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衫老鸨偷看一眼海棠，“回姑娘的话，南风馆的龟公红昭要入太子府伺候贵人了。</p>
日后就是皇亲贵胄了。”</p>
秋霜叹口气，面露同情的看着海棠。“海棠节哀。”贵夫没了。</p>
特别贵的丈夫，没了！</p>
“皇亲贵胄？”海棠伸出，看着自己指腹上的薄茧。</p>
她昨日看的真切，红昭指腹上也有茧子，很厚！</p>
他是习武之人。</p>
她师傅孙二娘会擒拿铁砂掌，双掌上都是厚厚的茧子。</p>
紫荆姐姐亦是。</p>
仇久善剑和鞭子，只有右有茧。故而海棠推测，红昭也是会武之人。</p>
会武之人，死的这么容易吗？</p>
海棠看着绿衫老鸨道：“奴婢只是太子妃的丫鬟，不是皇亲国戚。</p>
他若是入府嫁给奴婢，也只是一个下人，不是皇亲贵胄。”</p>
柳眠眠挑眉，“嫁给？”</p>
海棠点点头，“对啊！嫁给奴婢啊！奴婢答应奴婢娘要招婿的。”</p>
海棠挺起胸膛，“奴婢只能招婿不能嫁人。”</p>
海棠脸不红心不跳，谎话信口拈来。</p>
柳眠眠揉揉眉心，信你个鬼！</p>
上一世，海棠不但嫁人了，还儿孙满堂。这一世，海棠的红鸾星死活不动了。</p>
“南风馆灭门之事，自有京兆府尹受理。你们不必害怕！</p>
南风馆灭门，不是本宫所为也不是皇家所为。”</p>
柳眠眠叹口气，她只觉得南风馆无忧老板有些怪异，她一时间又不清楚哪里怪异。</p>
还有魁首红昭，身段样貌样样出色，上却有陈年旧茧。</p>
同样怪异。</p>
故而，柳眠眠才一试，同无忧老板索要红昭。</p>
可这一试一要，居然把南风馆要灭门了？</p>
柳眠眠心下愧疚。“海棠，你带人去给枉死之人烧些纸钱吧！”</p>
海棠还未应答。</p>
只听绿衫老鸨道：“不可啊！太子妃娘娘！他们死的蹊跷不能烧纸钱。”</p>
“对对对！”</p>
“不可啊！太子妃娘娘。”</p>
“砰！”粉衫老鸨磕头道：“实不相瞒太子妃娘娘”</p>
粉衫老鸨从后腰掏出一本书，通天秘法。</p>
双呈上，“太子妃娘娘请您过目，第三十二页。”</p>
海棠接过书，递给柳眠眠。“太子妃娘娘，奴婢给你念吧！</p>
看书会眼睛疼的。”</p>
柳眠眠伸出去的，又悻悻然的收了回去。“你念吧！”</p>
海棠翻到第三十二页，咳咳清清嗓子。</p>
“肮脏之人以身恕罪需放尽一身污血，净自己身。</p>
划其面容，以恕自身之罪。以血为引，以身为阵。求上天宽恕，以求来生做纯净之人。”</p>
明明是烈日当空，阳光真好，京城花楼的老板们却汗毛竖立身抖如箕。</p>
太吓人了！</p>
南风馆里众人的死法，把她们吓到了！</p>
肮脏之人啊？就差指名道姓的她们了！</p>
南风馆的人没了，就轮到她们了？</p>
这还有个好！</p>
“启禀太子妃娘娘，贱妇们开花楼都是混口饭吃，没想死啊！”</p>
“就是，若是想死早就死了！我爹卖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死。</p>
如今好不容易熬成老鸨，就想好好的活着了。”</p>
“我们花楼里都是可怜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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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衫老鸨眼泪如同水珠般落下。“贱妇年轻时同一穷秀才两情相悦，他高中之后必来娶我。</p>
贱妇把卖身得来的银子，都给了他，等他高中回来娶我。</p>
一等就是五年，他杳无音讯。</p>
贱妇偶遇贵人，贵人带贱妇来京城。</p>
贱妇才知道那秀才已高中进士，早已娶妻生子。</p>
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p>
贱妇不甘心死去，只想活的比他久，看看苍天是否有眼，他的报应会不会来？”</p>
柳眠眠不知道苍天是否有眼，她只知道若是老鸨有银子，他父皇就能替天行道！</p>
很有眼！</p>
但是她不能，有些话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p>
多了，会尴尬！</p>
柳眠眠若有所思，“你们回去吧！本宫会让五城兵马司保护你们的安全。”</p>
众人点点头，又摇摇头。</p>
保护安全有何用啊？如今京城之人，人人装穷。花楼名存实亡啊！</p>
姑娘们日日站在窗边摇曳生姿，过往之人低头猛走。</p>
媚眼抛给瞎子看！</p>
“启禀太子妃娘娘，贱妇们生意要做不下去了。”</p>
谁能想到，京城繁华之地青楼要开不下去了！</p>
往日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富商老爷们一掷千金。</p>
姑娘们红绸曼舞，日进斗金。</p>
如今花楼的姑娘们吃饭都成问题了。</p>
达官贵人一个不见，只有那扛沙包的张二麻子隔三差五的光顾。</p>
还点不起姑娘过夜，只能摸摸。</p>
话到这个份上了，柳眠眠终于懂了。</p>
花楼的老鸨们来求庇佑不假，来求保护也不假！更是想求一条生路。</p>
柳眠眠托腮问道：“如若不然？本宫带人逛逛青楼？”</p>
“不不不！”众人齐齐摇头。</p>
太子妃昨日逛南风馆，南风馆灭门了！她们还未活够。</p>
虽然她们相信，南风馆灭门同太子妃无关！</p>
但是也不敢让太子妃逛自家花楼。</p>
“你们想减免赋税银子？”</p>
减免赋税银子？这帮人不敢想更不敢，掉脑袋！</p>
“那你们想怎么样呢？”柳眠眠叹口气，这地上的八箱银子怎么能揣兜呢？</p>
绿衫老鸨咬下唇角，下定决心道：“贱妇们想去江南开花楼。</p>
江南虽不抵京中权贵多，却有不少富商。”</p>
哎！</p>
京城如今饿不死吃不饱！红楼那点收益，狗见了都摇头啊！</p>
还容易一命呜呼！</p>
老鸨想带着姑娘们想去江南闯一闯。</p>
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江南富足之地，更是鱼龙混杂不好立于。</p>
老鸨想一箱银子求两个事，主打一个节省。</p>
柳眠眠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p>
挑眉道：“听青楼之中无秘密。”</p>
“？？？”众人面面相觑。</p>
“本宫家中有祖母，祖母唯独有一个爱好，她喜欢听秘辛。</p>
本宫也有一个爱好，喜欢惩恶扬善搜刮不义钱财，惩治天下贪官污吏。”</p>
“啊？哦。”绿衫老鸨一拍额头，“这不巧了吗？</p>
贱妇也喜欢惩恶扬善，在菜市场看刽子斩杀贪官污吏。”</p>
“好，本宫以茶代酒祝你们一路顺风。”柳眠眠举起杯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