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内，耶律大石将金樽重重砸在紫檀案几上，琥珀色的葡萄酒溅湿了绣着白鹭的锦垫。</p>
“宋国这是要趁火打劫吗？”这位辽国使者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器，“金兵来势汹汹，若我大辽灭亡，下一个就是你们宋国！”</p>
他解下腰间镶着狼头的蹀躞带，露出腹部狰狞的箭伤疤痕：“本使三个月前在混同江与完颜阿骨打血战，你们却在谈什么燕云十六州？”</p>
殿角铜漏滴答作响。徽宗把玩着新得的灵璧赏石，似乎对石上的美丽纹路比国事更感兴趣。</p>
“耶律大人此言差矣。”蔡京轻抚山羊须出列，紫袍玉带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燕云之地本为汉家故土，石敬瑭割让已近二百年”</p>
他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嘛”</p>
老狐狸从袖中抽出一卷绢帛：“这是去岁河北路旱灾的奏报。若辽国愿开放边境粮市，老夫倒可劝陛下支援些陈旧军械。”</p>
站在武将队列末位的武植眯起眼——那绢帛边缘分明盖着幽州留守的私印！蔡家与辽国暗通款曲竟已到如此地步？</p>
“荒谬！”童贯尖利的嗓音刺破殿堂，“辽国素来不把我宋国放在眼里，如今他们有难，宋国当然要拿到足够的好处，弥补之前的损失。”他保养得宜的在空气中划过，指甲上的凤仙花汁红得像血。</p>
高俅突然冷笑：“童枢密是要把西军儿郎全葬送在塞外？”</p>
他转向徽宗行礼：“陛下，臣以为可先支援五万石粮草试探，待辽国归还朔、应、蔚三州再”</p>
“不可！”宿元景厉声打断，“当年澶渊之盟后，辽人何曾守信？必须全数归还十六州！”</p>
这位老臣激动得胡须乱颤，仿佛忘了二十年前正是他主持的割地议和。</p>
腾子明突然阴阳怪气道：“蔡相方才开放粮市？怕是要把河北粮仓搬空吧？”</p>
他意有所指地瞥向蔡京长子蔡攸——去年刚任河北转运使。</p>
陈瓘轻咳一声出列：“臣愚见，金国崛起不过十年，怎就打得辽国节节败退？”</p>
他枯瘦的指轻叩鎏金殿柱：“莫不是辽人在演苦肉计？”</p>
殿中霎时死寂，武植注意到耶律大石瞳孔骤缩——这个细微反应比任何辩驳都真实。</p>
其实陈瓘倒是对了，辽国确实要和金国大战，但是如今并没有严重到生死关头。辽国并不觉得自己不是金国的对，只是想要从宋国这里捞到足够的好处，减少自己的战损而已。</p>
必进金国的前身女真族，一直不过是辽国的附属，就连女真族的女人，也不过是辽国可以随意征用的女奴而已。</p>
“陈中丞多虑了。”王黼笑着打圆场，腰间金鱼袋晃得人眼花，“以我所见，不如先派使团去辽国走访看看，顺便采购战马？”</p>
他余光扫向童贯，两人交换了个微妙眼神——谁不知道王黼的堂弟专做辽国马匹生意？</p>
“众卿且住。”徽宗终于放下赏石，指尖沾的朱砂在石上抹出条血痕似的红，“耶律卿。”</p>
被点名的耶律大石下意识挺直脊背。</p>
“朕记得”徽宗懒洋洋地翻开宣和画谱，“贵国天祚帝去年送来的海东青，脚环上刻着‘非梧不栖’？”</p>
耶律大石脸色陡变——这是暗示辽国必须拿出更珍贵的“梧桐”（燕云之地）才能求得宋朝这只“凤凰”相助。</p>
徽宗表面上不关心政事，倒是还懂得玩弄帝王之术，这语言的艺术把握得相当准确。</p>
“外臣”他喉结滚动，“需要请示我主。”</p>
武植暗自冷笑，懒得关心这些，只想早点结束，回去陪媳妇聊天逛街不香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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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府的后花园里，赵福金正往李师师耳畔插了朵白芍药：“姐姐你看，这样就像木兰辞里‘对镜贴花黄’”</p>
“死丫头！”李师师红着脸要拧她，赵福金赶紧嬉笑着躲开，往旁边跑去。</p>
结果一个不心摔倒在地，李师师吓得赶紧上前去搀扶。</p>
“妹妹，你没事吧？”</p>
赵福金狡黠一笑，抓起地上的泥，就涂抹到李师师的脸蛋上：“哈哈哈，大花猫！”</p>
李师师气呼呼地抓住赵福金，就开始挠痒痒，弄得赵福金咯咯直笑。</p>
忽然，李师师按到了她的肚子上，让赵福金忽然一声轻轻的痛呼。</p>
李师师微微一愣，赶紧问：“怎么啦？”</p>
赵福金脸蛋微微红起，凑到李师师耳边低语几句。</p>
赵福金顿时面红耳赤，害羞道：“他真这么厉害？我听，男人那方面，也不过几十个呼吸”</p>
赵福金当即就一脸鄙视：“且，也不看是谁！姐姐，武植和一般男人不一样。如果在梁山还好，有姐妹们分担，但在这里”</p>
着，她看向了李师师，李师师被看，当即赶紧摇：“不行不行！我怎么能”</p>
赵福金拉住了李师师的：“姐姐，咱们姐妹感情最好，你要替我分担不是？而且，实话，梁山的那些姐妹，一个比一个漂亮，我也没信心能留住夫君的心。你跟着他，咱们两人也算是有个伴，如果其他姐妹针对我，我也有个盟友不是？”</p>
李师师耳根通红：“可是，我怕我受不了”</p>
“怕什么？”赵福金一脸贱笑，“其实也没这么可怕”</p>
赵福金又在李师师耳边嘀咕起来，听得李师师脸蛋红成了猴屁股。</p>
了好一会儿后，李师师握紧拳头，终于害羞地点了点头。</p>
赵福金眨了眨眼：“以后咱们姐妹同心，一起牢牢把握夫君的心。”</p>
着就从袖中取出个香囊：“我从皇宫御医总管那里讨来的西域‘浮生醉’，只要让他闻上一会儿”</p>
赵福金脸上露出了一抹贱笑。</p>
李师师还是有些犹豫：“这会不会让夫君不高兴”</p>
“哟，这连夫君都叫上了！”</p>
赵福金揭穿李师师的心思，让李师师顿时无地自容，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p>
赵福金嬉笑着看着自己的姐妹，心中想到：姐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出生青楼，嫁给其他男人，我都不放心，只有武植才会真心待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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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墨，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粉色的气息。</p>
朝堂上无营养的讨论后，赵佶和孟太后都分别叫武植去聊聊天，喝喝酒什么的。好不容易应付完，回到府上，刚推开寝房门就闻到股异香——像是檀香混着熟透的荔枝味。</p>
赵福金罕见地穿了件半透的鲛绡衫，正在摆弄案上的棋盘。</p>
武植吞咽了一口，咧嘴一笑：“你这是在玩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