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酒吧里的偶遇</p>
我叫查克布朗。</p>
我是个空气动力学家，当然，之所以用这个名头，主要是因为它能让人觉得我混得不错。</p>
但实际上，我还有很多其他名头，只是我把它们藏在了心里，从来不对别人讲。</p>
酒鬼，失败的父亲，不合格的丈夫，婚姻破裂的失败者，一事无成的可怜虫，疯子的帮凶，喜欢玩风筝的怪人</p>
我拿起眼前的酒杯，将这些不出口的名号连同杯中的龙舌兰一起灌进腹中。</p>
酒，这东西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不是吗它能让人忘记烦恼，忧愁，痛苦，忘掉自己的过去，现在和将来。</p>
可惜，它只能生效一个晚上。</p>
我常常在想，如果有什么酒能够让人永远忘记自己的一切的话，我一定会倾尽所有的，微薄到可怜的身家去换取一杯，这对我实在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p>
“唔不行，不行。”趴在吧台前的查克布朗喃喃自语，声音像是梦呓一样：“还得记住风筝，还得记住儿子”</p>
“呃老板，有无酒精的饮料吗”</p>
一个声音突兀在身边响起，奇怪的问题引得醉醺醺的查克往旁边看了一眼，那人身穿着普通的短袖，衬衫和牛仔裤，长得挺帅，但也挺凶，看起来似乎不像什么好人。</p>
查克看了对方一眼，但没有多留意，此时的他醉得厉害，能看清对方的长相已经很不容易了，脑袋里根本没有余裕去管别的。</p>
跑来酒吧，不喝酒</p>
吧台后面的老板听了这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他严重怀疑这家伙是来砸场子的。于是他的眼神忍不住向下瞟了瞟，扫了一眼柜台刻之后，他还是忍住了伸去拿枪的冲动。</p>
当然，这也是因为对方长得确实有点像硬茬子，老板担心对方是什么帮派的高层。</p>
“子，这里是酒吧，要喝奶的话——”</p>
“不不不，水就行。”那人尴尬地笑了笑：“房东里尔斯太太告诉我，让我多光顾光顾她丈夫的酒吧，还给我打了点折扣，所以我就跑过来了。”</p>
哦，原来是租客。</p>
听了他的话，老板里尔斯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下来，他随敲了敲吧台：“这里是酒吧，没有无酒精饮料，如果你酒精过敏的话，可以喝冰水。”</p>
“冰水就行，谢谢——哦，有吃的吗，我还没吃晚饭。”</p>
马昭迪从口袋里拿出纸币，放在了柜台上，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他是第一次进酒吧这种地方——毕竟之前是个普通的写宅男，而且也没什么钱，所以即使是在国内，他也从来没有来过酒吧或者舞厅，倒是偶尔有去过电玩城或者吧，那里还蛮快乐的。</p>
酒吧整体是简约的木质地板和墙壁，门口的位置挂着照片，贴着海报，钉着传单，墙上甚至喷着涂鸦，写着字；角落里则摆着一些他看不懂的器，也许是游戏，也许是切歌。</p>
从进门开始，酒吧里的嘈杂人声就和e音乐（浩室音乐，一种音乐风格）混在了一起，好在电视新闻播出之后，老板就调低了音乐的声音，否则酒吧里的人是决计听不到一点新闻声的。</p>
“今天下午，哥谭广场上出现谜语人的标志性符号”</p>
马昭迪看了眼新闻，没什么新鲜的发现，于是继续吃着里的汉堡，薯条和炸鱼块，打量起酒吧里的其他角落。</p>
墙上挂着飞镖盘，上面零落地插着几根飞镖，旁边就是个桌子，几个壮汉围在桌边打着扑克，看样子是在赌钱。</p>
几个穿着比较省布料的女性和一些身上纹身，发型奇特的男人围在赌桌的旁边，整一桌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是，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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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剩下的那些看上去已经神志不清的，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被下药的人；或者在角落里忍不住两两缠做一团的人；或者大大方方地谈着价格的人；这样百齐放的人群在这座酒吧里算是主基调。按马昭迪的判断，东区里的绝大多数酒吧恐怕都是这种调性。</p>
而在这种地方，身旁这位穿着一身蓝色廉价西装，仅仅只是坐在吧台边喝闷酒的男人倒显得相当格格不入。</p>
马昭迪看他烂醉在柜台上，于是顺拍了拍他的肩膀。</p>
“你看上去不是很喜欢喝酒，所以你该少喝点了，先生——里尔斯，也给他一杯冰水吧。”</p>
里尔斯耸了耸肩，又塞了一杯冰水过来。</p>
马昭迪顺将那杯水推到他的边，没人留意到他的心下凭空出现几滴牛奶，它们滴入杯中，随着杯身的摆动，很快就消融在水里。</p>
“我请你的，先生。”</p>
“哦，谢谢你”那个穿着蓝色西装的男人含糊地道了声谢，也并不管边到底是什么，拿起来便灌入口中。</p>
数秒之后，他慢慢地坐了起来，虽然以为自己还是在醉着，但他已经能正常交谈了。</p>
然后他开口出了第一句话。</p>
“里尔斯，再加杯龙舌兰。”</p>
马昭迪叹了口气，这牛奶给他喝了也还是白喝，早知道还不如省下来。</p>
“嘿，老兄，你喜欢风筝吗”</p>
那男人喝了几口酒之后，反倒主动向马昭迪话了，似乎只有在喝醉的时候，他才敢跟陌生人攀谈几句：“我特别喜欢，我是个空气，嗝，动力学家，我很会做风筝”</p>
嗯</p>
马昭迪心里一动，他想起了这趟出差的主线任务。</p>
任务特别奖励：风筝人的友谊</p>
他打开系统面板，再确定了一下，这次的委托人应该是叫查尔斯“查克”布朗。</p>
“做风筝空气动力学家不应该做点类似于飞或者赛车设计之类的工作吗为何要用学到的知识来做风筝”</p>
听到他的话，男人脸上的表情又暗淡了下去。</p>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风筝，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去学空气动力学。”</p>
“那么，你现在的工作就是设计风筝”</p>
“我”</p>
男人一时间没能回答，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感到尴尬。</p>
“唔，对不起，我们换个话题吧。”马昭迪见状，便不再接着追问，他对着里尔斯招了招：“给这位”</p>
“查克布朗，你可以叫我查克。”</p>
好得很，就是这个名字。</p>
“我叫马昭迪——里尔斯，给这位查克先生再倒杯酒吧，我请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