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君梧趁墨尘不备，刀刃斜挑自下而上划出半弧。</p>
他刀尖骤亮如剑芒，使出一招拨云见日直取墨尘面门。</p>
“心！”众人。</p>
“柳将军心。”钱余娘。</p>
墨尘身影如鬼魅向后一退。</p>
康君梧马步微沉，腰胯发力带动长刀平扫，刃光如匹练横空，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尽显横扫六合之威。</p>
只见康君梧用出拨云见日、横扫千军、逆浪三叠、夜战八方、追星赶月、崩山裂岳。</p>
墨尘黑虎掏心、黑虎掏桃、黑虎掏胸。猴子偷桃、猴子偷心、猴子偷袭，断子绝孙脚。</p>
康君梧的招数大开大合带着破万军的气势打不中墨尘。</p>
墨尘的招数，那是没有招数，就往下三路招呼。</p>
康君梧稍有不慎，容易断子绝孙。</p>
“卑鄙人，你可敢同我堂堂正正给我打一场。”康君梧挥出一刀。</p>
“我卑鄙人？”墨尘连连后退，“这位仁兄我不会堂堂正正打架。”</p>
墨尘是死侍啊！是北良王的护卫啊！</p>
所学的招数都是一招致命，那招数是没有最损只有更损。</p>
能一招致人命，绝不使出第二招。</p>
咋堂堂正正？</p>
康君梧用的招数，墨尘沓娘的都不会啊！</p>
不知不觉校场上围满了人。</p>
良国的士兵一瞅——我瞧！柳将军跟大圣的兵杠上了？“柳将军威武，柳将军雄起。”</p>
明眼人都看的明白，墨尘并未使出全力。</p>
康君梧也看的明白，所以更加气闷。</p>
他横刀一握，眼里带着几分讥讽：“柳？你也配姓柳？不过是柳家豢养的一条贱犬罢了！”</p>
柳家人怎会抢人妻？</p>
柳家人皆是读书人，何时学的武功，还是这么阴损的武功？</p>
康君梧只觉此柳非彼柳。</p>
面前的人只是柳家的奴仆，柳家的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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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p>
墨尘锐利的眼角却微微下坍，眼中闪过一抹怯懦。</p>
是啊！</p>
他本就是无爹无娘，无家可归的孤儿。</p>
只有一个主子，主子还死了。</p>
他本就是皇城根阴沟里的老鼠，他的爹爹娘和大伯二伯都是假的</p>
他有什么？</p>
怎么配姓柳？</p>
万丈红尘无一物是他的。</p>
他奋勇杀敌只为柳眠眠那一句，堂哥可想为自己拼一个前程？</p>
乔家和袁家始终是外人，军中总要有一个自己家的人才好。</p>
她叫他堂哥啊！</p>
她是主子，她叫他堂哥！</p>
他这样的人，他们这样的杀是主子身边的狗，能无病无疾活到三十五都是上天开恩。</p>
他哪里会需要前程？</p>
一条狗要什么前程？</p>
他掩饰的再好，在外人眼中终归是不配。</p>
墨尘垂下的腕一转，一六棱梅花峨嵋刺落入中。</p>
他喉间滚过一声极轻的低笑，眉骨下一双眼却冷得结冰。</p>
指尖的六棱梅花峨嵋刺要出鞘。</p>
［——泽宁啊！你身为柳家子弟，遇事切忌冲动，话出口必要三思而后言。］</p>
墨尘指微动，指尖的六棱梅花峨嵋刺重新入袖。</p>
墨尘抱拳道：“某乃柳家柳”柳什么之后。</p>
墨尘眼前一黑又一黑，他前主子便宜爹新名叫啥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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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到用时忘名了！！！</p>
墨尘抱拳：“柳泽宁甘拜下风。</p>
柳某再多一句壮士武艺高强，却不适合上阵杀敌。”</p>
校场上风雪很大，康君梧的余光注视着李长歌。</p>
他并未听清墨尘的话，只听清一句不合适上阵杀敌。</p>
不适合上阵杀敌，李长歌也过同样的话。</p>
此话，李长歌可以，面前的人却不可以。</p>
康家一门武将，康君梧更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p>
被人不适合上阵杀敌，他如何能不气？</p>
“康君梧前来讨教！”康君梧借纵身跃起之势旋身挥刀。刃光如回风卷叶，自上而下斜斩，落势如雁掠平沙。</p>
墨尘退后一步，袖中峨眉刺跃于中。</p>
康君梧横刀斩向墨尘腰腹。</p>
墨尘身影鬼魅矮身避过，他双刺擦着康君梧膝盖掠过，突然收敛了力度。</p>
“柳泽宁你不能杀人，不能杀人这是切磋这是切磋。”墨尘口中嘟嘟囔囔。</p>
康君梧脸色不虞，感觉这登徒子在骂他。</p>
墨尘指尖微动，峨嵋刺在掌心跳出半弧银光，终是收于袖中。</p>
康君梧旋身斩出弧光，地上的雪粒子被刀气震得腾空而起。</p>
校场上有人高喊道：“好，好刀法！”</p>
“真是好刀法。”</p>
康君梧下意识地看向李长歌，想在李长歌眸中看见对他刀法的赞赏。</p>
李长歌压根没瞅他。</p>
李长歌脱下身上披风，披在钱余娘身上。“钱掌柜，边疆寒冷心染上风寒。”</p>
钱余娘喉头滚动，脸颊微红。心里腹诽——李将军能娶妻吗？</p>
能吧？</p>
——</p>
康君梧刀锋如龙，刀刃擦着墨尘的腰侧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人皮肤生疼。</p>
墨尘不退反进，身形极快欺身贴近康君梧，他挥指尖已扣住康君梧腕骨麻筋。</p>
“咔嗒”一声，康君梧腕骤然脱臼，刀身歪斜着砍向地面。</p>
墨尘脚尖轻挑，地上的长刀落于他中。</p>
“康”康啥来着？</p>
“那个？康壮士多谢赐教。”墨尘把中的刀递了过去。</p>
康君梧接过刀，咬牙道：“你招数阴狠，胜之不武。</p>
你调戏有夫之妇，当真是人品低劣至极，毫无君子之风可言！</p>
你这般行径，与那市井无赖又有何异？</p>
柳家向来重德行、守礼教，门楣清誉岂容你这等宵之徒败坏？</p>
似你这等道德沦丧之人，简直是玷辱斯文、亵渎纲常。</p>
你行此等腌臢之事，怎配姓柳？”</p>
墨尘长舒一口气心中默念——柳泽宁你戒骄戒躁，不可杀同胞。</p>
——柳泽宁你如今是大圣人，是柳家的人，你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柳家。</p>
须臾后</p>
墨尘嘴角扯出一抹笑，当着校场上的兵将躬身抱拳道：</p>
“康世子所言甚是，请钱姑娘原谅我口不择言。”</p>
“相公，你在什么口不择言？余娘听不懂。”钱余娘浅浅一笑。</p>
“相公，同康世子可是切磋完了？”</p>
相公？</p>
众人看康君梧又看钱余娘又看柳泽宁。</p>
他叫她娘子？</p>
他也叫她娘子？</p>
她叫他相公？</p>
这大下雪的天，天瓦绿瓦绿的呢？</p>
康世子是好人啊！他花十万两请他们吃汆白肉啊！</p>
他们向着谁呢？士兵们无语纠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