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盗墓:百岁老人也有春天 > 第33章 你是男孩子
    荒谬。</p>

    无比的荒谬。</p>

    解雨臣扯了扯嘴角,原本激动的心情在鹤云程一次次的反驳中逐渐冷却。</p>

    他就那么沉默的盯着他,一言不发。</p>

    即便是在这一刻,解雨臣依旧没有怀疑自己的性别。</p>

    他当了年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男孩子呢?</p>

    他只觉得是先生为了不和他结婚。居然能出这种话来哄骗他。</p>

    如果换做其他人,自己可以对他不敬的话语亮出兵器,也可以反讽回去,但面前这个人是先生</p>

    所以解雨臣只能抬起,紧紧拽住散落肩头的长发。</p>

    指节用力到发白,仿佛这样就能给他一些安全感和信心,</p>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也像是自言自语,专门给自己听。</p>

    “骗人,我是女孩子。”</p>

    大条了!事情大条了!鹤云程完全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p>

    瞧见孩像是想要将那长发给硬生生扯断的模样。</p>

    鹤云程伸出,轻轻掰开解雨臣拽住头发的。</p>

    对上那一道倔强的目光,他语重心长的道:</p>

    “花,你是男孩子,你和我和黑瞎子和谢一,还有那群伙计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男孩子,你明白吗?”</p>

    但解雨臣现在已经不想去听他在什么了。</p>

    不由自主的咬紧了口腔内侧的软肉,闷闷的偏过头,故意别开视线不去看他。</p>

    他是女孩子,他当了年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男孩子呢?</p>

    如果他是男孩子的话,那之前的十几年算什么呢</p>

    不!他不可能是男孩子,他有长发,还会穿裙子,男孩子是不会这样的,他是女孩子!</p>

    这时的解雨臣已经陷入了一种自证的怪圈里面。</p>

    他在心里列举了无数条证据来证明自己是女孩子。</p>

    如果他是男孩子的话,那师父和妈妈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任由他这副装扮呢?</p>

    现在他脑海里面全都是先生居然为了不跟自己结婚而骗他。</p>

    更准确一点来,他宁愿相信鹤云程是骗他,也不愿相信自己是男孩子。</p>

    鹤云程垂下眼眸,注视着他在微弱光亮中依稀可见的稚嫩脸庞,心里有点发慌。</p>

    在他漫长的人生中,确实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p>

    老实话,这比下斗时开出一个血尸粽子还要棘的多。</p>

    但是他必须把话跟解雨臣清楚,于是鹤云程轻轻将他的脸掰过来。</p>

    两人目光对视。</p>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将自己认成女孩子,也许是你妈妈没有跟你清楚,也许是外界因素导致了你认知错误,但你是男孩子,花,不管你接不接受,你都是男孩子。”</p>

    鹤云程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学着解雨臣一遍又一遍的去告诉他事情的真相。</p>

    幽暗禁忌的竹林,那双微红的眼眶死死的盯住鹤云程,眼尾泛起泪花。</p>

    这是解雨臣第一次用那种几乎是哀求之色的眼神回望着他。</p>

    那眼里的意思分明是希望他别再了</p>

    原本想要反驳的话也仿佛瞬间长出了尖锐的刺,出口时刺伤了喉咙,变得破碎又艰难。</p>

    “先生,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是女孩子只有女孩子才会扎长头发,穿裙子,我当了年的女孩子。”</p>

    所以他不接受自己是男孩子。</p>

    性别认知错误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p>

    但鹤云程知道如果现在不给他掰正了,以后就会更难。</p>

    而解雨臣的问题,他之前也问过解夫人。</p>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p>

    鹤云程心翼翼的捧着解雨臣的脸,粗糙的心划过白嫩的脸颊,让解雨臣感到一阵不舒服。</p>

    不明白到底是脸上的不舒服,还是心里的</p>

    鹤云程按照记忆中解夫人的话语,字字温柔如刀的向孩解释着。</p>

    “留长发,穿女装,是因为之前齐八爷在你的时候给你算了一卦,他你命重魂轻,贵人不贵己,命途坎坷,得用个方法将你的魂压住。”</p>

    “而且你也知道你的叔叔伯伯他们都死的那么离奇,所以你母亲才会同意这个方法,将你当女孩子养,也是为了让你平平安安,无灾无病的长大。”</p>

    “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p>

    解雨臣的内心有一瞬间的松动,而这种松动却让他的情绪更加崩溃。</p>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是男孩子!</p>

    他留长发,穿裙子,秀秀叫着自己花姐姐</p>

    没有一个人反驳!没有一个人不对!</p>

    大家都默认了他是女孩子,他本来就是女孩子啊!</p>

    这个问题鹤云程也不知道怎么回答。</p>

    他看着面前眼眸逐渐失去神采的人,就像看到一朵鲜艳的花儿渐渐枯萎,黯然失色。</p>

    怎么会没有人告诉解雨臣呢?为什么会没有人告诉他呢?</p>

    他不知道二月红和解夫人是怎么想的。</p>

    但是他在知道卦象的那一刻已经默认解雨臣也是知道的。</p>

    所以在秀秀每次叫解雨臣花姐姐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态呢?</p>

    </p>

    啊,想起来了。</p>

    他只觉得秀秀那丫头蠢兮兮的,还挺好玩的</p>

    他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性别都分不清楚呢?</p>

    所以他停顿了两秒,“是我的问题,要是我能早一点发现的话——”</p>

    他的话还没有完就被解雨臣打断了,这根本就不是发不发现的问题!</p>

    解雨臣站了起来,原本紧紧包裹身躯的厚大衣也掉落在地上。</p>

    他的眼眶里面已经盛满了泪水,水色模糊了眼前的景物,但是始终不肯掉落下来。</p>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先生也变得遥远起来。</p>

    遥远到他努力伸出,但还是落空,甚至将自己摔得头破血流。</p>

    他第一次对鹤云程这么大声的话,声音在静寂的林子里面格外的响亮。</p>

    “我就是女孩子!”</p>

    吼完这一句之后,他头也没回的直接跑开了,也没管留在原地的鹤云程。</p>

    回到营地时,他那气冲冲的步伐引起了正在打瞌睡的解家伙计的注意。</p>

    一瞬间的戒备,在看清来人之后瞬间放松,笑盈盈的向他打招呼。</p>

    “少东家,您这是去哪儿了?”</p>

    但解雨臣没有理他。</p>

    这是他难得失去所有教养和礼貌的一次,直接掀开帐篷钻了进去,衣服都没脱就躺在床上。</p>

    离开的太久,原本温热的被窝已经变冷,床冷,心更冷。</p>

    解雨臣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僵硬着身体,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p>

    无助和迷茫就像是潮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几乎快要淹没他那具瘦弱又坚韧的身躯。</p>

    隔了很久,他才慢慢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粉红色翻盖放在耳边。</p>

    他始终没有按下按键。</p>

    他在害怕,害怕得到自己不想承认的答案,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妈妈难得的休息。</p>

    而鹤云程在他走之后,就追着他回到了营地。</p>

    刚刚被解雨臣的态度弄得摸不到头脑的伙计看见他刚想要打招呼,被他抬制止。</p>

    心想着:也许是这两位大爷吵架了,但这也不关他们的事。</p>

    于是,两个伙计儿面面相觑,对视一眼之后,只敢用眼神偷偷的去瞟帐篷门口的人。</p>

    鹤云程在帐篷外面站了很久。</p>

    他很犹豫,想要进去找解雨臣,但是他忍住了。</p>

    他的话已经的够直白了,也许孩儿需要时间去纠正和认清自己。</p>

    他这样一想,便转身回到帐篷。</p>

    而帐篷里面,直到天微微亮,解雨臣都还保持着那个姿势。</p>

    他没有盖被子,浑身都是冰冷的。</p>

    放在耳边的更冷,玻璃屏幕在接触皮肤时,侵入骨髓的凉。</p>

    帐篷外面已经传来伙计们话的声音,很吵,很杂闹。</p>

    解雨臣现在简直恨不得能有个一键清除的按钮,将这些人通通都清除掉。</p>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时想法。</p>

    隔了很久。</p>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才终于下定决心,在上面按下几个按钮。</p>

    “嘟—嘟—嘟”</p>

    “喂,臣,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解夫人温柔的话语传进耳朵里,让解雨臣有点想哭</p>

    但是他不敢,也不能。</p>

    清晨六点,万物初醒。</p>

    这种时间打电话,她只能想到是不是解雨臣那边出了什么事情?</p>

    解雨臣将眼眶里逐渐涌现的水色憋回去。</p>

    尝试着动了动唇,干涩又沙哑的声音通过传到那一头。</p>

    “妈妈,我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p>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子了?告诉妈妈是谁?”解夫人有些着急。</p>

    但解雨臣还是固执的重复了一遍,“妈妈,我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p>

    两遍问题已经能明问题的严重性。</p>

    解夫人也意识到了,一瞬间,她沉默了下来。</p>

    一秒。</p>

    两秒。</p>

    在等待的无数秒中,解雨臣的内心都越发煎熬。</p>

    同时他也在期待,期待通过妈妈去反驳先生的谎言。</p>

    他到这种时候都还认为鹤云程谎。</p>

    而电话那头,轻柔的话语就像是法官里的棒槌,重重敲响。</p>

    他终于得到了宣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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