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火学聪明了，谁来都满口答应。</p>
囚犯们知道对方的可能是假话，但还是抱着一点希望。</p>
毕竟，到了这个地方最需要的就是希望，谁都一样。</p>
这时，铁门被打开，几个狱警走了进来，一群人赶紧跳下床，整齐的在地上站成一排。</p>
老火也强忍着身上的痛处，和其他人并排站好。</p>
带头的狱警缓缓扫视了一眼众人，慢慢踱步来到老火面前，“你！出来！”</p>
语气比往日柔和不少。</p>
老火压抑着心中的酸楚，欣喜，释然，在一众囚犯的羡慕中，走出号子。</p>
可等待老火的并不是无罪释放，更不是蓝天白云的自由，而是一间已经经历过一次噩梦的审讯室。</p>
进了审讯室，带头狱警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点了点，用命令的口吻道:“签了。”</p>
老火不是文盲，文盲也看不了报纸。</p>
这赫然是一份认罪书，认罪书上罪名竟是谋杀，杀谁？</p>
杀乔山！</p>
乔山是谁？</p>
老火好半天才想起来，是他们k市的副市长。</p>
“这这，我不签，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老火大叫。</p>
狱警头子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给站在老火背后的两名同事使了个眼色。</p>
老火顿时被打倒在地，一根闪着火花的电棍插进后腰。</p>
老火就像一条刚从水里钓上来的大鱼，张大着口，直直摆动，很快变成了“死鱼”状。</p>
再给了一瓢水，老火这条“死鱼”又“活”了过来，被锁上了审讯椅。</p>
狱警头子将强光灯打在老火的脸上，恶狠狠道:“王火，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你现在承认，我包你在里面过得舒舒服服，而且还会帮你争取让你少判几年。要是你不合作，有你苦头吃的！”</p>
老火一言不发，他不是那些文盲，杀人，还是杀一个大官，绝不可能还有会出来，就算是文盲，也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p>
狱警头子又问了几遍，老火仍旧一言不发。</p>
狱警头子没了耐心，挥了挥，让同事们继续招呼，自己则走出审讯室，来到另一间办公室，恭敬的敲了敲门。</p>
“进。”</p>
狱警头子走了进去，轻轻关上房门。</p>
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人，一位是看守所所长，另一位正是当初抓老火带队的便衣队长，姓聂，叫聂海龙，是海口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大队长，正科级。</p>
看守所所长问:“他签字了吗？”</p>
狱警头子摇了摇头，“所长，这家伙别看瘦弱，骨头倒挺硬的。”</p>
看守所所长不屑道:“能有多硬？到了咱们这，就算是钢筋铁骨都得给他化咯，不行就多上点段，这样，试试熬鹰。”</p>
狱警头子点头，“好，所长，那我现在就去安排？”</p>
看守所所长挥了挥，狱警头子退出办公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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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再次关上，看守所所长点了根烟，看向一旁喝茶的人聂海龙，“聂局，栽赃给他合适吗？毕竟那么多人看到你们抓人。”</p>
聂海龙:“那又怎么样，只要他自己承认就行。”顿了顿又:“现在市里要调查，咱们就得给个交代，把这个人交代最好。</p>
一举两得，况且对方也有作案动，既然敢举报咱们乔市长，那就代表对方敢杀。</p>
至于作案时间嘛，只要我们不承认抓了他，那他就没办法证明他的去向，作案时间也就满足了。”</p>
看守所所长沉吟了一下:“这都能过得去，但是那个烟蒂咱们怎么解释？”</p>
聂海龙笑了:“这还不简单，就跟此案无关，再了，这群调查组的人比咱们着急多了。</p>
你看吧，要不着多久，他们就会被上面压的喘不过气，向咱们请求支援。</p>
到时候我们再递上这个犯人，他们绝不会放弃这个立功交任务的会。”</p>
看守所所长抚掌叫好:“妙啊。”可又想到什么，忧心忡忡:“只怕咱们新书记新市长不好糊弄啊，还有那个肖龙，是个搞公安的好，咱们未必能瞒的过他们。”</p>
聂海龙哈哈大笑，“你别把他们想的太复杂了，他们这些做领导的，山高皇帝远，哪能事事关心，差不多就行了，真弄的鸡飞狗跳，他们比咱们更不好受。</p>
句不好听的，何安下，祁同伟，能不能坐的稳，还得看咱们</p>
要是他们非得查，那咱们就搞的全市动荡，弄出几个大新闻，你看看他们会不会被处分，搞不好就得滚蛋！</p>
想想北山换了几任一二把？其中难道就没有想干事的？最终还不是灰溜溜的离开了？</p>
什么原因，还不是触及了某些底线，抓到不该抓的东西。</p>
这次这两位倒是有些实力，上面支持力度很大，所以我们也是一退再退，但有些底线是绝对不能碰的，一碰就会爆炸，炸的他们粉身碎骨，尸骨无存。”</p>
看守所所长连连点头，又试探的问道:“聂局，您似乎有什么计划，方不方便透露一点，到时候我也好趋吉避凶。”</p>
“透露？”聂海龙微微一笑，“想要趋吉避凶你就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都是大人物之间的博弈，咱们知道的越多只会让自己越危险，凶上加凶。</p>
咱们只管办事，办好了，拿好处，其他不清楚，不知道，不明白，懂了吗？”</p>
“清楚，知道，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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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祁同伟一系列的举措下，万家灯火终于又重新点亮了北山城区，大家再也不用精打细算到为了一点电费，抹黑吃饭。</p>
这一的改变，在很多人眼里可能并不算什么，但对普通老百姓而言，改变是实实在在看得到的。</p>
只是这样的改变对某些人却非常的不适应，因为他们在被点亮的光明，一点点的侵蚀，暴露。</p>
晚上十点差一刻，当北山城区彻底陷入黑暗，一辆轿车悄悄的滑入市委大院，三号红楼。</p>
车上下来两位不速之客。</p>
不速之客没有报备，悄悄而来，唯恐惊醒不远处的一二号大楼。</p>
直到三号楼亮起灯光，才将两个沐浴在黑暗中的客人显露真身。</p>
一位是k市（县级市）市委书记张家栋，一位是市长贺青松。</p>
他们俩来就一个目的，就是探探市委口风。</p>
在得知市委选择继续调查乔山一案，就想知道市委真正的意思，要查到什么深度，查到什么广度。</p>
调查组进驻，很多事情都是瞒不住的，就算他们尽力掩饰也不能避免被拖泥带水。</p>
所以他们想争取一下，看能不能和上面达成协议，交一批，留一批，保一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