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文官，哪个不是从科考的千军万马队伍之中杀出来的。</p>
纵使是通过察举制上来的，也都是各个腹有诗书。</p>
因此方阳的上阙一出。</p>
所有人都开始期待方阳的下阙。</p>
毕竟上阙写景，那么下阙就要叙情了，若是写不好，那这上好的上阙也就白瞎了。</p>
因此，所有人都期待了看着方阳。</p>
当然，这里面唯有一人例外。</p>
那就是工部侍郎陈庸。</p>
此时，大概也就只有陈庸自己在疯狂祷告，希望方阳的下阙拉胯吧。</p>
至于那些勋贵，虽然对诗词不感冒，此时也都是没有话，静静的看着方阳在那里装逼。</p>
毕竟方阳再怎么也是勋贵之子，能在此时出来用诗词碾压这些平日里掉书袋的文官。</p>
那也是极度解气的。</p>
于是整个大殿都静的吓人，唯有方阳的声音缓缓响起。</p>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p>
‘嘶’</p>
九字一出，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p>
就这么几个字，竟是将思念之情直抒而出。</p>
楚雄也是微微皱眉。</p>
心里不由得出现一丝愧疚之情。</p>
毕竟方阳尚未及冠，又是幼年丧母，可以是方景升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p>
当年，自己也是想过让方景升这个发出来任事，但是方景升每次都是满脸幸福的提起方阳来拒绝自己。</p>
可见这父子俩的关系。</p>
内心之中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拿着削爵的由头吓唬那个发出来任事了。</p>
不过，做都做了，哪里还有后悔的余地。</p>
因此，楚雄此刻看向方阳的眼神多了一份慈爱。</p>
那种表情，就好似在看自家孩子一般。</p>
而方阳则是继续道：“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p>
闻言。</p>
楚雄心中不由咯噔一下。</p>
看向方阳的目光都有些闪烁。</p>
心中更是嘀咕道：“这子莫非是知道自己有意安排他爹任职，以至于不能陪在他身边，这是借助明月，暗示自己？还是，这是在宽慰自己？”</p>
一时间，楚雄想了很多。</p>
不光是他。</p>
在场的臣子也都是目光有些萧索，不知道是在昔日的女神，还是那些错过的初恋。</p>
亦或是逝去的父母或发妻。</p>
气氛竟是有些莫名的伤感起来。</p>
而方阳的气息此刻也有些忧郁起来。</p>
前世他虽是孤儿，但是孤儿院的院长奶奶对他们这些孤儿那是极好的。</p>
自己刚刚混出来一些名头，还没开始真正反哺孤儿院，就出了意外来到了这里。</p>
也不知道院长奶奶能不能撑的下来，只希望自己买的那份人身意外险，能够帮助到院长奶奶吧。</p>
一念至此。</p>
方阳缓缓闭上了眼睛。</p>
满脸复杂的继续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p>
一句词，从人到月，从古到今，将分别一事进行了高度的概括。</p>
在场文臣都不由在心中感叹一句，最是离别苦，世上相思难啊。</p>
一旁的长乐公主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方阳。</p>
望着方阳略带忧郁的面庞，整个人都有些痴了。</p>
而方阳吟诵完这一句之后，就仿似忽然想通了什么一般。</p>
闭上的双眼再次睁开。</p>
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p>
而后声音都有些高亢起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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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结束。</p>
全场依然寂静无声，人人都是满脸沉思，或悲伤或欣慰。</p>
唯有陈庸面色惨白。</p>
他知道，自己这波真的要完了。</p>
只要方阳的这首词被人传送出去，那以后自己可是要出名了啊。</p>
而且最为可恶的是，这子给这首词取的名字还是水调歌头，应工部侍郎陈庸所邀，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掉啊。</p>
所有人都沉浸在方阳这首词的意境之中，好一会儿都无人开口。</p>
最后还是皇后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平静，道：“好，真是好啊，本宫此次生辰宴，能听到如此好的一首词，当真是一大幸事啊。”</p>
感叹一句，皇后话音一转，继续道：“不过方阳，你以后就不必那么谦虚了，年轻人该张扬的时候还是要张扬一下。”</p>
一旁的楚雄听着皇后的话一阵无奈。</p>
便道：“皇后，这子可不是低调的主。”</p>
皇后顿时掩嘴轻笑。</p>
她这番话，也不过是给那个脸色惨白的工部侍郎陈庸一个台阶下罢了。</p>
毕竟是自己的生辰宴，总不能不顾及这些人的面子。</p>
而方阳则完全没那个想法。</p>
你丫都来找我麻烦，把脸都伸出来了，还不得把脸给你扇肿啊。</p>
于是便道：“娘娘笑了，本来我是不会写的，但是陈大人都把话到这个份上了，对我又是吹捧又是激将的，没办法就憋出来，所以还得多谢陈大人。”</p>
陈庸闻言，一张惨白的脸顿时恢复血色。</p>
不过如此。</p>
在恢复血色之后，顷刻间便变得通红，然后直接黑了下去。</p>
心里则是已经骂开了：“这该死的败家子！真是尔母俾的！竟然杀人诛心！”</p>
而就在此时。</p>
一直没话的王保，则是在楚雄的示意下。</p>
直接道：“陛下，两首诗词都已经记录下来了，请您过目。”</p>
“嗯。”</p>
楚雄点点头。</p>
接过两张纸便看了一眼。</p>
便将陈庸那首诗递给了皇后。</p>
笑道：“皇后，这可是陈大人专门为你贺寿写的诗，你看看。”</p>
皇后则是微微一笑。</p>
只是扫了一眼，便将陈庸的那首诗放到了一旁。</p>
然后笑着道：“陛下，方阳的这首词也是给臣妾写的。”</p>
“哦，是啊，朕倒是忘了。”</p>
楚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喊道：“方阳！”</p>
“臣在。”</p>
方阳起身应道。</p>
楚雄则是看向王保，吩咐道：“王保，给这子笔墨纸砚，让他将他的词写下来。”</p>
“是。”</p>
王保应了一声，赶紧去安排。</p>
楚雄则是笑着道：“皇后，如果你要这个的话，那等会儿方阳写的那可就是朕的了。”</p>
皇后目光闪动，直接道：“陛下想给臣妾哪个，臣妾就要哪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p>
“你啊你。”楚雄无奈笑笑。</p>
毕竟是恩爱夫妻，楚雄对皇后也颇是宠溺。</p>
便道：“等下你自己选吧。”</p>
“谢陛下。”</p>
而此时，王保也已经为方阳准备好了笔墨纸砚。</p>
方阳也不含糊，提笔就开始写了起来。</p>
对于方阳的字，楚能是知道的，看方阳写字，眼中满是欣赏。</p>
而一旁的长乐公主则是双眼一闪一闪的，好似有些惊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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