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早已白茫茫一片，雪多厚呢？</p>
深山里的雪，能淹没成年人的腰，孩的头儿。</p>
“长歌。”</p>
“长歌。”</p>
“李将军好。”</p>
“李将军好。”</p>
士兵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李将你的信，还带着花香，是你家里婆娘写的不？”</p>
李长歌哈哈大笑，爽朗至极：“是婆娘，是别人的婆娘。”</p>
“哎呦！李将军英武啊！”</p>
“啧啧啧”</p>
“李将军威武。”三三两两着荤段子。</p>
往日的李悦薇今日的李长歌穿着一身铠甲。</p>
边疆的风雪大，脸爆皮嘴也爆皮，上还生了冻疮。</p>
老将军听见外面的声音，喊道：“长歌，进来坐！”</p>
李长歌用佩剑一挑帘子，矮身进了帐篷。</p>
老将军红光满面很是兴奋：“来看看这舆图，是三皇子派人送过来的。</p>
精细，细致。”</p>
“外公，这应该是眠眠的嫁妆。”李长歌认识。</p>
老将军哈哈大笑，面露欣赏。“柳家真是人才辈出啊！都怪我们，当初应该跟柳家定亲。”</p>
他此刻已经忘记了。</p>
柳家是不跟武将之家结亲的。</p>
老将军捋着胡须，心里寻思这柳眠眠是个男子就好了。</p>
再不济，长歌是个男子也行啊！</p>
可惜啊！</p>
“长歌，你带兵去村子上转转，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别在出什么岔子。</p>
对了。</p>
柳侧妃给你和你娘送了许多年货。</p>
还有半车肉干，晚上咱们煮肉吃。”</p>
李长歌从怀里拿出那封带香味的信。</p>
簪花楷，柳家人的字都各有风骨。李长歌逐字逐句，一撇一捺的细细看着。</p>
语气中带着李悦薇的娇憨。“外公，眠眠京中也下了好大的雪。</p>
外公，眠眠安宁有孕了，每日吃了吐，吐了吃。一边吃一边吐。</p>
外公，眠眠她在冀州认识了一个打铁的师傅叫郭魁。</p>
郭魁会打软肋甲，她拜托郭魁给我打了两件。</p>
约莫着两个月就能做好，开春我就能穿上了。</p>
外公，眠眠有一对姓魏的老夫妻给她送了好多萝卜糕。</p>
她吃不完，都给我装马车上了。边疆冷，应该能储存很久。”</p>
外公，康君梧定亲了。</p>
李长歌看着信里，那几笔带过的名字，心里一痛。</p>
那个名字，那个人。</p>
算了。</p>
李长歌起身，拿着长剑抱拳道：“外公，长歌去巡视村庄了。”</p>
看着李长歌离去的背影，老将军叹息一声。“奶奶个熊的，老子就想让孩子都知书达礼，远离战场，这兜兜转转又回来了！</p>
老康家的，我你祖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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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李悦薇——今日的李长歌带着一队人，行走在雪地里。</p>
“李将军，你你瘦瘦弱弱的咋那么能打呢？剑法咋就那么好呢！”</p>
李长歌爽朗一笑，“从练的，有年头了！熟能生巧唯快不破。”</p>
自己练剑和战场是两码事，练剑的敌人是自己，战场的敌人才是真正的敌人，输则死！</p>
放鸟归林，李长歌爽朗一笑。</p>
抛去第一才女的面具，挺好！</p>
接近村子。</p>
在村口玩耍的孩子，眼尖的发现了他们。</p>
“李将军来啦！阿姐，李将军又来巡视村子啦！”</p>
“李将军，你吃过饭了？”</p>
一个孩子从家里跑出来，捧着一个纸包。</p>
带着皮帽子，脸仍旧冻的通红，鼻涕流到了嘴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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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溜：“李将军，这是我家包的粘包。我娘给你吃。”</p>
“李将军，这是我娘做的咸菜，给你下饭吃。”</p>
“李将军，这是老婆子自己做的打糕，希望你别嫌弃。”</p>
看着一张张笑脸。</p>
李长歌心里的那点疼痛被扶平了。</p>
两条麻花辫的少女，红着脸递过中的福糕。“李将军，这是我亲做的福糕，给你和婶子吃。”</p>
少女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可爱极了。让李长歌想到了，远在京城的柳眠眠。</p>
“谢谢你，阿朵妹妹！阿朵的艺，一定很好吃。”</p>
因为想起柳眠眠，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宠溺。</p>
阿朵红了脸，连忙摆磕巴道：“没不还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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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p>
包子匆匆来报：“王爷，侧妃娘娘。</p>
冀州卖萝卜糕的老人家，带着女儿又来送萝卜糕了。</p>
他们过年了，想给王爷磕个头。”</p>
“嗯。”谢凌渊点头。</p>
不多时。</p>
包子带着三人进门。</p>
魏老头穿着一身旧袄子，魏老太太穿着花布新衣，神色清明。</p>
“参见王爷，参见侧妃娘娘。”</p>
“平身吧！”</p>
两位老人被扶海棠和紫荆扶起。</p>
瑞雪仍旧跪着，砰砰砰磕头。“女魏瑞雪多谢贵人救命之恩。</p>
今生无以回报，愿来世结草衔环报答两位贵人救命之恩。</p>
我和爹娘过完年就要回乡了，恐以后也难相见。</p>
这是萝卜糕的方子，听贵人爱吃，想献给贵人。”</p>
瑞雪垂目，呈上。</p>
不敢直视谢凌渊和柳眠眠。</p>
“多谢。”柳眠眠接过方子，不止有萝卜糕的做法，还有好几样糕点。</p>
她多谢？瑞雪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轻轻抬起头。</p>
柳眠眠看清魏瑞雪的面容愣了。</p>
“表哥，你看她像不像一个人？”</p>
不像人？难道像狗吗？谢凌渊有些无语。</p>
“你抬起头，我看看！”柳眠眠吩咐道。</p>
魏瑞雪不明所以，缓缓的抬起头。</p>
谢凌渊看清魏瑞雪的面容，也是一愣儿。</p>
果然像一个人。</p>
一时想不起来。</p>
“你们要回冀州？”柳眠眠又问道。</p>
“回侧妃娘娘，不回冀州，回庆县，庆县才是我们的老家。”</p>
魏老头叹口气道：“我们两口子，没几年好活了！年龄大了。</p>
想给瑞雪找个老实人嫁了。”</p>
瑞雪的身子不清白了，都让人看光了。</p>
在京中别成亲做妻，就是做妾也没人愿意要。</p>
他们想回老家找一个庄稼汉，或者猎户，不嫌弃瑞雪的人。</p>
把姑娘嫁了。</p>
“海棠。”</p>
海棠拿出一个荷包，柳眠眠示意她递给瑞雪。</p>
瑞雪看着递过来的荷包，一愣神儿。</p>
他们真的只想叩谢恩人，如果没有恩人，她恐怕也会慢慢变成襄王庄子中的白骨。</p>
连忙摆。</p>
柳眠眠笑道：“拿着吧！这是新年红包。</p>
我见你很是亲切，总觉得像一个人，又一时想不起来。</p>
可能这就是缘分。”</p>
瑞雪很漂亮，芙蓉之姿。</p>
瑞雪在心中默默的回道——我见您，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