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的汗珠滑落，落入钦天监监正的眼中，眼泪混合着汗水让他睁不开眼睛。</p>
他也不想睁开眼睛，钦天监监正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他仍在府中鼾睡。</p>
抱着媳妇、抱着妾、哪怕是抱着猪抱着猫睡，都行！</p>
只要这是一场梦，怎么地都行！！！</p>
老皇帝指着地上的铜钱怒道。“这这你又怎么解释？”</p>
老皇帝抖的不成样子。</p>
物以稀为贵，情因老更慈，谢凌渊在老皇帝心里犹如独子，异常珍贵。</p>
“朕他娘的，就不应该贪图那三座城池。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p>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p>
“陛下息怒。”众钦天监的官员跪地道：“陛下息怒。”</p>
老皇帝面目阴沉，眉眼之中透着狠戾。</p>
“都滚回钦天监去，去给我祈福。你们这帮没用的废物！”</p>
“臣等告退，臣等告退。”钦天监官员跪在地上往后退，退的及其快，此时不跑更待何时？</p>
“朕不想听到今日之事，参与党争者死！”</p>
魏太医刚跑到寝殿门口，就迎面飘来一个字还是“死！”魏太医脚下一滑，滑到角落里。</p>
他捂着耳朵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少看少听不不问保命。”</p>
钦天监的官叩首道：“臣等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求皇上饶命。”</p>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钦天监官员只会算前者不会算后者。</p>
这世上有几人能算的准吉凶？若是算的准，又怎会有凶事！他们是人不是神啊！</p>
“滚！”</p>
“谢皇上。”</p>
“来人，去文王府把文王妃和谢池兄妹都接进宫。”</p>
“是。”</p>
德胜公公垂目问道：“皇上，北疆那边曹废后的血脉？”</p>
德胜公公问的很是有技巧，曹废后的血脉！</p>
他没提皇上的血脉，德胜公公知道皇上不爱听曹废后三个字。</p>
听见曹废后三个字，老皇帝脸色更黑。</p>
若是曹废后不欠，若是公主昭还活着，南良和大圣便是秦晋之好。</p>
可一同对抗北国，何至于何至于让他老儿子出去溜达，身处险境！</p>
何至于他起早贪黑上朝，批阅奏折，奶孩子！！</p>
老皇帝眼中的杀意愈来愈烈，声音决绝道：“有异动者杀无赦！</p>
这大圣的江山就是扔茅坑里，也不能被曹家血脉染指。”</p>
“是。”</p>
“哇哇哇哇！”谢良辰的哭声戛然而止。</p>
“皇上，皇上辰辰不哭了！”柳皇后抱着谢良辰给老皇帝看。</p>
谢良辰哭的鼻子通红，对着老皇帝撇撇嘴。</p>
老皇帝伸抱过谢良辰，“皇后你先睡，朕带良辰去一个地方。”</p>
老皇帝的语气生硬不容拒绝。</p>
“德胜！”</p>
“是。”</p>
皇帝亲自抱着谢良辰，身后只跟着德胜公公。</p>
天还未明，启明星若隐若现。</p>
年迈的帝王走在黑暗的宫道上，年迈的内侍举着灯笼。“德胜，朕只信事在人为。”</p>
“皇上您是天命所归，所做之事都是对的，是迫不得已上天会明白的。”德胜低声道。</p>
老皇帝嗤笑一声，“上天？哪有什么上天？什么天子，都是愚弄百姓的辞。</p>
天子也会老，天子也会饿，只是普通人罢了。”</p>
皇上可以自己是普通人，德胜公公可不敢接话。</p>
“皇上，让奴才抱着殿下吧！你上还有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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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胜公公又觉得此话，他的不妥当。他抱殿下，让皇帝给他举着灯笼照路？</p>
只觉这年头当公公也很是艰难！下身少了二两肉，心上便要多二两肉。</p>
要比旁人多一个心眼，多考虑一些才活的长久。</p>
取血的伤口还未处理，可皇帝丝毫感觉不到疼痛。</p>
皇上未话，德胜公公也不再问，低着头在前面带路。</p>
穿过御花园穿过长春宫，来到一处冷宫门前。</p>
重华宫</p>
“叩！叩！叩！”德胜公公扣响了门环。</p>
被扰清梦的内侍打着哈欠道：“谁啊！”</p>
内侍打开门，借着灯笼的光看清叩门的人。内侍揉着眼睛道：“干爷爷，你怎么来了？”</p>
德胜公公躬身道：“皇上心脚下。”</p>
皇上？</p>
内侍瞪大双眼，“扑通”一声就跪了：“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皇上半夜失眠。</p>
“去守着门。”</p>
“是。”内侍爬起身，关上了重华宫的大门。</p>
皇帝抬步进了重华宫，宫中久不住人，却异常的干净明亮。</p>
万卷藏书不染尘。</p>
皇帝把中的谢良辰递给了德胜，德胜公公接过谢良辰。</p>
谢良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p>
重华宫内书架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向下的石楼梯。</p>
老皇帝接过谢良辰，抱着他向下走去，越往下血腥味越浓。</p>
墙壁上的烛光无风自动，四周石壁森冷，透着丝丝寒意，冰凉且潮湿。</p>
墙上刻满奇异符文，有道家的有佛家的，老皇帝一个都不认识。</p>
石室中央有石床，石床上有一鹤发童颜的老者盘腿而坐。他的脚上带着铁链</p>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他未张嘴便有声音传出。“二十五年零六个月未见，你老了。”</p>
“人当然会老。”老皇帝从谢良辰襁褓中摸出六颗铜钱，扔在老者面前。</p>
“算算！”</p>
“生辰八字，眉间血。”</p>
老皇帝出谢良辰的生辰八字，又拿出银针取一滴他的眉间血。</p>
老者把谢良辰的眉间血，抹于自己的眼皮上，中掐着古怪的诀。</p>
一时之间密室之中狂风大作，片刻之后又归于平静。</p>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他嘴未动却传出低低的笑声：“算不出。”</p>
“算不出？”老皇帝尖叫出声，叫出了老嫂子音。</p>
“这世上没人能算出。”</p>
老皇帝望着墙角的堆叠的人骨道：“无人能算出？辰辰也是大气运之人？”</p>
先帝用大气运之人炼丹，那墙角的人骨，便是先帝时期的大气运之人！</p>
“无可奉靠。”老者垂眸闭上眼睛。</p>
“二十五面前已帮你算过一次，你的不杀之恩我已还清。”</p>
“行宫，朕送你去行宫见她。”</p>
老者缓缓的睁开眼睛，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p>
他口中无舌。</p>
声音从腹中传出：“她不愿意见我！”</p>
皇帝冷言道：“你救母后亲人，她自会见你。”</p>
“他是谁的孩子？”老者看向襁褓中的婴儿。</p>
“柳家嫡女的孩子。”</p>
“柳家嫡女？芝芝的外甥女？”老者摇头：“不！不！年纪不对。”</p>
“是她外甥孙女的孩子？”</p>
皇帝点点头：“是！柳家嫡女是朕的儿媳妇，她嫁给了二十五年前朕让你看的那个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