢弟弟了。”她：“而且觉得我爷爷真虚伪。”</p>
“你爷爷也不是第一天才虚伪，”我问：“为什么不喜欢弟弟了？”</p>
“他来的不是时候也就罢了，还长那么大个头。哼，就不会出生以后再长吗？非要在肚子里长。”</p>
我忍不住笑：“那等他出来，懂事以后，你们再聊这个吧。”</p>
她又白了我一眼。</p>
我心里一暖，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抱紧了怀里，由衷地：“谢谢你这么关心妈妈。别怕，你刚刚也听到医生阿姨了，弟弟除了个头大一点，别的指标都很好，本能顺产也没有关系，可以剖腹产的。别担心了。”</p>
她先闷不吭声，然后推开我，：“就算是剖腹产也很难受吧？”</p>
“有麻药不会有感觉的。”</p>
“哦”她沉默了一会儿，嘀咕：“妹妹都还不知道这件事。”</p>
“她太了，我还解释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谈论生死。你外公也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想必也很麻烦。”</p>
她：“那如果你、你出意外了呢？”</p>
“我录了录像给她，在里面告诉她我要出差去。她已经习惯我总不在她身边了，短时间内肯定不会觉得哪里不对劲。”我：“等她长大以后，能够接受了，自然就会知道。”</p>
她：“那如果一切顺利，妹妹要怎么办？”</p>
“那要看我跟你爸爸是个什么结果了。”我：“如果跟他复婚了，茵茵还是要接回来的，毕竟她这么。如果没有，就先让她在外公家吧，好歹不动荡。哎她一方面是我女儿，但也是你外公唯一的血脉，他又很疼她。她留在繁家，就等于把你外公的软肋留在了这边，你也知道你爷爷那种人”</p>
念念点头，：“我认为你讲得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和我爸爸可以经常陪着茵茵。弟弟肯定很多人爱，可是茵茵常常她羡慕我，觉得自己不被人理。”</p>
我一愣，想起茵茵，再想起现在的局面，心里更觉得对她不起。因为七姐表示愿意帮我只联络茵茵，所以我们有在通话，虽然她在外公家一切都好，但我听得出她想我了，希望我去接她。</p>
我的沉默使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念念则又：“我以后才不要生孩。”</p>
我问：“为什么？”</p>
“因为生了孩好辛苦，”她：“而且生孩之后就束束脚的。”</p>
我：“这个问题要跟你丈夫商量。”</p>
“我也不要丈夫。”她嘟着嘴巴：“你因为有丈夫而过得不幸福，姐姐也是。”</p>
我听了以后有点难过：“对不起，我没有做个好榜样，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感觉。”</p>
她：“我没有在你不好哦。”</p>
“虽然选丈夫的确很重要，但它不是决定性的，”我：“有能力让自己幸福的人，无论有没有丈夫，都会过得幸福。”</p>
“哦。”</p>
我继续：“不过如果你不想要丈夫，那不要也好，只是你总得有个继承人吧。”</p>
“我不是有弟弟跟妹妹吗？”她摊：“总不会每个人都不想生孩子吧？”</p>
我忍不住笑：“想得很清楚嘛。”</p>
这个话题基本就到此为止，因为我来了电话，是韩夫人，她：“我已经知道了星星的事，明天我会安排个地方让你们跟医生见面。费子霖会联络繁盛，让他到医院去看他，你们在家等我来接你们，服星星的事就拜托你了。”</p>
“好。”我：“如果我没有成功服她，会再打给你。”</p>
“嗯，你告诉星星，事情目前只有我们三个知道，也不会变多。”她：“音音保证会护着她，不会再强迫她做任何事，也不会再让她受伤害。希望她能认真配合医生，把病情控制住。”</p>
挂了电话，我在心里想，星星落到今天这一步，每一个人，包括我在内都或多或少地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p>
这里面责任相关最大能力最强的自然是繁音，希望他这次真的能够好好待她。</p>
星星晚上才回来，和我们一起吃了晚餐，态度一如往常，有一句每一句地与繁老头一起聊关于孙子的事。</p>
结束之后，我到她的房间去，敲门后没有动静，因为确定她在，现在也没到睡觉时间，我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便不客气地推开了房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