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昌,你的结婚证明呢?给我!”</p>
许松绳举起一只。</p>
一缕斑驳的阳光透过窗户纸,打在支书的面容上,使他下意识地眯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态,嘴角都微微下垂。</p>
裴寂昌依旧憨厚地笑着,寂红则低着头,忐忑不安地站在一角。</p>
裴寂昌没有任何表态,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而后才热情地牵起支书的。</p>
“支书,村里的有些人可真不是个东西,你为坪头村尽心竭力,为贫困户做担保,竟然还把你家给砸了,他娘的,真窝火!”</p>
裴寂昌一边情绪激昂地叫骂,又拉着许松绳,两人坐在了椅子上。</p>
“我在这里真是待得够够的,有些地方真是活该穷!”</p>
许松绳仰头狂啸,脖子处的青筋暴起,眼镜也掉到了鼻头处。</p>
此时此刻,这位支书想要调回镇上的心情达到了顶峰,妻儿再也不用来回跑几公里,家人每天都能在一起,更重要的是,不用再面对这么些刁民!</p>
就是何民众口中的“刁民”!</p>
只要把裴寂昌中的离婚证明拿到,那自己的工作问题就可以轻松解决突然,许松绳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p>
“寂昌,有些失态了,实在有些人太过分,我对这片土地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在,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才行。”</p>
许松绳意识到刚才的话有所不妥,赶忙圆场。</p>
“支书,不管你了啥,骂了啥,你始终是俺老裴家的恩人,再了,咱好歹也是个男人,谁还能没点火气!”</p>
裴寂昌当即附和,“火气”两字更是咬得很重。</p>
这话呀,果真还在许松绳的心趴上喽,他扶了扶眼镜,再看眼前这憨厚的伙,面容上闪过一抹歉意。</p>
“寂昌,老哥先帮你把事办了。”</p>
许松绳的语气不由柔软,其称呼也变了。</p>
“快给我把溢价粮的证明开好,寂红,别傻愣着了,把哥的结婚证明拿出来。”</p>
裴寂昌嘴角上扬,瞥一眼妹,模样很是急切。</p>
“哥”</p>
寂红拉长声音,抬起头时,已经是眼泪汪汪了,“你就别去省城闹了,万一出点事怎么办?咱把婚离了吧,安安心心过日子。”</p>
姑娘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其实寂红是担心一会将要发生的羞耻之事。</p>
“呼”</p>
许松绳长长呼气,心里的负罪感倒是减轻了些,贫农家哪能斗得过省城的领导,就像这姑娘的一样,不要闹了,好好过日子才是真。</p>
做这事,兴许是帮了老裴家。</p>
但是嘛,支书还是理解错了,想歪喽。</p>
“支书,你先帮俺出证明,我跟寂红要证件。”</p>
裴寂昌立马起身,用力拉拽妹的胳膊,不停地呵斥。许松绳也没闲着,先去开溢粮的证明。</p>
很快,许松绳落了大队里的章,裴寂昌瞥了一眼,脸色霎时阴沉。</p>
裴寂昌松开妹的胳膊,一个箭步冲过去,探着身子把那张溢价粮的证明拿到里。</p>
“呵呵呵,感谢支书。”</p>
裴寂昌笑着,先把证明装到口袋里。</p>
“寂红,你把结婚证明给我。”许松绳又对着妹伸出了,“你相信支书,肯定没事的,我会保护好你哥。”</p>
“支书,来,你坐下,我们展开聊聊。”</p>
突然,裴寂昌抓住了许松伸的肩头,向着一旁拉拽。</p>
“你这是要干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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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松绳顿时也变脸了,感觉有点不太对劲,这裴寂昌的劲咋这来大。</p>
“何民众让你吃屎你也吃!?”裴寂昌陡然咬牙切齿,眼珠子都在往外凸着,仿佛要吃人吐骨。</p>
“啊!?”</p>
许松绳的额头顿时溢出一层冷汗,他的目光有所躲闪,推开裴寂昌的那只后,又遮遮掩掩道:“你的这叫啥话?我可和何民众没有一点关系,早就把那个人看透了,介绍大学的事根本办不了。”</p>
“当我傻子?呵呵,何民众事先跟公社打好招呼,只要骗走我里的结婚证明,我和何麦的婚事就不存在了,是这样的盘算吧?”</p>
裴寂昌冷冷质问,脸颊两侧的肌肉在不断抖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大巴掌扇过去。</p>
许松绳愣了愣,他甚至可以清晰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但还是表现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p>
支书在硬撑!</p>
“没有的事啊!”</p>
“这张臭嘴还好意思吃我家的玉米!”裴寂昌一把掐住许松绳的下颚,用力摇晃。</p>
许松绳下意识地往后缩去身子,狼狈地靠在墙上,眼镜随之掉在了地上。</p>
“你抽什么风,告诉你没有的事!”许松绳歇斯底里地嘶吼!</p>
“我警告你,要是给我开不出来去省城的介绍信,我就把你毁了,妈的,谁都别想好过!”</p>
裴寂昌往前站了一步。</p>
“你想干啥!?”</p>
许松绳连忙拉过去一把椅子,挡在自己身前,害怕裴寂昌再动。</p>
“你就不怕俺败坏俺爹的名声!”</p>
裴寂昌一字一顿。</p>
“是啊,你别胡闹,你就不怕败坏你爹的名声。”许松绳大声强调,还没理解这话究竟代表着什么。</p>
“妹,不要怕,有哥给你做主,这个畜生是怎么欺负你的!”</p>
裴寂昌转头看向寂红,怒不可遏地低吼。</p>
可寂红依旧杵在那里不为所动,身子不断发颤着。</p>
“妹,赶紧放下个人素质啊,不想让爹娘吃苦,咱得去省城讹钱啊!”裴寂昌急得大喊。</p>
“啊呜呜呜呜”</p>
下一刻,寂红委屈地大哭起来,但是脚利索,当即把领口的几颗扣子解开,露出红肚兜的细绳。</p>
“把俺妹欺负了,赔一辆二八大杠就想了事?做梦!你得娶她!”</p>
裴寂昌怒目圆瞪,顿了顿后,嘴巴又一张一合,“还有一个电筒和烟斗,这可赔得不够!”</p>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p>
许松绳撒腿想要跑,可裴寂昌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又将他用力压在墙上。</p>
“以俺爹的口碑、名声,只要我出去喊上一嗓子,肯定能让你身败名裂,村里人能把你打死,你以为班晓庆是因为他爹的事去砸你家?错!是因为你欺负了俺妹!”</p>
裴寂昌对着许松绳沉声警告。恐怖的是,这个人思维缜密,竟然能将班晓庆等后生闯下的祸联系起来。</p>
这一盆脏水,以贫农,老裴家的人品而言,许松绳跳进黄河也洗不清!</p>
“你怎么是这么一个无赖!”</p>
许松绳崩溃大叫,双腿已经发软了。</p>
“不要求你其他,把俺妹娶了!”裴寂昌一字一顿。</p>
“啊呀”</p>
许松绳一晃脑袋,咚的一声闷响,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两行清泪流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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