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礼篇</p>
国外某个镇。</p>
与北京城的二月迎春艳阳天不同，镇天际纷纷扬扬下着雪。</p>
玻璃窗被人哈出雾气，用指尖画了一个爱心，正好将倒映在窗上的人影圈起来。</p>
被圈起来的人似乎是察觉到异样，抬眼往这边望过来。</p>
正好和那双浅褐色的眼眸对视，那人嘴角便不自觉溢出笑意。</p>
模糊的玻璃倒影勾勒出那人的身影，他笑着，漂亮极了，让指尖停顿在玻璃窗上的人一顿。</p>
“傻笑什么？”鹤云程回头看他。</p>
“笑你傻。”</p>
解雨臣将他一军，语调懒懒散散，将里的婚礼流程文件随放在桌面上。</p>
“外面的风景好看吗？”</p>
“没你好看。”</p>
鹤云程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柔软的沙发陷下去一处，两人紧紧挨着一起。</p>
“紧张吗？”鹤云程又问。</p>
解雨臣的视线跟随着他，最后停在那双过于勾人魂魄的眉眼上，笑道：“有一点，不过可以克服。”</p>
“我也有一点。”</p>
鹤云程笑了笑，右自然的放进口袋里，口袋里面有一节骨哨。</p>
他又想起侍童当时的话，将骨哨摸出来，“时候到了，你想要跟我一起看看礼物吗？”</p>
解雨臣盯着他心的一节骨哨，点点头，“想。”</p>
他有点想不出来一个哨子会是什么礼物，但先生的家族向来是他摸不透的，不定会是什么离奇的东西？</p>
鹤云程听到他的回答，便拉着他走到窗边。</p>
刚才鹤云程在窗户上留下的爱心正在慢慢消散。</p>
解雨臣见状，微微俯身，再次哈出一口气，让它留存的久一点。</p>
骨哨的声音在耳边吹响，不是简单的吹响。</p>
而是一阵很有节奏的，悠长的哨声，带着一种空灵感。</p>
看来先生知道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解雨臣盯着他的侧脸思考着。</p>
不过离奇的东西倒是没有出现，而是‘叩叩！’</p>
酒店房门被敲响。</p>
两人转头看向门口，对视一眼之后，鹤云程走了过去。</p>
打开门。</p>
是十一。</p>
孩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柔软的黑发乖巧的挡住额头。</p>
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鹤云程里的骨哨，轻声道：</p>
“我来了。”</p>
鹤云程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侧开身子让他进来。</p>
“坐这里吧。”鹤云程拍拍沙发。</p>
但十一摇摇头，乖巧的站在两人的面前，看向鹤云程。</p>
“我有话想要单独跟您，可以让他出去吗？”</p>
鹤云程盯着他，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什么眉眼沉沉。</p>
解雨臣看看孩，又看看爱人，主动站了起来。</p>
“看来你们是有秘密要聊，正好有些流程我要去找牧师核对，你们聊吧。”</p>
他体贴的给两人留下空间。</p>
关门声响起。</p>
“现在可以了。”</p>
鹤云程坐在沙发上，眼眸里明明藏着审视之色，但给人的感觉确实像在笑。</p>
老狐狸一般。</p>
“侍童在进去之前告诉我，只要听到哨声，我就要来找您，我一直在等着您吹响哨子。”</p>
十一面无表情的陈述着，“她让我来给您一个选择。”</p>
鹤云程失笑，“不是礼物吗？”</p>
十一抿唇，“这个是选择。”</p>
意思是礼物在后面。</p>
鹤云程被孩一板一眼的模样逗乐，点点头，“好的，你继续。”</p>
“侍童您不想要我们了，就应该把我们的东西还回来，所有的血脉，秘法包括您的寿命，但您是长辈，所以，她可以给您一个选择。”</p>
十一道：“时间不多了，您现在可以做出选择。”</p>
鹤云程一怔，他确实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孩的选择是这个。</p>
可以做出选择，看来这一届的侍童果然青出于蓝。</p>
要做出选择吗？</p>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冒出来，伴随着这些年的记忆片段，都是关于解雨臣的。</p>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花儿开始习惯在脸上画上日常的淡妆。</p>
洗漱台上堆满瓶瓶罐罐，每次看向自己的时候，眼底隐藏起来的不安和惶恐。</p>
是在害怕还是其他的？</p>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他确实比不上如今的侍童，他没有办法消除解雨臣的不安和害怕。</p>
“会有什么副作用吗？”鹤云程继续问。</p>
不会做出选择，他就瞬间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吧？</p>
他明天婚礼耶！会很吓人的，好吧！</p>
“副作用？”十一认真思考侍童之前嘱咐自己的话，“大概就是属于我们的东西，你都没有了？”</p>
这算是副作用吗？</p>
但本来就是要这样的。</p>
鹤云程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的意思是做出选择之后，我明天上午结婚，下午会进棺材吗？”</p>
十一有点不明白，但又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道：“不会进棺材，你在担心你会变老吗？”</p>
鹤云程点点头。</p>
“会变老。”十一毫不犹豫，“侍童你做出选择之后，时间不多了。”</p>
着，他眼底略带一丝悲悯的神色盯着鹤云程。</p>
鹤云程一愣，时间不多了，是怎么个不多了？</p>
“还有多少时间？”</p>
“六十年。”</p>
鹤云程扯了扯嘴角，这踏马叫时间不多了？</p>
也对。</p>
对于十一来确实时间不多了。</p>
但对于他和花儿来已经足够了，足够老去，足够相伴。</p>
鹤云程点点头，“时间很多了，我同意将你们的东西还给你们，但在这之前，我需要告诉我的爱人一声，我不想他担心，可以吗？”</p>
十一点头，“可以。”</p>
侍童过，面前这个人是长辈，提一点不过分的要求，可以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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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庄重肃穆的教堂门被一脸严肃，严阵以待的刘丧刘灿推开。</p>
穿着一黑一白西装的两道身影，挽着一步一步走进来。</p>
在那一刻，悠扬的提琴声被拉响，调圣歌音符萦绕在每个人的身边。</p>
友情出演伴奏：黑瞎子。</p>
他原本是想要抢夺伴郎的位置，但奈何好像新人不太需要，于是大家各显神通，抢占其他位置。</p>
整个教堂的人不算是很多，这次婚礼除了新人至亲之外，只有寥寥几个朋友在场见证。</p>
值得一提的是吴三省也在，但现在也可以称他为解连环。</p>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缓步走进来的两人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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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着摄像的吴邪将镜头对准两人，他是本次婚礼的摄像，友情出场，没有收取一分钱那是不可能的。</p>
他都做好准备将本次纪录片高价卖给自家发了他有把握，花一定会买的。</p>
解雨臣余光瞟着身边的鹤云程，和他步伐一致，往前方的牧师和解夫人走去，面若桃花的脸庞扬起真实的笑容。</p>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p>
等到两人缓缓走到位置，解夫人扬起笑容，点燃桌面上的同心烛交给两人。</p>
一切都在不言中。</p>
第三根同心烛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被点燃，寓意两人合二为一，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体。</p>
牧师穿着一身白，苍老锐利的眼眸盯着烛火燃起，随即按照流程看向鹤云程。</p>
“你愿意和你对面的这位男士共度一生吗？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一生爱他呵护他，没有什么患难能将你们分开，你愿意吗？”</p>
鹤云程垂眸紧紧盯着面前的人，轻轻启唇，坚定不移。</p>
“我愿意。”</p>
牧师又看向解雨臣，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p>
“你愿意和你对面的这位男士共度一生吗？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一生爱他呵护他，没有什么患难能将你们分开，你愿意吗？”</p>
解雨臣毫不犹豫，“我愿意。”</p>
牧师点头，将里的宣誓稿词递给两人，让两人宣誓。</p>
两人同频的声音在教堂响起，庄重的宣誓一字一顿。</p>
提琴声也应景的变得低沉缓慢，黑瞎子拉得一脸陶醉，差点一个胳膊肘打到旁边的张起灵。</p>
张起灵撇撇嘴，略带嫌弃的往旁边撤了一步，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两人。</p>
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心翼翼捧着圣水水盆的霍秀秀端庄优雅的走上台。</p>
送戒指的位置可是她好不容易抢到的，她成功干过了刘丧，将那两兄弟赶去推门了。</p>
在解雨臣两人的注视下，她心翼翼将戒指夹出来，分别交给两人。</p>
顺带朝两人俏皮的眨眨眼，惹得两人笑意更浓。</p>
戒指是两人共同画图定制的，费了不少心思。</p>
鹤云程笑了笑，拿起绒布上的戒指，将其缓缓戴进解雨臣骨节分明的指。</p>
面前这个人终于是他的了。</p>
合法的。</p>
同样，解雨臣也拿起戒指，戴在他的上。</p>
解雨臣一直在笑着，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没有落下来过。</p>
一直到此刻，教堂的烛火燃起，光影浮动，打在他的脸上。</p>
漆黑的眸色，漂亮得几乎能将鹤云程死死钓住。</p>
“我宣布仪式成立。”牧师道：“新人现在可以亲吻对方了。”</p>
鹤云程盯着面前的人，视线紧紧锁定，低头毫不犹豫的吻住那片温热唇瓣。</p>
感官意识在无限的放大，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p>
两人的唇上交缠，也在激烈的掌声中辗转反侧。</p>
这一刻仿佛除了彼此，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虚实实起来。</p>
解雨臣紧紧闭着眼睛，稀碎的水光从眼尾里溢出来。</p>
鹤云程松开他，抬起，指尖轻轻划过爱人的脸颊，擦拭泪痕。</p>
“怎么哭了？”</p>
着，他在爱人水光溢出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脸庞。</p>
那是一张有了岁月痕迹，但又掩饰不住喜悦的脸。</p>
解雨臣却猛的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直白又坦荡。</p>
“我高兴。”</p>
他很高兴。</p>
而台下坐在角落的十一依旧是冷冰冰着一张脸。</p>
他不明白这些仪式，也不想明白。</p>
他盯着上面还在接受牧师降福仪式的两人，目不斜视，轻声道：</p>
“走吧，您的时间不多了。”</p>
而在他空无一人的右边，响起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听到人的耳朵里很舒服。</p>
“可以再等等吗？我想要将仪式看完整，拜托了。”</p>
十一顿了一下，坚决道：“不行，您的时间快到了，侍童过我必须照顾好您，不然她回来会打我的，她打人很疼。”</p>
那道声音没有再话，等待几秒之后，才终于妥协。</p>
“好吧，麻烦你了。”</p>
“这是我的职责。”十一道。</p>
他站起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安安静静的离开了热闹喧嚣的教堂。</p>
就在他身影消失在那一秒，被簇拥着的鹤云程似有所感的转头望去。</p>
什么都没有看到。</p>
他收回视线，将放进西装口袋里，攥紧了那节骨哨。</p>
惆怅若失的感觉席卷心头，但很快又被喜悦覆盖。</p>
他释然的笑了笑</p>
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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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您的新婚礼物。”</p>
十一将一个只有巴掌大的木盒子交到鹤云程的中。</p>
“祝您新婚快乐，我该走了。”</p>
鹤云程盯着盒子，轻笑道：“也是侍童送的？”</p>
十一犹豫了一秒，‘嗯’了一声，道：“里面是两颗药，侍童希望你活的久一点，刚才是选择，这是礼物。”</p>
完，他转身离开房间。</p>
鹤云程看着面前被关上的门，垂眸盯着里的盒子，眸色意味不明，立马追了上去。</p>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p>
鹤云程叫住站在电梯门口的十一，紧攥着骨哨快步走过去。</p>
“骨哨是谁的？”</p>
十一神色疲惫的抬眸看他，面前这个男人在短短半个时中就变了一副模样，有些不同但又好似没有什么不同。</p>
“侍童的。”他轻声回答。</p>
鹤云程抿唇，深呼吸一口气，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p>
“那一任？”</p>
十一淡淡的移开视线，盯着面前不断跳动的电梯数字。</p>
“您想他是那一任，他就是那一任。”</p>
完，电梯门打开，他径直走进去。</p>
鹤云程伸挡住即将合并的电梯门，紧紧盯着面前的孩，眸子里暗潮汹涌。</p>
“我想要再见他一面。”</p>
“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p>
十一按下一楼楼层数字，捕捉到面前人眼眸中的一丝恳求，有些不自然的抿抿唇。</p>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无奈妥协道：“我明天可以来参加您的婚礼吗？”</p>
鹤云程眼中有泪，视线落在十一突然飘起，左右摇摆的衣角上，笑道：</p>
“当然，我和我的爱人都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p>
十一点点头，“谢谢。”</p>
鹤云程克制自己心头不自然的颤抖，礼貌退出电梯。</p>
“明天见。”</p>
电梯门缓缓合上。</p>
数字跳动。</p>
明天见。</p>
阿那。</p>