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眠眉头微蹙，中的黑子迟迟未下。</p>
终于！</p>
下定一子。</p>
心里哀叹一声，父皇下棋这么随心所欲，这么烂的吗？</p>
还是有意放水，不忍心赢她？</p>
柳眠眠眉头紧锁，是顺水推舟赢了父皇呢？还是也放水呢！</p>
太难为人了！</p>
皇帝眉头紧锁，这儿媳妇这棋跟谁学的？声东击西，南辕北辙？</p>
哪个师傅教的？</p>
没有丝毫章法，朕下这——？儿媳妇会不会哭？</p>
救命？来个人</p>
“呵呵，眠眠这步棋走的好哇！有乃父之风。”皇帝夸奖略显干瘪。</p>
柳尚书人在户部坐，“夸”从天上来。</p>
乃父之风。</p>
好吗？柳眠眠抬起头，她让棋，被发现了吗？</p>
救救我——救救我！</p>
一盘棋，折磨疯两个人。德胜公公欠着身子，心里寻思刚学棋的稚子童都不能这么下。</p>
这两人玩的，有滋有味的！</p>
嘴上道：“皇上和太子妃娘娘的棋艺，真是——真是——不分伯仲。</p>
真是让人拍案叫绝啊！”</p>
救救我——救救我——</p>
“启禀皇上，西郡王精神失常，好似得了魔症，疯魔了！”内侍匆匆来报。</p>
救命的人，终于来了！</p>
皇帝同柳眠眠同时扔下中的棋子。</p>
德胜公公站直了身子，三人同时松口气。</p>
皇帝坐直身子，“西郡王怎么了，得风寒了？”</p>
什么风寒？</p>
内侍怀疑自己耳朵不好使，都没敢怀疑皇帝嘴瓢了。</p>
“启禀皇上，西郡王疯魔了。”内侍跪在地上，头贴着地面道。</p>
“七日前，西郡王府的曹庶人毙了，西郡王被吓疯魔了。”</p>
疯魔了？</p>
皇帝一愣儿。</p>
怎么好好的疯魔了？哭声不挺大的吗？</p>
皇帝面露担忧。</p>
毕竟是自己的骨血，为数不多的孩子之一。</p>
皇帝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难以言的关心。</p>
“太医可去看过了？让西郡王府的人，进来回话。”</p>
“是。”内侍出门，没多久柳青儿跟着进了门。</p>
皇上同柳眠眠坐在榻上，榻上的矮桌上，摆着两人未下完的棋。</p>
柳眠眠一身素色青衣，头上只戴着两支白玉钗子，是牡丹花的形状。</p>
柳青儿抬起头，踮着脚依旧没有看清龙椅上，奏折后面的人。</p>
“咳咳。”德胜公公重咳两声。</p>
柳青儿面露不舍，移开视线，跪地道：“臣女柳青儿，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p>
臣女？</p>
好一个臣女！</p>
皇上面色不虞看看堆积如山的奏折，奏折后露出一抹绿色。</p>
“西郡王如何了？”</p>
“回皇上，西郡王疯了！他叫我柳娘娘，叫府中的一个浆洗奴婢母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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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怎么的？”皇帝焦急的问道。</p>
“太医，是伤心过度，癔症了。”</p>
疯了？</p>
皇帝蹙眉，面上有几分愧疚，被曹庶人的死状吓疯的？</p>
被他吓疯的吗？</p>
“太医可开过药了？”</p>
“回皇上，西郡王不肯吃药，吵着闹着要找父皇。”柳青儿垂目道。</p>
“西郡王，整日不睡，臣女没有办法才入宫的。”</p>
疯了？</p>
听见这话，柳眠眠下意识的拿起黑子，放在棋盘上。</p>
眼神复杂难辨。</p>
上一世谢凌西宫变失败，被圈禁都不曾疯魔。</p>
这一世，就这么水灵灵的疯魔了？</p>
柳眠眠嘴边升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扭头看向奏折后面的人。</p>
那人恰好抬起头。</p>
四目相对</p>
是岁月静好，是一切尽在不言中。</p>
又听柳青儿又道：“皇上，西郡王用头撞柱子，撞墙。</p>
他皇上不要他了。”柳青儿从怀中拿出一块带血的帕子。</p>
柳青儿声音平静无波，皇帝的心里却不是滋味。</p>
他一生只有三个孩子，虽然不喜曹皇后，但是他对谢凌西是喜爱的。</p>
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承载着他的期盼。</p>
要不然他不会隐瞒谢凌西秽乱宫闱的丑闻。</p>
虽然给谢凌西过继了出去，俸禄银子却一两没减，同谢凌晨一样的。</p>
过继出去，又何尝不是在保他的命。</p>
皇帝站起身，“朕去看看。”又道：“让太医院的太医，一同跟着。”</p>
谢凌西给谢凌渊送了绿帽子，皇帝总不好叫谢凌渊一同去。</p>
作为一个父亲。</p>
他可以看孩子上蹿下跳，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p>
便背着道：“许久没去宫外转转了。</p>
德胜咱们正好趁此会，去宫外转转。”</p>
不知道给谢凌渊听，还是给自己听。</p>
还是怕谢凌渊误会他偏心，就这么突兀的解释一句。</p>
他主要是想转转，顺便是顺便——看看谢凌西去。</p>
“是，皇上！”德胜公公知道，皇帝这是要微服私访的意思。</p>
不坐龙辇，偷偷的去。</p>
“爹，多带些御林军。”谢凌渊蹙眉道。</p>
“知道了，还用你！”皇帝头也不回，带着柳青儿出宫了。</p>
御书房里，柳眠眠心绪不宁下了一子。</p>
抬眸问道：“西郡王，会不会装疯？”</p>
谢凌渊扔下中的棋子，</p>
伸道：“正好老头子出宫了，表哥带眠眠去夜肆逛一逛。”</p>
夜肆？柳眠眠眼若星河，满是余晖。“夜肆，天色还早？他们就出摊了吗？”</p>
谢凌渊上用力，柳眠眠入怀。“出摊了，给你买糖葫芦还有驴肉火烧、脆饼和糖人！</p>
去不去？”</p>
“去去咱们用不用回府换身衣服？”</p>
曹皇后的死如同一滴水落入大海，半个月的守丧，已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