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善？”</p>
南风馆？良善？</p>
好像对良善这两个字有什么误会！</p>
逼良为娼，善于经营！四舍五入，挑挑拣拣—“良善！”</p>
“以本宫对皇上的了解，良善二字颇为难写！”</p>
两万两银子，还不够老皇帝出卖良心。</p>
良心不贵，但是两万两不配！十万两试试？</p>
无忧勾起唇角，桃花眼里波光潋滟，像极了话本子里魅惑人心的九尾妖狐。</p>
“人出不起更多的银子，如今南风馆的生意不同往日了。</p>
今时不同往日，人还要养着一帮人，着实拿不出更多的银子。”</p>
南风馆的公子们从“夜夜笙歌”，变成了上两日休五日。</p>
平日里都不练琴了，因为练了也无人听</p>
京城之中有银子人家和没银子人家，通通都没银子！</p>
像南风馆这种消遣的场合—如今是门庭深深，清冷要黄！</p>
平日里一掷千金的客人，如今是一毛不拔，更有甚者都绕着走。</p>
南风馆里的公子们，会的是吹拉弹唱，端的是不能提肩不能扛。</p>
没有生意！</p>
无忧是日渐消瘦，从无忧变成了无肉！</p>
周氏轻咳两声，“无忧，本王妃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本王妃是来寻人的。</p>
听谢旭在南风馆，让他出来。”</p>
谢旭？无忧脸色一暗，是他想的那个谢吗？</p>
谢旭是谁？</p>
无忧看向龟公，龟公低眉顺眼道：“是溯风公子，人这就带溯风公子过来。”</p>
不多时！</p>
谢旭便被龟公带了进来，少年身着夕岚色长衫，头戴同色发带。</p>
谢旭一卖叫青竹二卖叫溯风。也是越来越雅致了！</p>
儿子随母，谢凌西长的像极了曹废后。</p>
谢旭长的好，像他娘，不像谢罪人谢凌西也不像曹废后。</p>
谢旭自卖自身，又卖了个好价钱。</p>
谢旭恭顺的垂着头，声音带着一丝娇媚道：“人溯风，见过太子妃娘娘、见过文王妃、见过贵人。</p>
娘娘万福金安。”</p>
柳眠眠并未叫起，“谢旭你祖母曹废后，害死了文王殿下的母妃。”</p>
“是因果报应，报应不爽！人不敢有怨言。”谢旭不敢抬头，哽咽道。</p>
周氏蹙眉道：“你为何还在南风馆？”</p>
“回文王妃的话，人自卖自身，用卖身钱替妹妹谢诵赎了身。”</p>
谢诵长的像谢罪人谢凌西，样貌不出众在红楼里做着刷尿桶的活计！</p>
谢旭卖了自己给谢诵赎了出来。</p>
郡主谢诵从红楼到了南风馆，好歹不是奴籍了，但是仍旧刷恭桶。</p>
—</p>
“你倒是一个好兄长！”周氏感叹一声。</p>
“人不敢称好兄长，只是世间只有我兄妹二人最亲，我是哥哥理应保护妹妹。”</p>
保护妹妹自卖自身？</p>
柳眠眠心下动容，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可不报。文王殿下求了圣上，皇上也允了。”</p>
谢旭惊恐的抬起头，“皇祖父要杀我们？他”</p>
谢旭想到皇帝的“丰功伟绩”——杀尽兄弟杀儿子。他顿感脖子以上凉飕飕的！</p>
冒凉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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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三个响头。</p>
“人不敢求太子妃娘娘和文王妃垂怜。</p>
只是谢诵还又是女子，可不可以留她一命。”</p>
柳眠眠点头道：“文王殿下请求皇上，让他替母报。</p>
让谢罪人之子为奴为婢！不得好死。”</p>
为奴为婢，还不得好死？</p>
谢旭一愣！为奴为婢比留在南风馆好太多了</p>
为奴为婢，还怎么不得好死？为奴为婢只要好好干活，便衣食无忧了！！！</p>
“砰砰砰”谢旭又磕三个。额头上红肿一片，隐隐有血溢出。。</p>
周氏扭过头不愿再看！“不忙磕头，我们文王府可不敢用你们！”</p>
柳眠眠看着谢旭头上的伤口道：“为奴为婢还是当军户，你自己选吧？”</p>
谢旭抬起头，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哽咽道：“谢旭愿为军户，杀尽鞑子！”</p>
周氏惊讶道：“谢旭，你比你爹有血性。”</p>
谢旭想到他爹谢凌西，想到后院的那群莺莺燕燕。</p>
谢旭面露嫌弃：“如果有选择，人不愿做他的儿子。</p>
也不愿生在这乱糟糟的皇家。”</p>
父王的花心母妃的咒骂、后院勾心斗角的侍妾，这一切都让谢旭感到厌烦！</p>
砰一声！谢旭再磕一头，“人愿意入军籍，愿意世代为兵守护边疆。”</p>
“谢诵娇纵，她能吃这样的苦吗？”周氏问道。</p>
谢旭苦笑一声，“谢诵每日二十个恭桶都刷了，这点苦算什么？</p>
生活再臭能比屎臭吗？活着比什么都强。”</p>
谢凌晨恨曹废后恨谢凌西，可去北国前又把往日仇恨清空了。</p>
给了谢凌西的孩子们一条生路。</p>
“稍后会有人送你们去北疆，你下去吧！”</p>
砰谢旭又磕一个头。</p>
海棠啧啧两声，“你心眼还怪实诚的，再磕就成血葫芦了！”</p>
海棠解下身上的荷包，递给谢旭。“这是太子妃娘娘赏你的。</p>
去北疆买一个院子，好好的过日子。</p>
你不能选择生身父母，可却能选择日后的生活。</p>
活的是好是坏，全凭自己。”</p>
谢旭接过荷包，用捏捏，里面放着五十两银子，</p>
“谢太子妃娘娘赏赐，这银子算人借的</p>
日后杀鞑子挣军功，必定相还。”</p>
柳眠眠点点头，“退下吧！”</p>
谢旭退下后。</p>
无忧那双如清墨桃花眼深邃似潭，眼尾上扬。“人有一事不明，恳请太子妃娘娘解惑。”</p>
柳眠眠垂眸看着面前的茗茶，“嗯”了一声。</p>
无忧挑眉问道：“太子妃娘娘不怕溯风骗您吗？</p>
人为了活着，什么都做的出来，何况谎呢！”</p>
“本宫以阳谋设局，他以阳谋回我，不管真心与否，还是形势所迫。</p>
他日后杀敌不作假，保家卫国不做假！便可以了。</p>
为何要去在意他的初衷。</p>
本宫祖母过——只要罪不至死，便要给人改过向善的会。</p>
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要知生命可贵。</p>
世人孰能无惑、孰能无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