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脸铁青，不来出话。</p>
他求助地看向杨怀仁，杨怀仁脸色也很难看。</p>
这紫砂壶花大价钱买的。</p>
他想在交流会上露脸的。</p>
却成了笑柄。</p>
“老字号，也不过如此。”</p>
“假货充数，丢人。”</p>
“以后买古董，咱们得心了。”</p>
老薛心里痛快。</p>
“多亏了你，没让老孙得逞。”</p>
李成笑笑：“实话实。”</p>
唐装老者服了李成。</p>
“眼力绝了！我老赵混迹多年，第一次见你这么厉害的，以后多多指教。”</p>
“哪里，比不上您。”</p>
“太谦虚了！”</p>
老者转向老薛。</p>
“捡到宝了！以后还怕什么老字号？”</p>
老薛点头。</p>
商人们围上来称赞。</p>
“以后交流交流。”</p>
“好东西，找你鉴定。”</p>
李成一一应付，内心平静。</p>
光有眼力不够，还得有城府段。</p>
杨怀仁脸色阴沉，看着聚宝斋热闹。</p>
他憋着气。</p>
老字号，被年轻人踩在脚下。</p>
“敢坏我好事。”</p>
伙计凑近：“掌柜的”</p>
“住口！”杨怀仁瞪他。</p>
伙计缩了缩脖子。</p>
杨怀仁冷笑，“好一个聚宝斋。真以为压我一头？”</p>
他提高声音。</p>
“诸位，一个紫砂壶，不值一提，我想请教李先生。”</p>
他走向柜子。</p>
“咣当”一声，开门，端出了青铜鼎。</p>
“商周青铜鼎，聚宝斋可有？”</p>
众人惊叹。</p>
“真是商周的？”</p>
“包浆造型像。”</p>
“要是真品不得了！”</p>
杨怀仁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嘴角不自觉扬起。</p>
“这可是我花重金请来的镇店宝贝,堪称西周青铜器中的巅峰之作。整个省城,都找不出第二件能与之媲美的青铜器!”</p>
老薛一时语塞。</p>
他的聚宝斋虽有不少好物件,但确实比不上这尊鼎。</p>
他求助地看向李成,希望李成能再次力挽狂澜。</p>
李成走到杨怀仁面前:“这鼎看着不错,很少见,能让我看看吗?”</p>
“看就看,随便看!我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p>
李成接过青铜鼎细细打量。</p>
鼎身纹饰栩栩如生,气势磅礴，三足鼎立,稳重大气。</p>
内壁铭文记载着西周历史，乍看确是难得的珍品。</p>
但李成仔细观察后,发现了问题。</p>
</p>
“杨老板,这鼎是真的。”</p>
杨怀仁得意大笑:“我就嘛,这可是我花大价钱收的真品!”</p>
“虽然是真的,但却是个半真半假的残缺品。”</p>
“胡!是不是被捧昏了头,看什么都挑毛病?”杨怀仁怒道。</p>
李成掏出放大镜,指着内壁:“你看这铭文深浅不一,再看鼎足锈色不自然,这是用酸蚀做旧的痕迹。”</p>
“放屁！”杨怀仁脸色铁青。</p>
“最关键是这里。”李成用放大镜照着鼎耳接缝处。</p>
“看到焊痕了吗?商周青铜器都是一次浇铸,怎会有焊接痕迹?”</p>
周围的人群蜂拥而上，挤在鼎前指指点点。</p>
“真有这么明显？让我瞧瞧。”</p>
“这焊痕，还真让他对了！”</p>
“我怎么这铭文看着怪怪的。”</p>
张馆长皱着眉头挤过人群，端详起来。</p>
过了片刻，冲着身后喊道：“王，快把咱们带来的便携检测仪拿过来。”</p>
“好嘞！”一个年轻人应声跑开。</p>
杨怀仁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p>
不多时，年轻人抱着一个黑色的仪器箱跑回来。</p>
张馆长接过箱子，动作熟练地打开，取出一个像电筒似的仪器。</p>
“让我们看看这宝贝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张馆长将仪器对准青铜鼎。</p>
仪器发出幽蓝的光芒，在鼎身上来回扫描。</p>
片刻后，张馆长盯着仪器上的显示屏，眉头越皱越紧。</p>
“这这”</p>
杨怀仁额头渗出冷汗，身子不住地往后退。</p>
“确实如李兄弟所，”张馆长直起身子，面色严肃。</p>
“这鼎身上至少有七处现代焊接和修补的痕迹，内部结构也经过改造。”</p>
杨怀仁“扑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p>
“我来详细，”李成接过话头，指着鼎身。</p>
“这件青铜鼎的外表确实是商周时期的真品，但原本应该是个残件，有人用现代工艺将它修补、改造成完整的样子，法是高明，但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p>
周围响起一片唏嘘声。</p>
“原来真是个残次品。”</p>
“对！还有刚才那个紫砂壶更是假的，杨老板你就想卖我们这些东西啊？”</p>
杨怀仁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不出话来。</p>
张馆长冷声道，“我看这事得好好查查，这些年你到底卖出去多少赝品？”</p>
“你们这是在污蔑我！”杨怀仁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面色狰狞。</p>
“这些都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你们串通好了要整垮我的老字号！”</p>
他指着李成和张馆长喊：“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就是想趁低价收购我的藏品！”</p>
这时，一直站在人群后方的老薛缓步走了出来，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p>
“杨怀仁，你的把戏也该收场了。”老薛慢条斯理地道，“这些年你卖出的赝品，我都记着呢。”</p>
他打开文件夹，取出一叠资料：“瞧瞧，这可是你让人伪造的鉴定证书。”</p>
老薛用指弹了弹纸张，“字迹都还新着呢。”</p>
又抽出几张照片和单据，“这是你去年和西郊那个造假作坊的交易记录，一个月就进了二十多件'古董'。”</p>
杨怀仁的眼神开始躲闪，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p>
“还有这些都是这些年被你骗了的买家写来的投诉信，光是去年下半年就有十七封。”</p>
“我我”杨怀仁的嘴唇抖动着，脸上一片死灰。</p>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怒骂声。</p>
“我就那个花瓶看着不对劲！”</p>
“还一口咬定是清代官窑的！”</p>
“退货！必须给我退货！”</p>
老薛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放，发出“啪”的一声响。</p>
他双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杨怀仁：“怎么样，杨老板，这些证据够不够真？”</p>
杨怀仁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不出来，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