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守夜人</p>
蝙蝠侠不常有思考得太久的时刻。</p>
一般来，他面对的情况都是需要立刻做出决断，至关重要，非常危急，而且刻不容缓的，时间对他而言一向是奢侈品，这也没办法，很多时候，最迫切需要人救场的危都没有拖延的余地——而他的智商也确实足以应对这种情况。</p>
但今晚的情况不一样，今晚碰见的怪事不是什么超级危，也没有涉及到什么超级反派，就只是单纯的怪。</p>
但也有点暖。</p>
那个滑稽的圣诞老人慢慢搅着锅里腾起热气的粥，好像连这夜也变得漫长起来，像是城市的一角在对他，没关系，慢一点也无妨，今晚只是一个平常的夜晚，这里只是一处普通的街巷，暂时没有罪恶，也没有阴谋，你可以在这里停驻片刻。</p>
但他不打算停驻，蝙蝠侠从不停驻——哥谭并不止这一个角落，蝙蝠侠也总有要做的事情。</p>
他回头看了一眼简陋的窝棚，还有那群排着队打粥的孩子，抬打了个电话，便转身消失在夜色里</p>
“头儿，怎么这么晚叫大家出来啊这大半夜的”</p>
“少废话，今晚有点奇怪，那群鬼不知道在干什么，突然聚到一处，还搭起来个窝棚煮粥——我们去看看，如果他们想搞什么事的话，咱们就给他们一个教训。”</p>
“没错！不定那里还有什么好处呢。”疤脸的大汉冷笑两声：“就算没什么好处，老字也要打几个鬼出出气——我特么还没睡够呢，而且这鬼天气还这么冷。”</p>
“阿——嚏！嘶，确实冷啊，这雪真他喵厚实啊，快过圣诞节了，这群鬼就不能消停一会吗”</p>
“咦，最近咱们不是有笔订单吗要不然”</p>
“订个屁，那是上一张订单，早就交货了，下一笔订单还没个影呢，现在把鬼抓回来还得钱养着——难不成你出钱吗”</p>
“离开这里。”</p>
突兀响起的这句话很明显不是黑帮里的人的，低沉，沙哑，冰冷，还有些莫名的惊悚。</p>
“谁！谁在那！”</p>
暗淡的月华洒向夜色中的哥谭，在雪地上映射出明灭不定的冷光，借着微弱光线的反射，众人依稀能够看到雪地里站着一个模糊的高大黑影。</p>
是人吗可人又怎么会长着一对蝙蝠一样的尖耳朵呢</p>
“我，离开这里，别让我重复第三次。”</p>
然而疤脸大汉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对面这人就像是电视里的滑稽剧演员，或是舞台上穿着奇装异服的丑一样，那对尖耳朵也无非就是什么奇葩廉价的装饰品。</p>
于是他立刻开口骂道：“你算哪根葱敢命令——”</p>
“闭嘴！蠢货！”</p>
首领第一时间制止了他的叫骂，疤脸不知道哥谭市有关蝙蝠侠的都市传，但他对这类事情却听过不止一次了，虽然今天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但他对这只夜行生物的功绩已经有所了解。</p>
不过，法尔科内是不是挂了整整一百万美元的悬赏在这只蝙蝠的头上来着</p>
想到那笔巨款，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p>
蝙蝠侠能够看到对方眼里放出贪婪的光，他旁边的不少黑帮分子也露出了和他一样的狞笑，也许，他们心中已经想到了自己带功投身罗马人麾下，并拿着一百万美元潇洒快活的未来。</p>
此刻，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且选错了。</p>
“头儿，他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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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p>
他惊愕地转头，在晃眼的白色电光晕之中只剩下一片白亮雪地，原本站在雪地里的蝙蝠之影却消失不见了，这让他懊恼地怒骂了起来。</p>
“码的！被这家伙跑了！”“都他吗把蝙蝠侠得有多恐怖，结果几秒钟就他吗跑了！”</p>
此时，一个黑帮分子结结巴巴地叫了起来。</p>
“头头头头”</p>
“头什么啊，叫老大！”</p>
“头顶！”</p>
所有人悚然一惊，将目光转向天空。</p>
在银白的圆月中，那道蝙蝠一样的黑影猛地展开黑色的双翼，体型顿时随着阴影一起疯狂膨胀，几乎要遮蔽掉所有的月光。</p>
不知为何，今夜的蝙蝠侠变得比以往更具威慑力，模糊扭曲的恐怖蝙蝠双翼随着高速俯冲的滑翔声迅速放大，在这一刻，所有黑帮成员都明白过来，为什么哥谭市的蝙蝠代表了恐惧。</p>
“打他！用枪打他！”疤脸的壮汉拼命压榨出自己心里最后一丝勇气，用发抖的声音喊出这句话。</p>
然而他还是喊得不够快。</p>
“咔吧，咔吧，咔吧”</p>
一根根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音响起，还是干脆利落的动作，还是神出鬼没的身形，蝙蝠侠如同虎入羊群般将一个个彪形壮汉打翻在地，所有人都拔出枪，想要瞄准他，但所有人又都不敢开枪，因为在这样密集的队伍里，子弹随时有可能打中自己的同伴。</p>
队伍里的黑帮成员一个个倒在冰冷的雪中，捂着自己的，脚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哀嚎着，暗淡的月色只能偶尔照出蝙蝠的身影，但在下一秒，他就又隐没在阴影之中。</p>
“电筒！用电筒照他！”</p>
话音刚落，一颗带着强光的震爆弹就在人群中炸开。</p>
嗡——</p>
剧烈的高分贝音爆和几乎亮瞎眼的强光立刻笼罩了所有人，带着剧烈的耳鸣和目盲，所有带着电的黑帮分子像韭菜一样被蝙蝠侠轻易收割。</p>
火，火，火。</p>
银白色的雪地，还有寂静漆黑的夜空，在此时都仿佛燃烧起来一样，刺骨的恐惧灼烧着每个人的心智，此刻，每个还能站着的人的身体都瑟瑟发抖，他们艰难地举起里的枪，借此维持着自己的最后一点勇气，但看着所剩无几的同伴，所有人也都知道，大势已去了。</p>
“哥谭警局！所有人把枪放下！”</p>
随着警灯警笛和喇叭声，哥谭警局的警车在此时赶到现场，所有黑帮成员在此时几乎热泪盈眶，在他们眼里，这不是即将带他们进局子里的可恶警察，而是即将带他们从地狱解脱的善良天使。</p>
“快！警官！我认罪！快逮捕我吧！”</p>
一片忙乱之中，蝙蝠侠的身影便从人群中静静消失了。</p>
在这个晚上，哥谭警局被塞得满满当当，所有敢靠近粥棚的黑帮都被黑暗骑士打得骨断筋折。</p>
而与之相对的，喝着粥的孩子们度过了一个暖和而安宁的夜。</p>
p：蝙蝠侠吓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场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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