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是什么味道？</p>
应该就是她嘴巴的味道吧。</p>
软滑香甜。</p>
一点点描绘，吮吸，吞咽。</p>
身下的人呜咽着，微蹙着秀眉，下意识地推拒，鼻子里发出不耐的声音，已经在要醒来的边缘。</p>
官莫北双撑在她耳边，身体悬空，不忍扰她睡眠，可是又贪恋她的味道，虚虚地伏在上方，在一个能感受到彼此温度的距离，恰到好处地停留。</p>
“宝贝，等着我，我很快回来。”</p>
官莫北抚了抚她脸颊的碎发，又轻轻地吻了吻，温柔的眸子里如要掐出水来。</p>
床边的屏幕亮起，他瞥了一眼，轻声叹气，悄悄下床关灯走了出去。</p>
凌晨，温度降下来，夜空中的星也被乌云遮了个干净，山路崎岖环绕，没有路灯，只能靠车灯照亮，司开得很心。</p>
现在出发或许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p>
但会稍纵即逝，他不想再像之前那样总是晚一步。</p>
官莫北靠在座椅上眯着眼休息，阿海坐在副驾驶。</p>
前后各两辆车同行。</p>
“郑伯还交代了什么？”官莫北有些困倦，声音里透着疲惫。</p>
管家今天被官莫北的斧头吓得不轻，大半夜又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魂都丢了几分，也硬气不下去，阿海问什么他就答什么。</p>
“郑管家这次老爷是又被人骗了，那些所谓的线索子虚乌有，夫人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可是老爷不听劝阻，还是去了，到了之后见了一群人，那些人分明是打秋风的，各各话，自相矛盾，也无处查证，老爷没有多做停留，给了谢礼就回来了。”</p>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每次都无功而返。</p>
本来也没什么稀奇。</p>
可官莫北却从话音里品出些不对，“为什么母亲不会出现在那里？”</p>
阿海侧过头，努力回忆着今天盘问管家时他的话，“郑管家那件事都过去十几年了，那时夫人已经离开了官家，不可能会知道那件事，她又怎么会找到那里去。”</p>
那件事是什么事，管家没有，阿海不太明白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尽量完整复述。</p>
“他还那里离夫人老家不远，她如果不想被人找到，应该会走得再远些才对。”</p>
“不远”官莫北放在腿上的指动了动，有些僵硬。</p>
心渐渐往下坠。</p>
倏然往前俯身，盯着前面那辆车。</p>
郑管家就坐在那辆车上。</p>
所有的不安都指向一点，他根本不敢再往下想。</p>
官莫北喉咙干涩发紧，“那里是哪里？”</p>
阿海打开上的地图，找到那个收藏的地址，举起给官莫北看。</p>
地图上的红点，此行的目的地，确实不远，可</p>
车子又驶过一个弯，车身随之倾斜。</p>
官莫北盯着屏幕，头有些晕，一阵麻凉的感觉从后背直冲天灵盖。</p>
指死死地抠住皮质座椅，他闭着眼稳了稳心神，随后一把抓过，又不死心地看了一眼。</p>
只一眼，却已经下了最终判决。</p>
他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呼吸有些急促，骨节用力到好似要把捏碎。</p>
阿海诧异地望着他，“少爷，你怎么了？”</p>
官莫北没有答他的话，脑中嗡嗡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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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团浑水，混沌不堪，无法思考，更无法冷静。</p>
如果母亲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真的是这里的话。</p>
那之前所有的怀疑，所有想不通的点，霎时间都有了答案。</p>
怪不得一向疼爱他的母亲会“绝情”到十几年杳无音信。</p>
怪不得她会在那个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p>
原来都是为了他。</p>
她当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孤身一人去那里寻他。</p>
然而寻人未果，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p>
官莫北浑身如坠入冰窖，冷得可怕，连同心脏也灌了冰。</p>
他晃了晃，斜倚在座椅上，双肩无力地下垂。</p>
屏幕熄灭，车厢内又恢复一片昏暗，只有偶尔车子转向时前后方的车灯斜斜照到车身，从车窗透进一闪而逝的光，忽明忽暗，映照在他绝望到极致的脸上。</p>
天越来越黑了，山雨欲来</p>
碧水村，位于两省交界的大山深处。</p>
如果没有当地人带路，在交通闭塞的十几年前，外人一旦进来再想出去难如登天，即使是现在，环环绕绕，不知爬了多少坡，转了多少弯，车子才终于在村口停下。</p>
此时，天还未亮，乌云密集翻滚，尽管已是清晨，但眼前还是漆黑一片。</p>
官莫北枯坐一路，几个时的时间，足够让他冷静。</p>
脑子一旦恢复清明，迷雾驱散，一遍遍推演着事情发展的经过，杂乱无章纵横交错的往事和时间点，抽丝剥茧，真相逐渐浮出水面。</p>
可是这一切都是在那个假设成立的基础上。</p>
而现在，他首先要确认的就是那个假设是否真的如他所想。</p>
车门打开，黑色皮鞋，黑色西装西裤，黑色大衣，黑得发亮的眼睛如一汪寒潭，阴冷渗人。</p>
官莫北站定，看着一脸惊恐的郑管家，淡淡道：“郑伯，你们那天都见了哪些人还记得吧？”</p>
郑管家僵硬地点点头。</p>
官莫北轻笑，笑他终于识抬举。</p>
然后又朝阿海偏了下头。</p>
阿海会意，领着一群保镖，让郑管家走在前面带路去寻人。</p>
碧水村不大，可是住户分散，房子大多建立在山间平地上，很少有并排而建的房屋。</p>
官莫北顺着路往村子深处走，一路上都没有话。</p>
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可又很陌生。</p>
是因为十几年没来了吗？</p>
那时自己还是个孩子。</p>
可这个村子，包括这里的人，都无数次地出现在他的梦中，像个梦魇，梦里他们都是魔鬼，他无力挣扎，更无从逃脱。</p>
有一束光，在前方不远处，可不管怎么奔跑都抓不住，越来越远，寻不到出口。</p>
这种梦，这么多年折磨着他，想忘也忘不掉。</p>
直到他又寻到了他的太阳，他才终于解脱，死死缠绕的结，一点点解开，重新洒上阳光，照在他阴冷潮湿的心间，栽种新的记忆。</p>
破旧的木门，没上锁，半掩着，他轻轻推开，门头上的蜘蛛断开拉丝，在半空中荡荡悠悠。</p>
院中杂草丛生，断裂的院墙边，还搭着一个矮的茅草屋，官莫北一进来就下意识地朝那里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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